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被卖了
一顿饭吃得很是沉闷。 平成吃的不多,偶尔看沈菀笙吃,但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无趣的人,又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讨女人欢心。 沈菀笙一手攥着簪子,一手拿着筷子,倒是显得极为紧张。 吃完饭,平成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沈菀笙这才松了一口气,惊觉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好不容易捱到掌灯时分,沈菀笙将怀玉叫到跟前:“你刚来府里,这院里就你一人,里里外外都得操持,估计这两日没好好休息,今夜无需睡在外间了,你去厢房睡吧,好好睡,补足精神!” 怀玉自是高兴,昨夜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这院子里如今就她一个伺候的丫鬟,忙碌一天下来,着实有些辛苦。 她谢过夫人,便自去厢房安歇去了。 沈菀笙则整理好衣衫,坐在房中等候清风和清云派的人来叫自己。 眼看夜色渐深,正当她忍不住眼皮子打架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沈菀笙立刻清醒过来,她忙扑到门口,正想放下门闩,突然又多了个心眼,低声朝门外问道:“谁?” “奉清风清云公子之命,带夫人离开的!” 外面传来一个低哑暗沉的声音,沈菀笙仔细回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过此人的声音。 她将门打开,只见一个蒙着脸的矮小男子站在面前,朝她抱拳行礼道:“夫人,快随我离开此地!” 沈菀笙犹豫了一瞬,依旧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男子上下打量一番,奇怪道:“夫人不带包袱吗?” 沈菀笙摇摇头,并没有过多言语。 那男子点头道:“既然并无行礼,那就更省事了!” 沈菀笙愣了愣,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见他转身朝前走去,也来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 走到院门口时,她想到门口站着的侍卫,稍微停顿了一下。 蒙面男子却根本不在乎似的大摇大摆拉开院门朝外走去,沈菀笙没听见外面传来人声,忙跟着出去一看,门外的两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她蹙了蹙眉,隐约感觉那两人应该不是在睡觉,而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两人从侍卫身前经过,他们丝毫没有察觉。 蒙面人带着沈菀笙在国师府里转来转去,专走避开人的僻静小路,显然他对这府里环境非常了解。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一个角门处。 蒙面人回头看一眼她道:“夫人稍稍在这里等候一下,小的出去看看!” 沈菀笙点点头,稍稍向门旁边挪了挪,找到一处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靠在墙上稍作休息。 待蒙面人出去后,她趴在门缝中朝外张望,只见对面的墙脚下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蒙面人走到马车旁,似乎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朝她在的方向指了指。 沈菀笙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她立刻又打消掉自己的念头,毕竟,眼下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国师府。 片刻,那蒙面人又折返回来,低声对她道:“小的已安排好人在门外接应,夫人出去后跟着那辆马车走便是!” 沈菀笙点点头,刚打开门出去,外面便有一个男子迎上来行礼道:“夫人请随小人来!” 她突然想起还未曾问蒙面人要将自己送往何处去,便转过头来正要发问,却听见“砰”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门关得太急,以至于差点碰到她的鼻子。 沈菀笙呆了呆,她哪里想到那蒙面人竟如此急迫将她送出门去,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让她说。 只得苦笑摇摇头,转头去打量来接自己的那个男子。 沈菀笙见他穿得花花绿绿甚是夸张,虽然疑惑,但以为这是蜀国风俗,也没有太在意,跟着那人走到对面墙根下。 上马车时,她装作不经意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夫人莫要担心,到地方你就知晓了!” 那人恭恭敬敬回答道,却是丝毫不肯透露出要带她去哪里。 沈菀笙此时也没办法退缩了,叹口气爬上马车,是福是祸,只得听天由命了。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沈菀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掀起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只见窗外景色飞快倒退着,国师府不多时便被甩到了脑后。 又看了看天色,约莫已是接近丑时了。 她放下帘子,又打量起车内来。 车子是一辆简朴到可以称之为简陋的马车,内部装饰显得有些陈旧,坐垫上还留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污渍。 沈菀笙嫌弃地朝一边挪了挪,背后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用手摸了摸,仿佛是盏小小的琉璃灯笼,她便拿了出来,只见那灯笼比一只手掌大不了多少,呈现出七彩色,煞是精巧好看。 她忍不住把玩起来。 把玩了片刻,突然发现那灯笼上写着几个小字,仔细看时,只见是“藏花阁”三个字。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她猛然想起宇莫璃给她讲起在蜀国的遭遇时,好像提到过藏花阁,大约是老蜀王曾经藏身其中,而兰芷也在那里呆过。 想到兰芷,她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若是她在那里呆过,自己去岂不是有危险? 而且,好像那藏花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会去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担忧。 恰在此时,只听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那个好像是藏花阁的车子吧?” “应该是!” “藏花阁的姑娘不错,咱们今夜不如去那里过夜吧!” …… 就听见这么几句,但是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吧! 沈菀笙脸色顿时煞白。 这两个王八蛋臭男人,居然将自己卖去了勾栏院。 沈菀笙顿时坐直了身子,掀开帘子看一眼前方车夫的背影,暗暗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逃出去。 她又看了眼车外,马车速度不低,若是自己直接跳下去,只怕会被摔得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那就更惨了。 就算摔下去没事,车夫发现后大叫起来,那些巡夜的官兵还不得将自己抓起来,到时候蜀王再给赐个死罪,那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而是断头的事情了。 沈菀笙有些抑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恰在她苦恼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差点将她甩出车外去,沈菀笙忙抓住一旁的扶手,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 “谁在那里拦我的车,真是不要命了吗?” 马车夫大声斥责起什么人来。 沈菀笙从地上爬起来,抚了抚额头,刚才她额角被撞在了车板壁上,似乎起了一个包,摸起来有些疼疼的感觉。 “就是现在!” 沈菀笙顾不得额头疼痛,飞快爬起来,掀开帘子就朝车外面跳了下去。 等站稳脚跟后,也来不及向后看,拔腿就朝车后面跑去。 她还没跑出多远,就被车发现了,大概车夫也没料到她会跑,以为她只是害怕,便叫道:“你跑什么?快回来!” 但是不见她乖乖听话回来,依旧朝前方跑去,车夫顿时意识到怕是不对劲,忙丢下马车便追了出去。 他们的动静也惊动了附近的一小队巡夜官兵,大叫一声:“什么人?”便也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