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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眼睛一亮,忽然拉起了清作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顺着城前的长街,七拐八拐,最后顺着巷口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胡同,走了半天,才发现胡同的尽头被一堵墙挡住了。 花辞狐疑的敲了敲那堵墙,见确实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真是奇怪,明知道我回来了却避而不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清作看着他那副担心的模样,眉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 “谁?” 花辞走回来,笑着摇头,“一个性情古怪的瞎子,算是我的故友。当年就是他把我从人界带回半泽荒的。” 听到当年那件事还另有隐情,清作一下抓住了花辞的手腕,“怎么回事?” 花辞见他如此固执,也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就说了。 其实当年他从凡州脊坠入人间后,并未身死,而是变成了一株幼小的花苗。应阑将他从人界寻回来,带到半泽荒亲自养护,长了足足一百年才稍微有了人形,只是曾经的灵力损耗太大,根本就化不完整,就算应阑给他吃了那么多奇药灵丹还是于事无补。 后来他待着也烦了,就让应阑带着他去忘思池里洗去了之前的记忆,又变成了一株虚弱的小花妖,将他栽种在了凡州脊下的乞灵山上。 清作听完后站在原地许久,不发一言,只是直直的盯着花辞,把后者看得汗毛倒竖。 “你为何不来找我?” 花辞有点害怕的往后躲了一下,被清作一把抓住了肩膀。 “怎么可能还去找你,都把你害成那样了我不忍心啊。那时候我就想,你能忘了我是最好的结果。” 闻言,肩膀上的手顿时加大了力道,把花辞按得哎呦一声。 他本想反抗,可是抬眼看到对方眼中的一片血红,身体一怔,也有些湿了眼角。 他慢慢伸出手臂,把自己缩进对方怀里。就听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不许你再忘了我。” 花辞把脸埋在他身上,翘起了嘴角:“不会啦。我记性那么差都对你念念不忘了三百年,我忘记自己也不忘记你的。” …… 最后花辞在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一个卤鸭爪作为晚饭,不要误会,在魔界的一只鸭是人间的十倍大,鸭爪亦然。 那一只卤鸭爪就足足切了三盘肉下来,吃得花辞满嘴油光。 花辞本来想让清作也尝尝的,奈何人家说只有麻辣没有原味的,他也忍不心让清作为了配合自己就去吃辣的,只能自己胡吃海塞让他在一旁作陪了。 最后吃完一抹嘴,花辞感觉嘴里辣乎乎的,又想去喝点甜汤。就拉着清作又走到街上。 不知忽然看到了什么,花辞抿嘴一笑,把手里的石头递给清作。 “你就站在这等我。听话,你要等我,不能跟过来。” 清作并不放心他一个人满街乱跑,可是对上花辞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停住脚步。 只能提醒一句:“快去快回。” “好嘞!” 花辞转身走了几步,马上要离开清作的视线,忽然转身朝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被夜色笼罩,氤氲不清。 “再见……”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为不可闻,可清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再去看他的背影,脑海中涌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 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清作脚下动了动,有种迫切的想追上去的冲动,可转念想起花辞的话,又犹豫起来。等回神时,花辞早就跑远了。 他提着那一大包七彩石,站在长街的中央,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从身边路过,他仿佛成了一道背景,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静止了自己的时间。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个小丫头突然停在了面前,仰头好奇的看着他。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啊?” 小丫头的母亲赶紧跑过来拉了女儿一把,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抱起孩子的时候也不经意瞥了清作一眼,顿时就被眼前的人惊乱了心神。 这公子长得还真是俊秀无双,一身皎月清辉,敛着无限芳华,只是神情悲伤,面无表情的脸不见一丝波澜,可淡漠的双眼中透着孤寂,晶莹的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好像是银河坠入凡尘的一颗星子。 让看的人都不禁摒住了呼吸。 那母亲呆愣了一会,赶紧从身上摸索出手帕递了过去,“这位公子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别哭了,往事如烟,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妇人劝了半天,清作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身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路过的行人纷纷都驻足观看这位伤心至此的落泪美人。即使没人敢上前去搭话,离的近点饱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直到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从人群外挤进来,提着好几个大包挡在清作面前。 “有什么好看的。家里的饭还没做呢吧,猪还没喂呢吧,孩子还没奶呢吧,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花辞转身赶紧踮起脚用袖子擦了擦清作脸上的泪痕。 刚才真是吓死他了,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清作哭的模样,好看是好看,可也太让人心疼了。 “哭什么,我就是看前面有卖糖的,去买些给你。又不是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