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腔怒火
“朕欲传大位于太子萧永彦。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写完拿出大印,郑重其事的盖了上去。 在这诸多皇子之中,太子自十岁起,便以储君之法教养,眼下太子已然二十,十年之功,不是一朝一夕能匹及的,也是其他皇子望尘莫及的,不过他今日能这样放下尊荣,他也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便也是在他的心中种下一粒种子,待时机成熟,不必别人再度化,也可放下一切,就地成仙。 收好写完的诏书,放入了衣袖中,便如常一样,吃饭睡觉,照顾花草。 只是到了第二日,白泽见他卯时三刻还未起身,便小步的走近他的帷帐,轻声唤了几声,“皇上,皇上……” 却发现里面竟然还是没有动静,他心中不由得一惊,壮着胆子轻轻拉开帷帐,却见到君墨黎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一脸安详,皇上只是睡熟了?他又试探着唤了两声,却见他还是纹丝不动,不由得心底一凉,伸手轻轻探向他的鼻息—— 皇上去了! 他惊得向后一退,又立即让人禀了皇后和太子。 顺德一十二年,顺德帝崩。举国哀悼。 同时太子萧永彦遵遗旨登基,称仁和帝,同年冬,原大皇子萧永康病逝,原六皇子萧永临平反,追封为宁亲王。 二十年后。 时值仲春时分,此时黎明初现,朝阳冲破晨曦薄雾,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向大地,一株空谷仙子也开出来*的花朵,叶叶向荣,似乎在努力的享受着阳光。 “早。” 前面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兰花道。 兰花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一抖,立即从花叶中走出一个白衣童子,约莫十三岁上下,向着来人一笑,“师父,早。” 这里是一个药铺,不算大的铺子里只有师徒二人,是三年前刚刚来到这个小镇的,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这药铺的大夫医术高明。 这两人正是那玄阳和青瑶二人,当日玄阳知道自己不善朝政,而且本来君墨黎的寿命也到了尽头,他便觉得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便留下了旨意,带着青瑶出了宫,而众人发现的君墨黎不过是他的外衣所化。 不过他们本是住在远离尘世的一个小山谷里,一是因为青瑶附身在兰花上,幽谷之中比较适合兰花的生长,二也是清静之地,有助于她的修炼,青瑶是在他们到了山谷中的第十个年头修成人形的,只是令玄阳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青瑶就像凡间刚刚呱呱落地的婴孩一般,万事懵懂,吃饭,穿衣都要他一一教导。 不过好在玄阳不厌其烦,七年间在玄阳的教导中,青瑶的修为也涨的飞快,只是身上带着孩童的顽皮,让玄阳也很是头疼,那一日她便将一个来山中玩耍的小童打伤。 玄阳不知她这是第几次与人打架了,以前还只是与这山间的一些小妖精灵打架,可是没想到今日却伤了凡间的孩子。玄阳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腔怒火,板着脸严肃的看着她,厉声问道:“说。为什么又与人打架?” 青瑶害怕的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他要拔了忘忧,我自是不许,就……就打起来了……” 玄阳知道她口中的忘忧是她在山谷中的玩伴,就在青瑶化出人形时,因为山中无人,她便觉得十分苦闷,修炼之余,便在这山谷中四处游走,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山谷中发现了那棵忘忧草,跟原来的她一样,已然修出了人形,能与她对话,只是不能像她那样,时时保持着,人形歪歪扭扭的不说,坚持不了一刻钟的时间,但这也让她高兴了好一阵,每每遇到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与那忘忧说上一嘴,有时就连玄阳也微微有着意见,青瑶不在什么事都与自己说,是不是他太古板无趣了?又或者她天天见,已经厌烦了他? 后来,即便是她又找到了其他的伙伴,但是对忘忧的感情却是其他人无法比的,现在见到有人欺负她,她自然要拔刀相助。 玄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道:“你要保护忘忧,我知道,但保护朋友不是只有打架这一种办法。” 青瑶懵懂的抬头看着他,“还有什么办法?” 玄阳指了指一旁的蔷薇道:“你看那蔷薇。” 青瑶迷茫的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蔷薇还是那个蔷薇,没有什么两样,却听到玄阳又道:“你看好了。” 青瑶瞪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看着那蔷薇,可是饶是如此,那蔷薇却在她眼前凭空消失不见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玄阳,玄阳再次一挥手,蔷薇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叫障眼法。”玄阳又指了指被她打伤,躺在榻上昏迷的男孩道:“他只是个凡间男孩,对他只要施一点障眼法,他便看不到忘忧了,自然也不能将忘忧带走了。” 青瑶轻轻点了点头,又一脸无辜的看着玄阳道:“这不怪我……我不会什么障眼法,师父没教过……” 玄阳心道:怪我,都怪我。 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由着她胡来,依旧没给她好脸色。 见玄阳半响不说话,青瑶怯怯的觑着他的脸色问道:“那师父……他怎么办?天就要黑了,他的爹娘会不会担心?” 玄阳的目光也看向了男童,缓缓走近他,站在他平躺着的头顶处,伸手轻轻的在他的印堂处轻轻按了按,一缕柔光顺着他的印堂慢慢融了进去,男童原本惨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但看到青瑶的脸,不由得向后一缩。 看到男童的神情,玄阳回头责备的看了青瑶一眼,又向着男童温言安慰道:“孩子,别怕,告诉叔叔,你感觉怎么样了?” 男童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受了伤,闻言活动了活动筋骨,发现身上的伤也不疼了,便欢喜的道:“咦,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