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两族渊源
帝无辞面色铁青，这个问题不必问，答案也已明了。 那人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默默垂下头颅，眉头皱得更紧。 “北帝死了，如今的情况，她一接触到灵介，必然反噬。”他语气沉痛，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灵介到手后的悲剧。 帝无辞整个人的气压，已然低沉到了可怕的极点。 “有何方法破解？”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这一句话。 “无法破解。”那人低垂着头，眼神绝望。 冥笑赶来时，听到这话，脸色一白。 “怎么可能无法破解？！”他言辞激动，“既然无法破解，她为什么费尽心思要找到那东西？！” 被他逼问，那人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向二人，一字一字，语气沉重。 “她当初若没有接触魔心泉水，倒确有破除之法。只是献祭带给她的力量太过强大，天地法则为了制衡万物，绝对不会允许风澜拥有这样的存在。” 看着他的脸，冥笑脚下一踉跄，白皙的面容，更是如纸一般惨白，丝毫没了血色。 “所以你才将灵介偷出来，藏在了那处？”帝无辞冷眸一眯，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宣秩闻言，眼神一闪，垂下了脑袋，没有立即回答。 “还是说，你背后还有人指使？” 帝无辞缓缓朝前迈出一步，上位者的气场一开，宣秩的身上顿时像是压了雷霆万钧的重量，直接被逼出一口心头之血。 “你知道，本尊最讨厌隐瞒和背叛。” 他话语冷漠，眼神更是如同刀子一般锐利，俊朗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残忍。 “属下无能，背叛了帝尊，愿受帝尊惩治！” 宣秩面上闪过一抹悲痛，眼神却十分坚定。 开口，没有半分的犹豫和动摇，直接让他处置自己。 冥笑见状一急，上前低喝道：“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不惜丢了性命也要帮他隐瞒？！” 宣秩偏过头，咬牙不语。 帝无辞盯着他，眼神越来越冷，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已是怒不可遏。 “你既是不肯说，那本尊便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他眼神凌冽，掌中凝了冷冽的灵力，抬手朝他头顶拍去。 冥笑见状一惊，手中折扇一飞，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然而帝无辞自龙化之后，性情变了不少。 这一次出手，丝毫没有留情面。 冥笑情急之下这一挡，整个手臂一麻，破出一片鲜血来。 宣秩嗅到荡开的血腥之气，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忙睁开了眼。 见到眼前冥笑撑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挡在自己身前时，心中发紧。 “你为何要……！”他神色震惊，看向帝无辞时眼神复杂。 “兔子化形神兽实属不易，你又何苦为了那不知所谓的家伙糟践了自己呢？” 冥笑背对着他，声音淡漠。 宣秩心头猛地一怔：“你……你什么时候……？” 冥笑沉沉一叹，转过身看向他。 “你当我这化形器灵花了多少年？我虽是不知你用了何等方法来掩饰，终归留下了痕迹。” 宣秩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抬眸看向帝无辞。 帝无辞因冥笑出手，虽是心中有怒，却不得不暂且停手。 愤愤地甩了把衣袖，背转了身子。 宣秩眼神轻颤，落向冥笑那条血淋淋的手臂，纠结了良久，才动了动唇瓣，低沉着嗓子开口。 “在风澜之上，还有着一片更为高级的大陆，名唤‘神鼎’。那片大陆上，人族、魔族，还有兽族共存。我们兽族，一直以来都由最强大的龙族守护。” 他话一出口，二人便同时一怔。 冥笑看向帝无辞，倏地明白了什么，脸色也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 “千百万年前，魔族和龙族大战，整片大陆都陷入混沌之中。这两族皆是好战勇斗的性子，实力更是不分彼此，谁也不让。大战持续了上百年，两族的实力却因此而不断消减。 “尤其是魔族，因为魔族的诞生过程十分繁杂，在经过了这几百年的斗争之后，种族的数量越来越稀少。迫不得已，只能流放一部分族人下界来到此处，以确保种族延续。” 他说着，深深地看向帝无辞。 “鬼蜮之中的魔心泉，便是为了维持魔族繁衍而存在的，也是这片大陆上所有魔族的力量来源。” “所以说，苍梧若不是在接触魔心泉时被献祭，此刻遭受到的反噬，便不会如此强烈。”冥笑眉头紧拧，言语间满是担忧。 “那毁了那泉水是否就能破除这反噬了？”帝无辞语气冷峻，扫向他的眼神依旧不善。 宣秩沉重地摇了摇头，继续道： “经过了数百年的交战，当时的龙族也不堪重负，尽管龙族的繁衍能力极强，大部分的族人却厌恶了战争。所以族中出现了两派，一派主张趁机一举捣灭魔族，另一派则是主张和平。 “在知晓魔族送子嗣到下界的消息之后，主和一派的族人，便也派了人过来协助。故而鬼蜮之中的魔心泉的支撑力量，便是龙族强者的龙骨。” “所以说，帝尊因为龙化的缘故，即便力量足以打破鬼蜮的禁制，也无法破坏魔心泉吗？” 冥笑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蹙得更深。 宣秩垂了垂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冥笑却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知晓了答案，看向帝无辞时，眼神愈发复杂。 听得他的话语，帝无辞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隐隐已有暴走的趋势。 可是他依旧沉默着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宣秩见状，深吸了口气，眼睑低垂。 “夫人出现在此处，也并非全是北帝的缘故。”他一开口，帝无辞的身子便猛地一僵。 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他：“此言何意？！” 宣秩恭敬地垂了眼睑，语气平静了些许，缓缓道：“夫人她，是当年魔族几近倾灭之时，由魔族长老齐力护送出来的魔族之主。” 简单的一句话，却蕴藏了无穷的信息。 “什……什么叫……什么叫‘护送出来的魔族之主’？她是魔族的后人，需要回去继承魔族大业吗？这不继承行不行？” 冥笑脸色惨白，依宣秩之言，在神鼎大陆之中，魔族和龙族势不两立，其中夹杂的人族，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灯。 苍梧要真是魔族的后人，一旦回归了，将要面临的可就布置时风澜的这点考验了。 身为器灵，他知晓这片大陆最原始的模样。 听着宣秩的描述，他隐约能够想象得到，那个所谓更加高级的“神鼎大陆”，又会是何等情形。 帝无辞的拳头，因为这番话语，攥得更紧了，额上的青筋，也不停地跳动起来。 宣秩看着冥笑，眼里充满了无奈。 冥笑见状心底一凉，又听他道：“她不是魔族的后人，她是魔主本身。” 二人脸色同时一变，紧紧盯住他。 宣秩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透露了出来。 “当年魔主为了抵抗龙族的强势进攻，以一己之力苦苦撑了数百年，早已重伤难治。为了魔族未来的考虑，魔族长老不得已，只能强行送她离开，到了下界重新经受历练，完成轮回，等待她涅槃之后，再次归来。” 他话还未落，喉间便是一紧。 帝无辞冰冷的眸子就在眼前，他手上的力道极大，像是冰冷无情的铁箍，紧紧将他扼住。 “所以你来此的任务，便是为了将她扼杀在摇篮里吗？！” 他的语气冰冷，看向宣秩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宣秩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唇瓣动了动，却是说不出半句话语。 冥笑眼瞧着帝无辞气红了眼，这手下再一用力，宣秩便要归西了，连忙上前一步。 还未开口，帝无辞没有感情的眼神便扫了过来，生生的止住了他的步子。 “他要动手，在当时苍梧从鬼蜮出来时就该动手了，何必等到如今呢。” 他开口说完，又沉沉一叹：“我倒忘了你已经不记得此事了。” 帝无辞闻言，身子一僵，手下的力道松了一下。 冥笑见状心头微动，忙趁机又道：“他藏灵介是为了不想让苍梧反噬，这也不像是要害她的。说不准，他是主和一派的呢？” 他说着，一脸希冀地看向宣秩。 宣秩深深闭了闭眸子，神情痛苦。 帝无辞犀利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忽然冷冷一哼，松了手。 “既是为了保护她，那你为何不与本尊明说？” 宣秩得了解放，本能地大口呼吸起来。 听到这问话，身子又是一僵，紧抿着唇瓣，始终没有回答。 看到他这般神情，冥笑也知是问不出更多了，沉沉一叹，走到帝无辞身边，沉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去北境瞧瞧情况。” 帝无辞说着，睨了眼被捆灵索束缚的宣秩，眼底散发的冷意，将整个地牢都给冻结。 他话落，身形便在地牢之中消失。 冥笑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宣秩，也忙跟着离开。 二人一走，地牢之外，一道身影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