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壶中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王瑾和楚人途背靠背坐在地上,一边暗中运行着法力,一边凝神注视着眼前的漩涡。 而走廊两侧的漩涡,也再次恢复了平静,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日军鬼魂冲出来,那只大手也没有再次出现。 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漩涡缓缓旋转,仿佛能吞噬人心一样。 “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坐下去吗?”楚人途低声说道。 “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只要沉住气,最显露出破绽的,一定会是他们,我想保持着这种结界的状态,对他们来说也应该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们只要等下去,他们一定会最先沉不住气。”王瑾语气坚定的说道。 其实王瑾说的一点没错,这种把他们困在这里,类似于结界的法术,对于法力的消耗很大。 此时此刻,在那个昏暗的房间内,穿着旗袍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葫芦。 只见她双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法印,一缕缕幽红色的光芒,从指尖渗出,如同红丝一样,连接着那个葫芦的瓶口还有中间狭窄的部分。 而更为神奇的是,那个葫芦的上半部分中,此刻显现的正是背靠背盘膝而坐的王瑾和楚人途。 女子的一张俏脸,此刻已经变得苍白如纸,汗珠顺着额头向下滴淌,身体也摇摇欲晃,显然已经是很吃力了,只不过还在硬撑着而已。 “动手,召唤出那些冤魂厉鬼,将这两个人给我撕碎。”女子突然娇喝了一声。 而另一个房间内,中年男人夫妇也同时听见了女子的喝声,匆忙把那张符咒从镜子上拿下来。 红光闪烁,泛起一层微弱的涟漪,王瑾和楚人途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了镜子中。 “快按夫人的吩咐做。”中年男人立刻对身旁的瞎眼女子说道。 那个瞎眼的中年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浑浊的粘稠液体。 之后将瓶子打开,把瓶内的溶液尽数泼在了镜子上。 说来也怪,这瓶子里面的溶液泼在镜子上,竟然没有沿着镜面流淌下来,反而被吸入了镜子中。 “成了,这回一定能把这两个小子给撕成粉碎。”瞎眼的中年女子见溶液被吸收,面露喜色的说道,配合上她那副容貌显得异常狰狞。 ………… 另一边,陷入不明结界的王瑾和楚人途二人,已然背靠背的坐在那里,警视的看着两侧的红色漩涡。 突然,楚人途开口道:“我好像在古籍中见到过这种情况。” “嗯?”王瑾眉头一挑,说道:“你是说我们被困的这个结界?” “没错,我当年跟师傅学艺的时候,在一本古籍中见过类似的情景。”楚人途回忆道:“我记得这个结界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壶中天。” “壶中天?”王瑾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想自己听没听过这个名字,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楚人途轻笑道:“这很正常,因为壶中天这门法术,早已经失传了很久,与其说它是一种法术,倒不如说是一种法器。” “还是不懂,你仔细说说。”听到楚人途的话之后,王瑾顿时来了兴趣,既是法术也是法器,这倒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壶中天的壶,其实就是我们常知的葫芦,这门法术始创于秦汉时期,但是具体是由什么人创造的,已经无人所知了,据传说很有可能是那些仙人遗留下来的仙法。” “在古代的道家之中,一直都认为葫芦内藏乾坤,代表着仙境,是仙境的代名词,葫芦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面那部分其实就代表人间,中间狭窄的地方,就是人间与仙界的屏障,只要突破这个屏障,就能进入仙境,这也是寄托了雇人穿越时空,飞升仙境的梦想。” “后来有高人根据这个传说,创造出了一种奇异的法术,这种法术本身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只能用作闭关或是困人的阵法来用,不过神奇的地方是,这门法术一经施展出来,便可以吸收天地万物精华,日夜凝练锤造。” “就像是打铁一样,最终将这门阵法凝练成一个葫芦形状的法宝,后人只要将法力输入葫芦之中,就可以自成一片天地,与现实分隔开来,与结界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结界虽然与现实隔绝,但是却不能脱离现实,必须依靠现实空间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可是壶中天却不一样,它所凝结成的空间,真的是与现实隔绝的,除非找到入口,也就是葫芦口,才能离开这里。” 楚人途换了一口气,接着道:“至今,在齐云山上面,还留有一个壶中天,是齐云道派的镇山之宝,一旦施展出来,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能困在其中。” “而且还有一个传说,桃花源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桃花源,也是一个小型的壶中天,那个人只不过是偶然找到了葫芦口,所以才进入了那个世外桃源,这也是为什么后人再去那里,就无法找到入口的原因,因为壶中天可以,随着施法人的意愿隐藏起来。” “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我感觉这里与普通的结界不一样,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我们被困入了壶中天里面,那么是不是就表示,这两个红色漩涡的后面,有一个就是葫芦口,也就是出口。”王瑾恍然大悟的说道。 楚人途点头道:“一点没错,可现在困难的是,我们无法探知,哪个是出口,哪个又是进入下面的入口,一旦找错了的话,要实在想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王瑾的心沉了下去,楚人途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应该是出于壶中天的中间部分,也就是葫芦的上部分,两侧的红色漩涡,一个代表着葫芦的出口,而另一个则代表着,进入下面的入口。 如果随便找一个就进去,那么是出口还好说,可要是进入了壶中天下面那部分,麻烦可就大了,要想连闯过两道关隘,可不是用嘴说说那么简单。 “你既然知道这是壶中天,那么知不知道破解的办法?”王瑾问道。 楚人途摇摇头,惋惜的说道:“那本书中只记载了壶中天的特征和来历,但是却没有记载破解的办法,不过据我的猜测,壶中天所耗费的法力,应该不会小,而且我们被困在这里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等到他们的法力坚持不住,或许我们就可以脱困而出。” “要不然就得拼运气,运气好的话,直接闯出去,运气不好的话,就会被困在最深处。” “该死的,这种法术已经失传了,他们又怎么会懂?”王瑾有些懊恼的捶了一下地面。 楚人途道:“他们应该不是懂得这么法术,而是侥幸得到了壶中天凝结而成的法力葫芦,如果他们真有用法力凝结成壶中天的能耐,也不用这么费事,咱们两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难道除了这两条路,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王瑾不死心的问道。 楚人途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书上没有记载,但是我自己曾经推算过,法力凝集的壶中天法器,虽然可以把我们困在这里,但是坚硬的程度,却是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壶中天,只要我们的攻击力度,能超过这个壶中天的承受限度,我们也许会强行破开这个空间。” “我来试一下。”王瑾开口道:“我所修炼的绝天八阵法,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也好,与其坐在这里等着,还不如试一下,就算不成功,也能让对方多耗费法力来维持。”楚人途赞同的说道。 王瑾从地上站起来,打量了一眼左右两侧的红色漩涡,然后体内法力极速运转,一道土黄色的八卦图,突然出现在王瑾的眉心。 “裂地,敕!” 王瑾轻喝一声,八卦图突然从眉心上飘了出来,旋飞到王瑾的掌心之上。 然后,王瑾左手掐了一个道诀,右手猛地向前一推,八卦图顺势旋转飞出,迎风而涨,因为空间所限,这枚八卦图只涨到了直径两米左右,随后“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霎时间,天摇地晃,仿佛大地震一样,整个空间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地面上也出现了龟裂的缝隙,并且迅速的向四面八方和墙壁上延伸而去。 一道道璀璨的锋锐光芒,也从裂缝中激射而出。 整片空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就在裂地阵大展神威的那一刻,控制着葫芦的那个旗袍女子,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面色变成了淡金色。 这就表示已经伤了元气,脸色变红或是变白都不要紧,充其量也就是用力过度,但要是变成淡金色,那情况就大大不妙了,这表示体内的元气已经伤了。 用力过度,服用一些丹药,或是潜心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复原,可元气伤了想要复原,却是千难万难,除非有那种不世出的天材地宝,或是稀有的珍贵宝药,否则元气想要恢复,至少要花费三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补回来。 更为主要的是,还会伤了自己的根本。 女子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双手的印诀也乱掉,连接着葫芦的红光亦随之溃散。 同时那只葫芦也剧烈的震动起来,一丝肉眼不可见的裂纹缝隙,也竖着贯穿了这个葫芦。 “不好,他们要脱困了!” 女子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双手轻轻一翻,十指的指尖之上,竟然都冒出了一滴鲜血,然后飞到半空中凝结成了一道法印,加持在了葫芦上。 硬是靠着大法力将那道缝隙给合了起来。 而王瑾施展出地裂阵之后,和楚人途所在的那片空间,已经濒临崩溃,红色的漩涡也如风中残烛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眼看两个人就要脱困而出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一道鲜艳的血光从天而降,竟然硬生生的将王瑾的地裂阵磨灭,地裂阵被磨灭之后,震动也随之停止。 整个空间所有被破坏的地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两侧的红色漩涡,也如同烧不尽野草一样,借势重生,而且比原先更加强横。 “怎么会这样?”王瑾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空间,不敢置信的问道。 楚人途面色阴沉似水,换做这种情况,谁的心情都好不了,眼看希望就在前方了,可是随之就被人破灭掉。 “我们还是小瞧对方了。”楚人途说道:“他的法力还在我的想象之上,竟然能将濒临崩溃的壶中天硬是压下去,不过我想他的压力也肯定很大,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两个人商讨的时候,两侧的红色漩涡之内,突然传来了野兽般的嘶吼。 “小心,又来了!”王瑾立刻凝神警备,火云刀蓄势待发。 话音刚落,红色漩涡内突然闪过一道血光,一个身材高大,至少三米开外的巨人,出现在不远处,像一辆装甲车似的,狠狠撞了过来。 “我来对付他。”楚人途立刻纵身迎过去,北冥炁功全力出手,狂飙如海的法力,声势浩荡的卷起一道滔天波澜,直接把这个巨人掀飞。 一朝得势,楚人途脚尖一点,飞身跃到半空中,一道十字形的刀光划过,这个巨人的身体在半空中,就被斩为了四截,掉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还冒着阵阵黑烟。 王瑾挥手一甩,火云刀气贴着地面掀起一道火海,把那已经被分尸的巨人化成灰烬。 “堵住门口打,不要让他们出来。”王瑾和楚人途几乎是同时喊道。 两个人很默契的向两侧奔过去,将那些还要出来的鬼物,全都堵在了红色漩涡后面。 楚人途双手旋转,逆八卦的黑白二气,如同一到门闸将红色漩涡死死地封锁住,任凭后面的鬼物如何挣扎,就是突破不了这个防线,反而被楚人途的法力打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