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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就是这一步,落在太子眼里,顿时让那一双□□的眼睛结上了一层冰。 “不愿伺候孤?”他问。 阮菱低着头,声音怯怯:“没,没有。” 夜风骤起,院里的梧桐叶子哗啦哗啦作响,楹窗上的横木被吹掉,一股接一股的冷风席入室内,帷幔纷飞。 裴澜松开手,蓦地嗤笑了声:“阮菱,你记好,孤向来不喜欢为难人。” 说完,他就像他说的一样,再没为难阮菱,径直朝外走去。 阮菱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着暗沉沉的夜色,很快就融为一体。 他走的急,语气虽是平缓的,可阮菱却听出了三冬寒潭的森冷。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日都在屋里待着。梨苑原来的霜嬷嬷负责照顾她,话少人和善,又清音陪伴在侧,日子过的不算难。 可她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常常一坐在窗外望向门外,就是一天。 诚如裴澜所说,他不喜难为人,可他做的这些,哪一件不是在难为她。 阮菱惦记狱中的母亲,可现在她连裴澜的面都见不到。她知道,裴澜这是在警告她,母亲能否被救出来全都取决于她的态度。 若她仍然摆着长平侯府四姑娘的姿态,那母亲怕是要惨死狱中。阮菱咬唇笑笑,她还真是蠢得天真,既做了人家的外室,还有什么抹不开的呢? 这具身子,不过是浮萍而已。 终于,半个月后,太子殿下再次登门梨苑。 这一次,阮菱沐浴熏香后,穿着襦裙主动到房门前等着,远远见到那一抹漆黑的背影,她福了福身子,主动贴了上去。 香香软软的身子贴上胸膛那一刻,太子一向矜贵自持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裂纹。 精壮遒劲的肌肉崩的僵直,一股不一样的触觉顺着他周身游走。太子眼眸暗了暗,很快抓住那纵火的小手,哑着嗓子道:“谁教你的?” 阮菱眸光一凝,那股害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可想到霜嬷嬷曾教她的,嬷嬷说太子殿下面上冷,可却是个心肠软的。他若是欺负你了,你不要顶撞他更不要顶嘴,只作可怜无辜状看着他就行。对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殿下就是再有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阮菱凝神,脑海里回忆着步骤,旋即咬着唇,旋即眼眶氤氲起一片水雾,怯怯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娇气:“殿下不喜欢么?” 她的睫毛湿漉漉的,没有穿鞋,裸露的玉足白生生的踩在地板上,十根脚趾宛如花瓣一般,因害怕紧紧蜷缩着,形状饱满的唇瓣咬得通红。 果然,对面的男人脸色稍霁了些,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冰冷。 阮菱柔柔唤:“殿下可要安置?” 太子松开她,站起身,双臂抬了抬,这动作显然是要阮菱替她更衣。 阮菱继续回忆着霜嬷嬷所教,男子的衣裳和女子不同,宽衣的第一步要解开腰封。 她垂下头,白如璞玉的小手在男人精瘦,剪裁妥帖的腰身间游走,几息的功夫过去了,还是笨拙的打不开。 太子不悦,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语气擦着她的脖颈过去,哑声道:“这也是新学的?” 阮菱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蟹子,她结巴道:“不,不是,殿下。” 男人眸光滚烫,不再给她言语的机会,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径直朝床榻走去。 两片薄如蝉翼的帷幔揭过,烛光将屋内照得昏黄,寂静的夜里,有女子声音低低柔柔的哀求:“殿下,您轻些。” 殿下。 殿下。 阮菱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险些没掉进浴桶里。 屏风外的清音听见动静,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询问道:“姑娘?” 眼前陌生的布局,浴桶里氤氲的热气终于让阮菱回过了神。她抬手抹了抹额头,惊魂未定的重新靠上桶沿。 原来是梦。 她又梦到上辈子了。 耳畔清音还在呼唤,阮菱这才回过神,忙回道:“无事。” 室内一片安静祥和,她闭上眼,睫毛上的水珠颤颤着落在粉白的脸上,心里落定了主意。 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落入那人手中,那种被人攥着小尾巴,受制于人,只能漫长等待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第3章 娇媚 太子私宅里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外…… 昨夜沐浴后,阮菱想了很多,她回到了对她而言决定命运的一年。 这一年,母亲刚入狱。很多事儿,还是可以转圜的。 想起和裴澜那几年的情爱时光,阮菱现如今只觉得可悲,可笑。这一次,她的选择至关重要,她绝不能选错。 深秋了,阮菱自小体寒怕冷,地上放了银丝炭,炭火被拨得旺旺的。 她抬眼看向窗外,秋风乍起,吹得院外的杏树哗哗作响,天空染上暗色,空气中夹杂着湿润的气息,好似要落雨。 清音端着早膳进来,银箸碰着汤匙的烟火气,打断了阮菱的思路。 “姑娘,昨儿淋了雨,奴婢在粥里加了姜碎,您快趁热喝了吧。” 阮菱凝眉,不管怎么盘算,先要好好活下去再说。她穿衣下了地。 用过早膳后,她想出门看看妹妹阮妗,都出了门了才想起她去探亲还没回来,可衣裳都换好了,阮菱索性唤了清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