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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呢? 难道还要跟叶谋人一块儿给太子陪葬吗? 太子都被推出午门斩首了,血染透了暗色的青石板,神仙也就不回来了!他赵轩“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不能被牵连进这些事情里去,免得遭难连坐。 徐教头的“莽夫”行径无异于在赵轩试图掩盖起来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仿佛在用自己的行动打他的脸,指着他的鼻子说——“好你个赵轩啊!连对你嫡系的学弟都这么心狠手辣啊!南府可是你的母校啊!你这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无耻无义之徒!” 也难怪徐教头会被赵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干脆利落地投入大牢里,最后更是活活被绑在红花岩的石柱上硬生生地晒死成了“人干”。 卿尚德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燕玑对此一直无动于衷。 徐教头可是一直都对他视若己出的。 只是,他相信燕玑的为人,燕玑不出手救徐教头必然是有原因的。 无论是何种的原因,他都会无条件地选择站在燕十三的那一边,与是非对错无关。 大周国演并不是递交一份公函那么简单的。 由于南府已经接连失去了好几年参加的资格,甚至也好几年未曾递交参演申请,这一回的申请一出,近乎沦为寻常学堂的南府也必然会遭受到最严苛的审查。 可以想见,这群天皇贵胄究竟是带着何等探究的目的来南府找茬的。 叶尔雅跟叶九歌皆是燕城学堂的学生,而在不远的将来,叶天问也必然会成为燕城学堂的一员。连带着随行的教官都没有一个是跟南府亲近或者熟悉的,看这架势便能够将上头的意思洞察出一二来了。 卿尚德的少年眉目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可不是真的少年,玩弄手段的事情在他前世做上总长之位的时候就所见不少了。叶谋人只帮他到四十一岁那年就溘然长逝了,至于燕玑哪怕再如何的神机妙算,在他身后漫长的几十年间,也不可能预料到卿尚德能够在几年间结束战争恢复和平,开始建设新周。 新周百废待兴,一切的前路都是未知数。 卿尚德自认为并非叶谋人那样的神策之才也绝非燕玑那样博学多闻,他仅仅是依靠着夜以继日的勤勉与燕玑用生命换来的誓言在坚持一个信念。谁也不知道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孱弱新生的大周总长究竟几度被群狼环伺、险象迭生的局势逼迫到极限,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颅,随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祭奠新周的旗帜。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随时都面临着生死大义的滚滚洪流。 他见过太多的玩弄手段,以至于如今见到这个场景,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一些感慨。 皇帝怕是一直就对南府没有任何一丝的信任。 恰逢其会,云洲的朱峦教头仿佛对这一切都未曾察觉地忽然间开口问了一句:“这里现在是新生在上武课?” 燕玑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 “听说南府今年借鉴了帝国月亮湾的特训也搞了一次特训?”朱峦露出了饶有趣味的表情看向出声的燕玑,又问道,“你是南府第几年的学生?” 燕玑略微有些吃惊,不知道他是谁并不奇怪,但是在知道他是燕王世子以后还不知道他的人当真是不多了。 这样居然还能被派出来巡查,真是好生奇怪。 燕玑想着,默默地在心底暗暗留心起这位云洲来的教头。 卿尚德一看燕玑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盘算什么,在脑海里稍稍估摸上了两圈,当即开口接话道:“报告教头,这位燕玑学长是我们南府的学生会安全部部长,同时也是一位第三年生。” 朱峦的视线转向了卿尚德,卿尚德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我是第一年的学生,卿尚德。” 朱峦轻轻地挑眉。 这个新生倒是有点意思,瞧着他通身的气度倒还真不像是新生的模样,反倒是比肩燕玑了。 好生奇怪。 几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很快就到达了演武场内。 场地上是三三两两的第一年生,队伍并不十分的紧密,颇有几分零散的杂乱感。但是着这种零散的感觉也不明显,倒凸显出了蓬勃的朝气,带上了少年人的色彩。 这一回燕玑跟朱峦还没有出声,就听见叶尔雅语气不定地阴测测道:“呦——那这样说来——这些新生不就是第一批参加特训的新生了吗?燕玑,我记得你们南府的安全部是管理这一块儿的吧?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这‘特训’是个怎么‘特’法啊?” 卿尚德在那一瞬间就洞悉了叶尔雅的想法与接下来的思路,在他跟燕玑之间必然会有一个人被针对。如果是他被针对,那倒是还有燕玑可以在一旁隔岸观火地给他解围,而燕玑若是为了保护他而下场了,那就没有人可以替他解围——除非叶谋人突然间冲出来维护燕玑——可是,燕玑所代表的燕王府跟叶谋人所代表的大将军府是绝对不能够一同出现得太过明显的。 他甚至怀疑当年太子一党连带着叶谋人被株连,最开始的原因可能就是燕玑的身份被迫暴露,导致了皇族的猜忌。 “七王爷言过了。”卿尚德笑了笑,不顾燕玑的眼色道,“我们南府这升斗平民的学堂哪里能够跟帝国月亮湾驰名天下的学院相提并论?只不过是在尽量为学子们提供更好的训练条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