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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在等猎物投怀送抱。 然而—— 夜深人静,外边偶尔有秋蝉鸣上一两声。 燕十三相当顾虑卿尚德想法地自己去木地板上铺了个地铺睡觉,这也真的是非常之自觉了。 卿小哥:“……” 这大概是个假的燕十三爷。 若有若无的平缓呼吸声在房间里弥漫,卿尚德的脑海里却全都是燕玑在大江之畔,眼睛发亮地对白。 即使他嘴里吐出来的字是如此一言难尽,但是卿小哥发觉自己竟然还是觉得这人可爱到不行。 【我也是喜欢你的啊……】 调皮。 完了,你皮这一下,我居然还很高兴。 不,不是高兴。 是高兴地要负重越野急行翻过几座大山才能冷静下来的跟敲锣打鼓一样的高兴。 完全停不下来。 有毒,燕十三简直有毒。 …… 无限循环之中,卿尚德的意识渐渐地迷糊起来。 可是还没有过去多久,燕十三就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摸了出去! 本来激动得以为燕玑终于还是没有放弃的卿小哥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然后躺在床上目送着燕玑离开房间。 卿小哥等燕十三合上了门才抬起手掩在眼前,绝望地长出了一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 不久,燕十三就蹑手蹑脚地回来了。 然而,他猫着腰推开门,就看见卿小哥一双大眼睛泠泠地盯着门的方向,一眨不眨。 燕十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理论上不应该心虚的,可是还是好心虚。 “怎么了?”卿尚德脸上无波无澜地开口道。 “我、我去给我大姐盖个被子。”燕十三语无伦次,就这么说到。 卿小哥:“……” 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姐弟,而且他喜欢我,问题是还是很心塞。 这种心塞跟老婆整天跟隔壁老王的老婆腻在一起是一样一样的。 卿小哥默默地起身,下床,走到燕玑跟前,看着他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老烟递给他,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憋在心里。” 燕十三接过烟,看了一眼,道:“我不抽这个,太淡。” 卿小哥收起烟盒子,拉着人坐到床边,道:“说吧。” 燕十三想了想,道:“你认识之前那个……女子的——” “认识。”卿尚德道,“不过,我们也仅仅只是在见面会上见过几面而已。” “那个后来来的男人——他……我真的是……想要亲手结果了这个混蛋!”燕玑的眼底真的浮现出了一抹浓重的煞气。 卿尚德愣住,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陌生起来的燕玑,忍不住哑声道:“他怎么了?” 燕十三咬牙切齿地笑了笑,道:“你看我大姐,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混蛋功不可没!我刚刚其实不是去给我大姐盖被子——” 卿小哥:“……” 我他娘的就压根没有信过呢!好吗??? “他当年欺骗了我大姐的感情。我大姐那么好的人——他?!凭什么?!!”燕十三面目狰狞地冷笑,“老子他娘的一拳打死他个废物点心!” 卿尚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燕玑的发顶。 并且在脑海里浮现了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怒目圆睁鲁提辖绘像。 “……”卿尚德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回神道,“他怎么欺骗你姐姐的感情了?” 燕十三马上义愤填膺道:“他就不该招惹我姐姐!害得我姐姐进了那个地方!我姐姐她的梦想是做个塾师啊!为了他却进了那个地方!” 卿尚德忽然皱起了眉头,他的眼底滑过一抹深思。 【不惜一切,尽量不要暴露在西府衙门内部的人员!】 有关系么? “本来我就看他不顺眼,”燕十三惆怅的声音唤回了卿小哥的思绪,“那时候,他是我大姐的塾师。我跟我大姐在同一个学堂的高级部跟初级部,她那时候准备去考大学堂,为了能考好,总是不懂就追着先生们问。我就经常在车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比那些大人还快地就跑去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她经常是在紫藤花架边上的走廊里拦着先生……” 学校里的紫藤花开得像瀑布一样,紫色由深到浅,又由浅转深,好像奇妙的调色板,永远没有绝对一般的两种颜色。 白色蕾丝裙的少女面容素净而靓丽,一双桃花眼温柔莫名,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独属于年轻的气息。 这是何其明媚的朝阳啊。 “先生,这篇文章,它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呢?” “这一篇?”同样年轻的塾师站在廊下,金丝边眼镜下的晶莹的瞳仁显得睿智而又可靠。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时,他愣了一下,接着颇有几分惊诧的意思地道,“这位同学,你已经读到这里了?” “是的。”少女恭顺地点点头道,饱满白皙的额头在碎片的光芒下闪耀。 塾师的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他把厚厚的一沓写满了墨水字的教案往胳膊下一推,抬了抬眼镜,微笑道:“那么说来,这位同学,你还会帝国的文字?” 少女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家父给我们请了一些私人塾师,我小时候算是学过一些帝国文,所以能够勉强读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