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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映入眼帘的是两具叠在一起的躯体,一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间呼呼大睡,酒气熏天,而最为诡异的是,这男子身上……还趴着另一位油腻的中年男子。 东境之主不禁见了鬼似的向后撤了半步,愕然问道:“这是谁?” “小王八”探头瞅了一眼,咧着嘴地回禀道:“祖父,这就是苣洲孙家老爷……和……和覃州刘老爷。” 东境之主狐疑地环视四周,又绕着床榻走了走,最后无奈地低叹一声:“还有别人入了这间房吗?” “回主公,先前刘老爷带了位朋友来……呃,好像没见他出屋。”一侍卫上前应道。 东境之主顿时沉下了脸,冲“小王八”怒斥道:“朋友?你忘了楼中规矩了吗!不准带生客入内!” “祖父,孙儿知错了,孙儿该死!”“小王八”被吓得魂飞魄散,忙跪地叩头认错。 东境之主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负手转身离去,走至门外看向一楼的诸多宾客,满脸的褶皱里挤出一道笑容,拱手朗声道:“让诸位受惊了!今日,诸位在楼中的一切花销全算在老夫的账上,算是向诸位赔罪!” “东境之主客气!”宾客们登时喜形于色,搂着女妖四散开来,楼中不消多时便恢复了以往的繁闹。 “祖父,您破费了……”“小王八”凑到他身边尴尬地笑着。 东境之主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那人在这天罗地网之下跑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小王八”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化为惊恐:“跑了?!怎么可能!” “唉……”东境之主无奈地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怎么可能……去查查,孙家带来的那个朋友姓甚名谁,盯紧了!” “是!”“小王八”忙不迭地应道,又悄悄转身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俩跟肉夹馍似的帖在一起的刘老爷与孙老爷,辣眼睛。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没过几日,刘家与孙家两位老爷“行苟且之事”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族商贾世家津津乐道,刘孙二家则炸了锅,两位老爷越解释越完犊子,各自大夫人默契地一哭二闹三上吊,家中生意更是如雪崩般全面坍塌,也不知算不算“现世报”。 对此,幕后作俑者夜某表示——不仅不后悔,甚至有点快乐。 “蜉,你的手段越发熟稔了。”夜谰翘着二郎腿坐在客栈房顶上,看向几辆疾驶的马车,手里顺着猫,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蜉立于他身侧,淡然问道:“主公,您好像心情不错,莫不是这些腌臜之人曾惹恼过主公?” “不,孤只是单纯地想看他们倒霉。”夜谰揪了一下猫耳朵,轻笑道。 蜉颔首,虽有些想不通,但能取悦主公终究是件好事,便没有作声,只克制不住地想道——主公依旧还是个爱玩的孩子。 “蜉,你今年的例银没了。”夜谰眉角一挑,缓缓立起手指,指尖赫然飘着一条细丝,正连向蜉的心口。 蜉微僵,忙跪下认错,同时不忘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属下该死。主公,昨日属下的姐妹查到,东境之主的长孙于不久前,率妖兵进入白巫森林,从中转移走了一些东西藏在距此地百里有余的一家当铺中。” “罢了。”夜谰来回乱瞅的猫提了起来,放在自己肩头侧眸说道:“查清这批东西是什么……你亲自去查。孤沿着暗庄这条线再往前走走,看看东境的势力究竟延伸到哪里了。”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枚灵符递给她:“这符纸上有孤的血,情况紧急下可保你一命,万不可大意。” “是。”蜉接下灵符后便消失了,只可惜她依旧没忍住多想了一句——主公确实贪玩。 “……蜉,你明年的例银也没了。”夜谰耳根微红,手指一捻掐断了指尖的细线。 程雪疾见蜉消失了,这才敢抬起头来小声问道:“主人,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孤还有件事要查。”夜谰眺望着远方,总觉一股暗流正徘徊于妖人二界之间,若能顺流而下尚且还好,但这河中乱石繁多,稍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程雪疾倒是没想这么多,只酸溜溜地觉得主人对那条冷心冷肺的虫虫有点太好了,便昂着脑袋用耳朵蹭他下巴,小声问道:“主人,蜉为什么这么厉害,她的妖力不算高啊……” 夜谰起身,一边走一边反问道:“雪疾,你在人间听说过虫族吗?” “没有哎。”程雪疾迷茫地抖着耳朵:“我第一次见到能修成人形的虫。” “嗯,虫族确实很不容易。”夜谰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迎面撞来一位行人,竟似是没看见他一般,径直打他身体里走了出去,如同穿过一团空气。 程雪疾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去的行人,伸爪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夜谰低头看向他,捏住他的前爪笑道:“这是夜氏秘法。雪疾,你知道为什么夜氏如此强大吗?” “因为主人是蛟,蛟好大好大的……”程雪疾伸爪比划着。 夜谰微微摇头:“不是,本体大的妖族,不一定实力强大,就像是小小的虫族。其他妖族都鼠目寸光,觉得虫族天赋低微,寿命极短,对其嗤之以鼻,甚至将他们赶出领地……但,虫族的强大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容易被忽视的东西往往最可怕,这些他们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