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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万一,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月初坚定道,“我的事情不会让你来背负,也不想托你进我这个泥坑。” “我可以跟你一起……” “然后被所有人忌惮,成为下一个白月初?”月初问,“我如果还在,我还能护着你。但是我万一死了,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太史津那个人你也清楚,就算是同族亲人,他也不会高看你半分……” “我这辈子,已经过得颠沛流离了,我不想你也成为这个世上的异类。其实你这么平庸也好,平凡的人纵使有生活之苦,却不会有举世不容之罪,你现在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是你的老师,我并没有交给你什么,只是让你多读一些书。你刚下山,族中自然会有人疑虑,会忌惮你,但是你表现的平平无奇,时日久了,便是会从他们心中彻底地消除疑虑……” “你还有平凡的机会,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陪我走这段不归之路,不值得。”月初轻叹,“你记着我就是我的幸事了。若我真遇不测,落得无人埋骨的境地,你若是不嫌弃,帮我收敛了骨灰,埋了就好……”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处,她薄薄的衣衫上一片温热。 她垂眸看着他身后长发散乱,伸手为他一一打理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背,低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子周。” 他眼泪濡湿了她的衣裳,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连绵不断。 月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别开了脸,看着窗外的绿肥红瘦,心底某个角落不动声色的塌了一角。 她想,不能再这样了。 明明并没有打算让他成为自己割舍不掉的一部分,明明她已经被那么多人伤过那么多次,怎么还这么懦弱的为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如此伤情? 她明明只想拿回平安扣的,那是白虎墓的启墓之令,留在他身边若是被太史津注意到,自然会后患无穷。 但是他说不想还,她竟然觉得,不还也就算了,好好收着,也算是留个念想。 算来算去,算透了别人,却算漏了自己的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性命垂危 有些时候,月初觉得萧戈这个人真的像是一个魔鬼,执念太深,所以对于挡在他执念路上的人都极尽残忍。 太史子周与刚刚回来没多久的红豆,合力将重伤的白术搬回了屋中,月初坐在门口远远地朝着屋内望了一眼,眼波轻轻地动了一下。 萧戈果然言出必行,真的伤了白术来试探她。 “那人是谁?” 太史子周虽然不大清楚白术的身份,但是看着月初沉静的有些恐怖的脸色,心头也浮上了一抹担忧。 能够让白月初哗然色变的人,他真的是没见过几个。而现在躺在屋内的男人,面带黥纹,体内的骨头断了七八根,外伤遍布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不论是谁下的手,他都觉得对方真的太过于恐怖。 “能治好他吗?”月初没有回答他的话,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很难,以我的医术外伤可治,但是内伤我却没什么把握。”太史子周垂眸,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尽力吧。”月初放在腿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她抿唇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终究是逃不过要把你小叔请来的命运。” “为了屋内的那个男的,值得吗?”太史子周微微颦眉,“小叔不会轻易救人的,更何况此人跟他毫无关系。” “虽是下策,却已无他法。只是请你小叔过来容易,想要送他走,可就难了。”月初深深叹了口气,“但这都是我欠他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烛光照亮了他半边脸的男人。 “你尽力而为,保他性命。”月初说。 “好。” “三日,只需三日,你小叔应该就能到。” “你三思。” “几思都无用。”月初摇了摇头,“萧戈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试探我……” “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太史子周争辩。 “不,必须要救。”月初坚定道,“如果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断气,我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命。但是他还活着,我就必须想办法让他活下来。为了破萧戈猜忌,放弃他,不值得。” “但,萧戈之后便会握住你的把柄,变本加厉地要挟你。那时,你怎么办?”太史子周担心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想看看,他还握着什么比白术更有力的人质,这么多年了,凡我认识的,交好的,他都杀了个干净。藏了十年的人质,我也想看看,是谁。” 太史子周满脸震惊,低喃道:“藏了十年的人质?”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回青丘?”月初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将我掌控在手心,是绝不可能将我放回来的。” 月初心下沉寂,很多事情,即使萧戈没有说,但是她也猜得到。单凭一个半年前送到她身边的白术,套牢她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使萧戈用了雌雄情蛊,但是青丘却有个医学鬼才太史津,一回青丘,难保两人不会暂时联手。所以萧戈势必还有其他的筹码,在眠禅寺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 而且这个筹码的分量,只高不低。 “红豆,先去备水,他这伤,夜里怕是会引起高热。”月初说。 “是。”红豆将丢在一边的包裹捡起,小跑出了屋子,太史子周回头道,“你要不先出去,我将他衣物除去,这衣服对他的伤太碍事了。” “不用。”月初点了书桌边的雁足灯,微微抬头道,“你查一下他体内有没有被下毒,萧戈无所不用其极,谨慎方为上策。” 太史子周虽觉男女有别,但是他也知道月初这人绝不会因为担心就忽视这样的问题。 是以,躺在床上这人的身份,怕是也有些来头,应当也是白月初曾经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多少还是有些吃味的。 然,从头至尾,他也并未抱怨一句,只是安安静静、尽心尽力地褪去了白术的上衣,悉心检查着男人身上的伤势。 月初一言不发,见他收手,这才问道:“情况如何?” 太史子周摇了摇头,一脸霜色。 “诚如之前所言,非我所能医治之人。他虽未中毒,但是五脏六腑损伤严重,依照眼下情况,一身功力大抵是废了。” 月初沉默了许久,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早已面目全非的白术,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太史子周见她神色难辨,低声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如果小叔能来的话,性命无虞。” “我已经传书,令人找你小叔了。你先将他外伤处理好便是,来日他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