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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看了眼阮妗,手肘赶紧碰了碰沈霜:“霜儿,快带你妹妹回去,别听了,污耳朵。” 沈霜早就拉上了阮妗,抬腿就欲往回走。可阮妗眼底一片红晕,推开了沈霜的手,走上前去理论:“背后嚼舌根,小心我把你们告去开封府坐牢!” 脆生生的小奶音,听得那些大老爷们下面一紧。再定眼一看,却是个柔情媚态,初初长成的绝代美人。 嫩绿色的裙袄,肌肤雪白,柳叶眉微微蹙着,尤其是攥紧了拳头,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这样的美色,东京城少有,就是她身边那两个姑娘都不及她一半。 茶社外其中一个大汉笑嘻嘻调笑:“你这么着急,怎的,你也想去那东宫?小妹妹,再回家养几年吧,你这小身板怕是承受不住太子殿下的生猛。” 另一个呲着黄牙,倒三角眼睛的男子也跟着帮腔:“奶娃娃没长开就惦记这男女之事,还真是个马蚤浪蹄子,不如你跟了哥哥回去,哥哥让你好好爽一下,如何啊?哈哈哈!” 沈霜是个烈性的,抬手摔了个杯子,白瓷杯在那人额头炸开血花。 她厉喝道:“腌臜污秽!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调侃我妹妹!信不信我让你在东京城活不下去?!”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呢,你敢动你杜爷?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那位自称杜爷的抬手捂住了额头,冲着身后弟兄吼道:“看着干嘛,还不上,不拿下这几个小娘们,老子要你们好看!” 手下的人有些犹豫,这几个小姑娘衣着不凡,通身贵气。且能从富阳晓春诗社走出来的,那必定非富即贵,定是那大户人家的姑娘。若是不慎得罪了哪家大人,他们岂非吃不了兜着走! 沈霜冷笑:“什么杜爷李爷的,东京城脚底下还有你这号赖虫,瞧着三十好几了,满身满头的污秽,真教人倒胃口!倒像是那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泼才!” 阮妗拉着沈霜的手臂:“霜姐姐,咱们不跟他理论,待会儿就叫开封府的来抓人,打他几十个板子他就长记性了。”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杜爷喊了一遭,无人敢应,茶社里倒都是看戏的,有几个不嫌事儿大的,还挑唆着:“杜爷啊,您再不上可真是丢了面,以后啊,可别自称杜爷了,就叫杜没胆吧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人一说,杜爷脸臊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红。他恼羞成怒,摔了桌子,起身就朝沈霜跑去。 “小娘们,老子要你命!” 三姑娘顿时使眼色,永阳侯府的下人蜂拥而上,一波护住姑娘们,一波擒住杜爷。地痞无赖和训练有素的侯府下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杜爷被拳头砸得鼻青脸肿,哼哼呀呀的喊着我错了。 三姑娘满脸嫌恶,娇喝道:“将此人丢出去,再寻来开封府的差役带走!若出了什么事儿,永阳侯府一并担着!” 看热闹的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永阳侯府家的姑娘们,那旁边两个定也是出身显赫勋贵人家的姑娘小姐。啧,这杜爷今儿算是碰钉子了。 谢延和陈棣还有几个大理寺同僚下值路过,见里头人围着人,好不热闹。 陈棣皱眉:“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大理寺少卿周顺职业病又犯了,他一见到街头人多就忍不住想查。他偏头道:“两位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周顺搓着手回来了,脸上颇有兴致:“不是什么大事儿,几个地痞无赖乱嚼太子殿下和准太子妃舌根,还冲撞了永阳侯府的三姑娘和她闺友,现在永阳侯府的人要捉了这几个人送去开封府呢?” 陈棣手捻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永阳侯府的三姑娘我见过,跟敬安伯府大公子订了亲,下月就是婚期了,她怎会跟东宫扯上关系?” 周顺道:“许是三姑娘跟宫里那位阮姑娘是闺友也说不定。” 陈棣摇头:“阮家我还不了解么,我那个未婚妻和她姐姐早就不住在侯府了,哪能跟三姑娘扯上关系。” 两人轮番议论,谢延皆未吭声,他的目光绕过人群,落在那着绿裙袄的小姑娘身上,清冷的眉眼深若寒潭。 他径直朝里边走去。 周顺见自己的直属上司进去了,连忙“哎呦”了一声:“谢大人,这点事儿就不劳烦您了。” 陈棣看着周顺的狗腿子样,不屑的抿起唇,却也是跟上前。正月里六部只当值半日,左右他也下值了,就当看个热闹。 可看着看着这热闹就成了自家的了。陈棣看着茶社最里头那绿裙,粉白小脸的姑娘,惊诧了眉,阮妗,怎么是她? 谢延快步走到阮妗身前站定,目光锁着她,薄唇抿成直线,一言不发。 三姑娘和沈霜都识得这位宁亭侯世子,大理寺卿,依次福了福身子:“见过谢大人。” 谢延颔首。 围观百姓看花了眼,这怎么又冒出来个大人?什么谢大人?今儿这是怎么了,不出门能看见这么多天潢贵胄子弟。 阮妗自然也瞧见谢延了,想起上次在谢府他说过的那些话。阮妗垂了眼,手有些局促的塞回了袖兜里。 沈霜低声对阮妗道:“妗儿,这是大理寺狱的谢大人,还不快见过。” 谢延盯着阮妗缩回去的小手,冻得通红。他眼眸沉了沉,下颌线紧绷,随手把自己的手炉递过去:“天这样冷,也不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