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五百九十四章 凤凌绝离开以后,陆酒看了看身上的茶水,叹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他已经藏的很好了,不过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凤凌绝的眼睛。 身为昔日魔君的凤凌绝想必对这种直觉还是锐利了些。 只不过,也所幸凤凌绝答应了他不会与沈宴说,陆酒也就安心多了。 陆酒起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欲走出去,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了。 陆酒动作一怔,朝门口望去,为了一声,“谁?” “陆神君,是弟子,子安。” 片刻,熟悉的声音响起,陆酒走了过去,打开房门,云子安正端着汤药站在门口,冲陆酒笑了笑,“陆神君醒了?大师兄让弟子送些醒酒汤给陆神君来,口味都是大师兄吩咐的,不会太苦,也不会太甜,陆神君尝一尝能不能入口?不能入口弟子再去煎。” 闻言,陆酒低头望向云子安端来的醒酒汤,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 末,陆酒伸手接过醒酒汤。 “陆神君不用客气,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与弟子说。” 云子安望着陆酒,总是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笑了笑。 “我想沐浴,可以帮忙备些热水么?” 他自昨天开始就没沐浴过,身上都是一股子酒味,更何况今日身上还有茶水,陆酒早有些受不了了。 “要沐浴陆神君可以去洗尘池,那里是大师兄旧时沐浴之地,现在一直空置着,所以很干净安静,泡过洗尘池的水以后身子也会舒适许多的。” 云子安温和的解释道。 “是吗,好。” 陆酒点了点头。 “那弟子带陆神君过去。” 云子安转身,微微让出一条路来,“陆神君这边。” “劳烦了。” 陆酒温和一笑,便随着云子安走了。 去洗尘池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昆仑山的弟子。 每当昆仑山的弟子看到陆酒总是先愣了一下,然后眼里是憋不住的惊叹与佩服,紧接着,急急忙忙的弯身行礼,齐刷刷的喊上一声,“陆神君。” 喊完以后,一个个就胆战心惊的跑了,连眼睛都不敢跟陆酒对上,就好像陆酒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陆酒有些愕然,欲言又止,此时,旁边的云子安干干一笑,急忙解释道,“陆神君别生气,他们不是怕你,只是昨天晚上,喝醉酒的陆神君太过彪悍,他们也是怕得罪你而已……” 云子安伸手挠了挠头,笑的有些尴尬,也解释的有些苍白无力。 毕竟就连他看到昨天晚上那一幕以后也懵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头,陆酒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神君,不会发酒疯,更不会大半夜提剑追人打,而且对象还是他们的大师兄,于是,他暗搓搓的决定,绝对不能得罪陆酒。 他可不想被提剑追着打。 陆酒越听,耳根越红,越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咦,陆神君你这是怎么了?” 云子安望着陆酒,眨了眨眼,“脸好红……” “行,你别说了,带我去浴池吧……” 陆酒伸手扶额,生无可恋的道。 他现在已经很想死了。 云子安要是再说下去,他估计就真的不敢踏入昆仑山半步了。 一路上,陆酒都低着头掩着脸加快脚步的走着,心里一直嘀咕着,不要认出我,不要认出我。 陆酒这一副活像做贼的样子,老实说,想认出来还真是有点难的,所以陆酒顺利的跟云子安到了洗尘池。 “陆神君进去沐浴便可,稍后弟子将干净的衣衫给你送来。” 云子安道。 陆酒点了点头,晕子安便离开了。 而陆酒就自己推门进了浴池。 浴池倒是挺宽敞的,中央是一个大浴池,升着热汽,水雾模糊了整个屋子。 陆酒褪了身上的衣衫,衣衫下是那白皙到几乎可以瞧见血管的皮肤,以及……那已爬满大半个身子的黑色咒文,那些咒文离心脏不过就那么几寸的距离,宛如虎视眈眈着,伺机而行给予陆酒致命的一击。 陆酒伸出手,轻轻抚上身上那碍眼的黑色咒文,淡淡的道,“看来倒比我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陆酒放下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靠天地灵气温养而生,所以本就跟旁人不一样,除非在桃鹿山那个灵气至纯的地方,在其他稍微灵气浑浊之地,一旦受了伤就难以恢复,更何况是这种至阴至邪的诅咒?他的体质让他变得必死无疑。 而倾城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不顾一切也要向他施下诅咒。 倾城的目的很简单,哪怕万劫不复,她也要将陆酒一同拉入地狱中,所以,她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以毕生修为与生生世世的轮回机会来诅咒陆酒,这也是倾城一开始的想法,从一开始,倾城就想扰的陆酒与沈宴不得安生。 就算陆酒查尽了典籍,用尽了一切办法,也始终没有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 正如倾城所诅咒的话一般,他恐怕真的得不得好死了。 他不怕死,只怕沈宴难过。 他不敢让沈宴发现这件事,因为他不能让沈宴得知救他的唯一一个办法。 他欠沈宴的太多了,不能让沈宴继续为他而活了。 当初那个双眼坚定明亮的孩子要是从一开始就没遇到他那该多好? 所以,他要把一切都藏起来,藏的好好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宴发现。 …… 半个时辰后,陆酒沐浴完,自池子里走了出来,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后往屏风外的衣架处看了看,上面空空如也。 陆酒眨了眨眼。 云子安不是说给他拿衣服过来么? 衣服呢? 陆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中衣中裤,然后又回过头去看那一堆凌乱堆在地上刚才换下来的衣服,陆酒嘴角抽了抽。 他总不会要穿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回去吧? 陆酒伸手扶额。 想想他就忍不住的打冷颤。 就在此时,外面有一声清脆响起,空灵而淡然,熟悉堪堪入耳。 那是沈宴腰间玉佩发出的声音。 陆酒一愣。 “陆神君,还在吗?” 片刻,沈宴的声音自外头响起,低沉而带着几分温柔,陆酒听着心头有些快要化的感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嗯……” 陆酒立马应了一声。 这下子他不用穿换下来的衣服了。 过了一会,沈宴捧着干净的衣服缓缓走了进来,望着陆酒,眉眼温柔,微微一笑,道,“抱歉,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