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四百一十六章 距离当年穷奇冲破封印已经过去十年了。 在八门六派与各大仙君的协力压制下,穷奇消散在了天地间,令人唏嘘不已的是,昆仑山的大弟子、司渊帝君座下的神君,沈宴也消散在了那场大战中。 从此,九重天上,再无一个沈宴。 陆酒已经把他自己关在房间很久了,好几天,都未踏出房间半步。 司渊帝君和于祁急的团团转,也是无计可施。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司渊帝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看来,只能等他自己想开了。” 于祁轻轻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么?” 此时的陆酒静静地靠着墙坐在房间角落里,微弱的光线透过那紧闭的窗户洒了进来,映在他那张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眼如死水,微微低头看着手上的那一枚银铃,轻轻摇晃,听着那一声声的清脆。 “骗人……” 陆酒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枚银铃,轻声呢喃着,然后,眼眶慢慢的红了。 最后,他慢慢的将银铃握入手中,仰起头来,靠在墙上,紧紧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屋顶。 沈宴曾经说过,会护他一生,还跟他拉过勾,约定好了,沈宴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背弃承诺,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呢? 所以,沈宴会回来的。 他相信那个较真的过了头的人。 只要等,他一直会把沈宴等回来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样,他还是觉得那么难过? 心脏快要被撕裂开来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沈宴!你个王八蛋!怎么可以先丢下我走了?” 陆酒痛苦的弓起身子,死死的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真的好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 这一次,他肯定会好好的认错道歉的。 要他低头也好 要他主动讨好也罢 他都会做。 只要沈宴回来…… 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陆酒咬紧了牙关,温热的液体逐渐的模糊了眼睛,吧嗒吧嗒往下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心如刀绞 他是真的……不能失去沈宴…… 没了沈宴,叫他怎么活下去? …… 清风殿 安静舒适的屋子里。 屋的角落处燃了檀香。 空气中是淡淡的香味,香烟袅袅升起。 那一袭蓝衣的司渊帝君倚在榻上,撑着额,闭上双眼,安静的睡着。 年少身着白衣的顾怜就静静地随在一旁,拨动着琴弦,优美的琴声响起,清脆悦耳,每一段曲声落在耳边都美轮美奂之极,令人神清气爽,静心宁神。 司渊帝君一边听着那曲声,修长握着纸扇的手轻轻在桌上拍打着节奏,一声又一声,好像那琴声能让他很安心一般。 忽然,琴声断了,司渊帝君一怔,他睁开眼来,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一片萧条清冷,没有琴、更没有顾怜,什么都没有…… 司渊帝君心脏狠狠地一缩,望着那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的屋子,他心里没有理由的变得慌乱不已,那置于椅子把手上的手慢慢的握紧。 就在此时,他房门被敲响了。 司渊帝君立刻恢复冷静,坐好,整理整理衣衫,道,“进来。” 片刻,一人推门进来,那荡入门槛来的青衫看的司渊帝君心头一震。 紧接着,那个清瘦的人就这样站在了他眼前,风吹入屋来,扬起那单薄的衣衫,宽松的衣衫都似乎遮不住那底下瘦到快要见骨头的身子,他腰间挂着一枚银铃,风吹银铃响,清脆悦耳。 “小仙拜见帝君。” 那人弯身行礼。 “陆酒?” 司渊帝君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站起来,“来,过这边来坐。” 陆酒都把自己关起来好几天了,所以司渊帝君没想到陆酒会突然过来找他,有些吃惊。 陆酒摇了摇头,“不了,小仙是来辞行的。” “我昏迷的这些时间,真是麻烦帝君了,现在我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桃鹿山了。” 陆酒微微一笑。 “你还是在清风殿多待段时日吧,你一个人,本座也不放心。” 司渊帝君担忧的望着陆酒,道。 他知道,陆酒很擅长于逞强,特别是现在这种时期,他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无碍。” 陆酒道。 “陆酒……” 司渊帝君望着陆酒那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了,要是当时本座及时赶到……” “这件事是小仙的错,帝君不必愧疚。” 陆酒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强忍着,眼眶却有些泛红。 司渊帝君不知道为什么陆酒会把错归咎在自己身上,深呼吸一口气,肺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一呼吸就有些疼,“陆酒,你活了这么些年,也应该知道,死亡而已,不代表真正的结束,世间万物皆有轮回,沈宴会再回来的。” “嗯,我知道。” 陆酒红了眼眶,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着司渊帝君,道,“所以,我会等他回来。” “这种等待是遥遥无期的。” 司渊帝君想给陆酒一个希望,又怕他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于心不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帝君,你知道吗?” 陆酒伸手握紧了腰间挂着的那一枚银铃,低头瞧着,笑了笑,“沈宴等了我几百年,我们才有机会重逢,现在,换我等他了,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 闻言,司渊帝君无奈的笑了笑,“你就是缺根筋。” “帝君你呢?” 陆酒望向司渊帝君。 “嗯?” 司渊帝君一愣。 陆酒道,“不打算找阿怜了么?那个孩子,一直很喜欢你。” “……” 司渊帝君沉默了许久,又坐了回去,然后,苦笑一声,轻声道,“本座知道。” 陆酒笑而不语,笑的有些苦涩。 “只不过,他一直在躲着本座,本座也没办法。” 或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怜好。 他害怕面对自己对顾怜的感情 更害怕自己会伤害到顾怜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永远不干不脆的,活的久了,反而顾虑更多。 “帝君,有些人,要是错过了,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陆酒道。 “怎么你说教起本座来了?” 司渊帝君哭笑不得。 “因为我现在很后悔。” 陆酒笑不出来了,声音都微微打着颤,“没有跟沈宴好好把话说清楚。” “沈神君从来不会生你气。” 司渊帝君道。 “嗯,我知道。” 陆酒微微一笑。 他一直都知道。 沈宴对他极好 他也知道 他打心里的喜欢沈宴 喜欢到无法忘记 沈宴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个人,不是一直在他心里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