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四百三十章 陆酒想过无数个跟沈宴重逢时候的场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此时这个说并不认识他的人……真的是沈宴吗? “沈宴?” 陆酒不敢确认的问着,这个人的容貌、身上的气息、身上的那一块玉佩,都一一告诉着陆酒,他就是沈宴,那个他等了百年有余的男人。 “嗯,在下正是。” 沈宴微微惊讶,似有些没有想到陆酒竟然认识他,旋即又恢复正常,冷冷清清的道,“在下与仙君见过吗?” 那话,听起来,是真的疏离,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沈宴,可能真的……不记得他了…… 陆酒呼吸微微一滞,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一样,喘不过气来,眼眶通红,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多可笑。 那个他最喜欢的人竟然问他们有见过吗? 陆酒喉咙一阵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脑袋一片空白,两耳嗡嗡响着,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面前的沈宴,一动不动。 此时,司渊帝君和于祁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他们那慌张的表情,陆酒就明白了,看来,司渊帝君和于祁,怕是早知道这件事了。 司渊帝君和于祁瞧见这两人已经撞上了,不忍直视的纷纷撇过眼去,叹了一口气。 他们就想着赶在这两人遇见之前先把其中一个人拦下来的,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现在怎么办?” 于祁问司渊帝君道,“小酒酒现在肯定气疯了。” “本座怎么知道?” 司渊帝君瞪了于祁一眼。 他也没想到,在沈宴重新归回九重天后,所有事都记得,偏偏就是忘了陆酒,而且,还是忘的一干二净的那种。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就在此时,陆酒开口了,打破僵局。 “我必须记得你么?” 沈宴淡淡的道。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陆酒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向沈宴伸出手去,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道,“那你现在可以重新认识我了,我叫陆酒。” 沈宴低头瞥了陆酒伸出来的手一眼,末,又收回目光去,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嗯。” “没事我就先走了。” 言罢,他径直自陆酒身边走过,堪堪擦过陆酒的肩,身上是那熟悉的气息,一点都没有变。 心脏疼了那么一会。 陆酒的手硬生生的悬在空中,僵硬片刻,最终,他还是慢慢的将手收了回来。 陆酒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司渊帝君与于祁,若无其事的咧嘴一笑,道,“我回来了。” 清风殿 陆酒坐在清风殿中,静静地低头望着茶杯中荡着细微涟漪的茶水。 “去云游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 于祁笑呵呵的打趣道。 陆酒无动于衷。 司渊帝君瞥了于祁一眼,于祁立马识趣的闭嘴喝茶。 “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司渊帝君温和的问着。 “嗯,沈宴也回来了,我自然不会走了。” 陆酒反应过来,他笑了笑。 提到沈宴,于祁干咳一声,然后道,“沈宴也许是神识受了损,可能突然之间没记起你来,说不定……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这里,陆酒就觉得莫名的火大,他强忍着怒火,干干一笑,慢慢的握紧了茶杯,笑吟吟温和的说着,“他回来了就好,记不记得我,真是没关系,就算无视我,我也没有生气。” 许是用力过大,一条裂缝自茶杯底部开始蔓延,一直遍布整个茶杯,茶杯的茶水溅出许多。 于祁低头看了看陆酒手上的茶杯,要不是他亲眼看着茶杯裂开了好几条缝,他差点就信了。 “于祁说的有几分道理,沈宴会记起你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司渊帝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闻言,陆酒忽然语塞,过了一会,才闷闷不乐极其不爽的道,“他现在好好的,我担心他干嘛?” 好到都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陆酒觉得,沈宴说不定是在凡间遇到其他女子变心了,这才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 越想,陆酒就越气,都快要炸了。 “……” 司渊帝君和于祁相视一眼。 就算瞎子都看的出来,陆酒现在很担心沈宴,不过,陆酒又偏偏爱嘴硬。 “帝君和仙人不必担心,小仙自有分寸,绝对不会去找沈宴麻烦的。” 虽然他只敢保证是暂时。 “……” 司渊帝君和于祁无言许久。 他们明明是担心陆酒会难过,这下可好,陆酒现在直接想找沈宴麻烦了。 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陆酒何许人也? 压根不用他们担心。 “小仙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陆酒又弯唇温柔的一笑,他觉得,他要是继续在清风殿待下去,肯定会忍不住的跑去掀了沈宴的霜云殿,再打的沈宴记起来他为止。 要不然,怎么以泄他心头之恨? “额……” 司渊帝君和于祁欲言又止,陆酒利落的起身,然后拂袖离去,腰间的银铃轻轻响了响。 紧接着,咔嚓一声,石桌上,陆酒方才用过的茶杯已经四分五裂的散开了,茶水滴答滴答的沿着桌角落下。 “看来,用不着我们担心了。” 于祁望着那碎到不能再碎的杯子,无奈的笑了笑。 司渊帝君却是目光沉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于祁啊,你是不知道,陆酒啊,向来都爱逞强。” 陆酒不会轻易在别人露出自己的软弱,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全天下也就沈宴能走进陆酒心里,可一旦,就连沈宴也松开了陆酒的手,他真的不敢相信,陆酒会变成什么样。 闻言,于祁笑容慢慢的落下。 陆酒走出清风殿,停下脚步,仰头,静静地望着殿外那盛开灿烂妖艳的桃花,风轻轻吹过,扬起他腰间的一枚银铃。 铃声飘荡在空中。 朵朵粉红色的花瓣飘零散落。 陆酒站了很久,最终,红了眼慢慢的低下头去,垂于腰畔的手慢慢的握紧,他苦笑一声,“怎么……说忘就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