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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擦了擦眼泪,几次想要张嘴,却觉得喉咙疼的厉害,在心底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真到要见真章的时候,却胆怯了。 半晌,她眼眸灼灼,坚定道:“我不想做您的外室,也不喜欢这样见不得光的日子。” 太子看她没有留恋的样子,眼底刺痛:“开始的时候为何不说?” 阮菱哽咽了下:“殿下与我本就是一场权色交易。等您有了太子妃,便是谁都不会容忍我的存在,这对您未来的妻子也不公平。” 太子攥紧了拳头,胸腔像是被谁拧了一下。 你怎知我的心意呢? 阮菱见他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等到那个时候不如现在就断了……” 太子冷笑,掀起唇角:“你知道的,你没权利说结束。” “我有。”阮菱平静的看着他。 太子抬起眼帘,烛光阴影落在他鸦羽似的睫毛上,不辨喜怒。 她朱唇轻启:“因为,殿下这么骄傲的人不会容忍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女人竟然没对您动过……” “闭嘴!”太子猛的站起来,眼底一片赤红。 他上前一步,大掌狠狠攥着阮菱的手腕,细嫩雪白的肌肤一瞬就通红一片。 阮菱疼得眼里都快出来了,可却死死咬唇,愣是没吭声。 小姑娘倔强的模样却是看得太子越来越心凉。 渐渐的,他松开她的手腕,语气里夹杂了一丝落寞。 “你对孤,可曾动过心?”他问。 阮菱心脏一颤,前世那些记忆纷然涌了上来,宋意晚的嘲讽,母亲妹妹惨死,家族的覆灭,和她爱错人剜心肝的痛。 阮菱的内心突然平静下来,她从未这么平静过,甚至还有一丝解脱的意味。 她唇瓣嗡动,轻轻吐出两个字。 “从未。” 楹窗被风吹得烈烈作响,房间里一室死寂。 像是有什么弦一样,在两人之间轰然崩裂。 裴澜执着酒壶一饮而尽,随后扔在一旁,欺身走近了些。他捏着阮菱的下巴,那双清冷的眸没有一丝一毫颤动,略重道:“如你所愿。” 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阮菱心知,他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他先是太子,再是男人,他的眼界格局,气度见识,这其中的哪一样都不许他与自己闹翻脸罢了。 东宫太子的喜怒,怎会轻易露给旁人。 裴澜坐到了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被面:“过来。” 阮菱依言坐了过去,可她刚走进就被裴澜一把捞了过去。他摁着她的手臂,举过头顶,轻佻的眉眼透着几分不屑:“四姑娘既明日走了,今晚还是孤的外室。”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唇角满是凉薄:“该怎么做,你知。” “菱菱知道。”阮菱垂着眸,弯身去替他脱靴,随后一点点解开自己的外衫,露出绣着海棠丽色的束缚。 裴澜轻薄的笑了两声,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攥过阮菱一截手腕,稍用力就能掐碎了般,她疼的蹙起了眉,就听见耳侧男人低低嘲讽:“不情不愿的,你做给谁看?” “四姑娘,这又不是第一次。” 嘲讽伤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纵然阮菱心里再坚韧,可还是忍不住哭。可她又不敢大声哭,不敢被裴澜看见。 裴澜眼底有一瞬的心疼,可转瞬就就被怒气取代,他点了点她的脊背,轻佻笑的:“怎么,这就忍不了了?” 阮菱干脆趴进被子里,蒙上耳朵,再不去听他发泄的言语。 可裴澜怎会放过,一股大力,她被薅了出来,随后便是那人狂风骤雨般的吻,近乎暴虐的触碰,那强大的辖制几乎要把阮菱的身子摁散碎。 这一次,他皱着眉,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粗.暴直接。 阮菱疼的喊出了声,剧烈的,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可那一下后,便是千千万万下的疼痛。 她从来不知,原来行这事儿时也可以这么疼的。 情到深处,裴澜粗厚的掌心穿过她的发丝,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肩膀上,而另一只手,在丝衾下翻到一枚荷包。 裴澜冷冷注视着,随后,将那荷包扔得远远的。 夜色漫长,暖炉里的银丝炭不知疲倦的燃着,似是预料了什么,舍不得燃尽一样。 翌日。阮菱浑身酸痛的醒来,楹窗外透进来一缕雪光。 外头的清音听见声响,急忙跑了过来,阮菱被子盖的不严实,光滑的脊背露在外面。清音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姑娘的肌肤如玉似的,稍微碰一下就红。那上边青的青,紫的紫,太子殿下他,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啊! 从清音的眼神,阮菱也该知自己身上是何等光景。昨夜,他的怒气折磨的她几乎快昏了过去。可是能离开,这些也不算什么了。 她不能做他外室,做一辈子。 阮菱眼眸懵懵问:“殿下他?” 清音擦了擦眼泪,坐到她榻前:“殿下一早就出门了,还嘱咐奴婢,今日就带着姑娘搬离梨苑。” 总算,他没食言。 阮菱虚弱的笑了笑:“清音,扶我去沐浴。然后,咱们就回家。” 梨苑里属于阮菱的东西不多,除却她来时带的换洗衣裳和钗环,大多数都是裴澜赏赐的。她将那些衣裳叠的板板正正,又将床铺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