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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入门不过几十年的弟子,却领悟了三昧神火,闯过十八层密乘戒室,得了教主亲自提拔,又有亲传弟子在座下,还曾在教外苦修…… 可以说,他满足了当教主的一切条件。 更何况……有人看着他那张慈和的面容,打了个抖。 连教主都不明不白死了,他们若强行登上这个位置,只会死得更快。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快选出新任教主。至于前任教主和十几位大长老的死因,日后再查探。 妙圣长老的首徒也在台下,闻言朗声道:“依在下看来,此事有蹊跷,若处理不当说不得影响整个伽罗圣教,此刻无人统领一片混乱,谁也不服谁,倒不如先择出新教主,请新教主统率。” 他看见,罗睺那张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微笑,心里松了口气。 罗睺将十几位长老门下最有野心的几个徒弟都叫到了台下,他们再为师父死讯着急,也会乖乖成为罗睺的应声虫。妙圣长老首徒说完后,其他十几位长老的弟子也纷纷响应,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注视向台上。 若放在以前,罗睺只能和他们一样,坐在第三级下首,但谁让他的师父早早陨落?让罗睺顶了上来。 罗睺含笑问:“既然诸位都认为该择出新教主,可有人选?” 最先发言的妙圣长老首徒立刻肃然起身,站在盘坐的人群中深深揖礼:“自然该由您接任。” 罗睺客气道:“可惜我尚年幼,资历不足。” 台下不少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若非宗主之死颇有蹊跷,他们也不会贸然让一个入宗不过几十年的人压在他们头顶上。 若罗睺成了掌教,他会突然走火入魔么?台下人不无恶意。 就算他不出事,谁说掌教就必须有实权了? 不过一个位子而已。 罗睺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他也只是要一个位置而已。 与此同时,北域,洞真派。 柳行舟将长刀穿过了闫掌教胸膛。后者瞪大眼睛倒下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旁,有弟子替闫掌教合上眼皮。 闫掌教下令与七曜宫同盟,总会有亲人死在魔修手上的同门记恨。对比之下,拼死将同门从七曜宫手中带出、又亲手斩杀叛徒秋葵的柳行舟,可以称得上一呼百应。 那弟子恭敬行礼:“师兄,不,掌教,他该如何处置?” 柳行舟道:“传下去,掌教走火入魔,陨落了。” 第93章 · 不到一月, 众派掌门之位全都换了人坐,而前任掌教无一不因为“走火入魔”而陨落。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然而无人敢提, 更无人敢细思。 太虚门亦然,各派在其他门派中都有密探, 消息传来, 原本新宗主上任的喜悦之色立刻被疑云笼罩。 冼尘再来漆吴山时, 惊讶地发现,那两朵莲花只剩下了莲藕。 万鹤笙在池塘边,似乎在刻画法阵, 听得通传,回头笑道:“找本座何事?” 冼尘见她面容和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沉静,不由得羞愧,暗自唾弃自己,怎可因为些许流言就怀疑? “启禀宗主,洞真派、伽罗圣教、圣月宗皆有来讯。”冼尘小心道,“这三宗前宗主陨落,新宗主递了帖来, 说要做个道场,还送了些新礼, 探探门路。” 万鹤笙手下不停:“这种小事,回些礼便罢了。” 冼尘担忧道:“其他宗派也就罢了,洞真派一直与七曜宫有怨,好不容易消停, 听闻新继任那位与秋葵姑娘不和,对魔修更是痛恨, 会不会……” 万鹤笙道:“不必担忧,他不敢。”她又问,“你特地来一趟,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吗?” 冼尘慢慢涨红了脸。 “听闻宗主要去北域加固深渊封印,我们现在……和七曜宫又是同盟,宗主可否带我同行?” 万鹤笙终于刻下了最后一笔:“自然,即便你不说,我也要带你去的。”她笑着看一眼冼尘,“想念你师父了?” 冼尘不太好意思地嗯一声。 他在外向来表现地沉稳庄重,不敢过于表露自己什么心思,唯独在这位师叔面前可以放松一二。 万鹤笙道:“三日后启程。” “师叔,宗门内怎么办?” “自有人代劳。” 万鹤笙将那一池灵泉又扩大了些,清澈池水荡漾,蕴含浓浓灵力。冼尘虽好奇这池中两朵并蒂莲的去向,却又总觉得不好问,寒暄两句后退下。 在他离开后,万鹤笙抬手一划,幻阵解开,原本清凌凌的池水中顿时出现一道白衣男子,双目紧闭,乌发飘散,在池水中微微起浮。 顾辞酒当日替她挡天劫,身受重伤,若非万鹤笙替他续命,恐怕难活下来。 池中男人缓缓睁眼。 充沛灵力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一遍遍修复体内沉积多年的暗伤。顾辞酒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起身,问:“如何?” 当日情景犹在眼前,顾辞酒担心出错。 “成功了。”万鹤笙道,“劳烦你接下来镇守宗门。” 顾辞酒:“自然。” 他仍在池水中浸泡,剩下的数截莲藕全部炼化出药力,吸纳入体。顾辞酒忽地皱眉:“我师兄现在何处?” 他长年独自生活,漂泊在外,不与人交流,对人情往来一事颇为生疏。即便他明白眼前这人并非单纯只是他徒弟,也难以做到姜月明那般面面俱到,反而一副表情冷硬不好接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