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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一身绯色曳地望仙裙,月白蝶纹束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昔日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便是成亲了也还是这般貌美惊人。 阮菱盈盈一拜:“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周皇后笑着虚扶道:“菱儿请起。”说着,她偏头看过去:“兰溪啊,给太子妃看座。” 阮菱垂眸,避开头顶一道道探究,打量的目光。 不怪这些妃子们好奇,太子年岁偏长,论礼法,已是晚成婚一年。且东宫一向莺燕干净,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子向爬上东宫的床,可要么是被太子发落了,要么就是羞辱一番,再哪来的扔哪去。 这突然转了性娶了太子妃,可不得好好看看,这脸上到底有没有花么? “阮姐姐。”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炸开在耳前。 阮菱缓缓抬眸,那双美眸在瞧见眼前女子容貌时,陡然睁大了几分。 娇媚清透的凤眼,浓密的睫毛,莹白如玉的脸带着侵略性的美,凌厉张扬。 不远处周皇后看见这一幕,也是满意的点头。周萋萋这孩子自小美貌,长大了更是出落成妩媚娇娆的大美人。若不是太子突然娶妻,这颗另有别用的棋子,她也不会拿来浪费了。 “阮姐姐。”周萋萋又唤了一遍。 阮菱起身作答:“语气探究,这位妹妹是?” 周萋萋甜甜的答了声:“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镇国公府里最小的那一位。” 阮菱抿唇笑了笑:“原来是周家妹妹。” “阮姐姐,这周围全都是娘娘,只有你我是同龄人,我见着你便心觉亲近。”说着,周萋萋走进了些,一把牵起她的手臂,亲昵道。 一股极浓的香味袭来,阮菱不适的掩唇咳了两声。她下意识的垂下眼帘,看向肚子,心中一片沉寂,皇儿才一个月多大,经受不起这样刺激的香料。 周皇后捻起了一朵牡丹,那花姹紫嫣红,开的富丽,皇后心情也好:“萋萋啊,你若无事便多陪陪太子妃,她刚入宫,在宫里也没个认识人,日子难免过的孤单。” 嘶,阮菱倒吸了口气,她是有孕之人,周萋萋若日日陪在她身边,有着香气冲着,怕是不日这孩子就掉了。 阮菱抬眸瞥了眼皇后,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皇后知道些什么,甚至她可能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喜欢萋萋么?”周萋萋拉着她的手,一双妩媚清亮的眼睁得大大的,像一朵凤仙花般,单纯无害。 阮菱答非所问:“妹妹身上熏的什么香,味道这般浓重?” 周萋萋得意的甩了甩衣裙:“这是姑母特地为我制成的,用了上百种名贵香料,叫宜华香。” 听名字就不大正经,阮菱蹙起了眉。 一旁的妃子夸赞道:“这萋萋说起话来真是利索,人也是出落的越来越美了,皇后娘娘好福气啊。” 另一妃子道:“是啊,这样漂亮的大美人也及笄了。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镇国大将军的小孙女,这样名贵的身份,不知来日要便宜哪家的郎君呢。” 周皇后淡笑道:“不急,我还想把萋萋留在身边两年。这孩子与我感情好,若是嫁到了别处,我可是舍不得呢。” 周萋萋急忙感激的看向皇后。 周皇后话锋朝阮菱抛了过去:“菱儿啊,萋萋也算是你的妹妹,日后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她。萋萋与太子也许久未见了,待会儿你就带着她回东宫住几日吧,太子也能帮着管教一二,这丫头,最怕他太子哥哥了。不然,整日叽叽喳喳在我这儿,可是烦的我头疼哟。” 阮菱心一沉,倏然抬眸。 来了,春日宴背后的意图终于来了。 阮菱心明镜一般,周萋萋这样贵重的身份便是做太子妃也做得,如今皇后的意思,怕是要为她求娶一个侧妃之位了。 昨日回门,有了外祖母和母亲的规劝,她好不容易想通一二。太子身为储君,必得是要纳妾的。 只是,不论是与裴澜一条心,还是那日坤宁宫的戏台,她与周后,东宫与周后,都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旁人或可行,周家的,就是不行! 阮菱面露为难之色,声音亦是无奈:“母后所托之事,儿臣怕是做不了主。” 周皇后敛眉,凤眸漫不经心的打量她:“哦?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有何为难之事儿?!” 阮菱凝眉,施施然站起身:“母后明鉴,臣女出身不高,只是有幸得殿下垂帘才做了太子妃。大婚之夜,殿下与儿臣秉烛夜谈时曾教诲,身为妻子,要操持内室,以夫为天。凡事有商有量,不可擅自主张。母后心知儿臣处境艰难,这周妹妹入东宫之事儿,儿臣实在做不得主。” 周皇后睨了她一眼,将牡丹话放在一旁,嗤了声:“本宫又没逼太子纳了萋萋,只是住几日罢了,你怎就做不得主?” 阮菱不卑不亢:“东宫里尽是外臣,殿下贴身侍卫,亲兵亦有不少。男人众多,周妹妹还是闺阁女儿,于理不合。若出了什么岔子,儿臣怕殿下怪罪,亦怕周府会怪罪。” 周萋萋那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可她没法开口,便求助的看向皇后。 周皇后见阮菱今儿是真要跟她杠上了,声音也愈发阴冷:“萋萋跟你同住,能出什么事儿?难不成太子妃身为太子正妻,也要每日朝见外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