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生
“顾晨……”在死之前，肖晓内心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跟顾晨好好道一次谢，还没来的及说一句喜欢，毕竟是顾晨在黑暗中给了她光明，让她不再迷惘。 “如果再从来，只愿不相识……” 在肖晓死亡的时候，顾晨彷若心有所感的望向a市基地方向，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拚了命的朝林家的任务地点狂奔而去，尽管雷电的速度再快，但两三天的路程他狂奔了一个多小时才到a市，血气火乍药的威力引动了数十波尸潮，整个a市如尸海一般，完全无法靠近，但顾晨不管不顾的全身紫色电光一路冲过去，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看见肖晓的身体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半。 “不……！！！！”顾晨喊道，“肖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晨悔不当初的流泪下跪，如果不是为了基地，如果不是为了大义，如果他不那么懦弱，如果能早点说出口…… 如果，如果，可惜没如果，逝者已矣。 或许是精神力异能太强大了，或许是肖晓的执念太深，当肖晓的肉身完全被丧尸王啃食后，留下了一个‘精神体’，类似灵魂的存在留在原地。 肖晓死后，看着顾晨姗姗来迟，看着顾晨抱着她的遗骸痛哭吶喊，看着顾晨性情大变的样子。 看着顾晨一步步灭了林家，看着顾晨回到市，市基地成为了新一代首都，看着人类逐渐收复失土，建立新文明。 肖晓在死后飘在顾晨身后，整整六十年，往事渐渐回放，最终，她感觉到，时候到了…… ───分隔线─── 肖晓的眼睛渐渐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四周墙壁斑驳着裂痕，带着一股微臭的气味，头下垫着的是硬枕头，身上覆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 “真是熟悉啊……”肖晓心里想着，“莫非我没死？”肖晓坐起身，用双手摀住脸，自嘲似的笑了笑。 “这是梦吗？抑或……之前那些才是梦？”肖晓有些困惑，但那被啃咬的感觉依旧让她彻骨的疼痛着。 “碰！碰！碰！”当肖晓在醒来没多久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碰撞声。 “晓晓！晓晓！醒了没？”肖晓记得，这是负责她的狱警的声音，名字好像叫做……陈葳？时间太久了，肖晓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似乎是死在了某一次的狩猎里。 “醒了就赶快洗漱吧！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还是你舍不得这里？”略带嘲笑似的关心，既熟悉又陌生，陈葳是肖晓在监狱第三年那件事情后才调来的狱警，当时肖晓已经被调至单人监狱了，所以陈葳只把之前那些意外事件当作传闻，压根儿不信，而本身又对这小姑娘有点同情心泛滥，总是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着肖晓，甚至常常给肖晓带点零食，算是肖晓在监狱里唯一遇到的善意了。 “嗯！我知道了，陈姐！”肖晓应了一声，其实在监狱里面，狱警们多少会对犯人们有些意见，尽管经过训练后不会那么明显，可惜这种厌恶感在肖晓的眼中十分清楚。 陈葳是一个例外，肖晓在她身上只感受到‘好奇’、‘疑惑’，有时候还有点‘关心’，整一个圣母似的，不知道谁让陈葳进来当狱警的，不怕被骗吗？不过，对肖晓来说，能遇到陈葳算是肖晓没有完全人格崩坏的原因了，在满怀恶意的地方，唯一的善额外珍贵，不是吗？ 而当她随着陈葳的声音望去，肖晓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肖晓没有看到陈葳，而是看到了一只兔子，等身大的，有点像是末世的变异兔，白白的毛，红红的眼睛，就像一个特大号的兔子，手上还拿着大萝卜，最诡异的是肖晓还感觉到了食欲……对，简单来说，就是肖晓想吃了她！ “怎么盯着我看呢？不会是饿了吧？来，这是你最喜欢的包子，希望你出狱后能够顺顺利利！”陈葳没发觉肖晓的眼中发出的青光，还以为肖晓是看到了她带来的包子，饿了呢！赶忙吧包子递给了肖晓。 虽说监狱伙食没有到多差劲，但要说多好吃也没有，普通的营养餐罢了，肖晓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个性内向，不敢争抢，在孤儿院整一个面黄肌瘦的，抢东西抢不赢可不就饿着了吗？ 上了学后没多久又来到监狱，吃穿用度都是节衣缩食的，而有一次陈葳在吃消夜的时候带来了巷口卖的包子后，被肖晓盯着，最后包子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肖晓嘴巴中。 这家包子皮薄肉嫩，内里还加了蛋黄跟香菇，一个十元，而且包子师傅的手艺好，刚出炉的肉包子咬下去还有汤汁流出，是陈葳的最爱，但自从肖晓盯上后，陈葳每次都会多买一个给肖晓改善伙食。 “……”肖晓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自己的精神异能拟态，赶紧再撤掉了精神异能，瞳孔才慢慢对焦，重新看清楚了陈葳跟她手上的包子，可惜看到陈葳后肖晓整个更饿了。 “咋了？该不会是睡昏头了吧？”陈葳看肖晓有点不对劲，毕竟整天在这监狱都是负情绪较多。自从第一次给肖晓吃包子后，陈葳发现肖晓在吃东西像个小松鼠似的，咀嚼的时候腮帮子还会一动一动的，莫名被戳到了萌点的陈葳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投喂之旅了！ “不……没事，谢谢你了，陈姐！”假.松鼠.肖晓，盯着伪.兔子.陈葳递出包子，马上将包子拿了过来，试探性的咬了下去。 “完蛋了！”肖晓心想，一口咬下去记忆中的鲜嫩多汁口感没了，只剩下味同嚼蜡的感觉，万幸的是吃完后不再那么饿了，也没有刚刚看向陈葳那种想把她吃掉的想法。 陈葳看着肖晓开始啃包子，也高兴的笑了笑，开始叮嘱肖晓：“晓晓呀！听姐说，以后出去了记得好好努力，我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平常的课妳也都是举一反三，尽管没有学历，但想来你能做的还是很多了！之前的事让它随风而去吧，避着点他们也不会继续来找你麻烦！” 听着跟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叮嘱，肖晓有些红了眼眶，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陈葳不只是一个引领肖晓的大姐姐，更是肖晓人生中第一个释出善意的人，当年陈葳是死在一个被丧尸围攻的基地，一接到这个消息肖晓难过了好几天，甚至还想去那个被灭基地找看看，可惜顾晨不愿意让她一个没有攻击型异能的去冒险，最后也只能黯然神伤。 听着陈葳的叨叨束束，享受着许久没感受到的温馨，一路随着狱警办手续，等到办完大半天也过去了。 出了狱，肖晓有些迷惘的站在大街上，该再次报仇吗？上辈子报完仇后引来了顾晨，可是心底到底是不痛快的。 林家？刚出狱的她拿什么对抗？甚至现在双方还未结怨结仇，直接通通弄死也不对啊！赶着上找麻烦似乎有些不太来劲，而且当年y市基地的稳固与林家的协助不无关系，如果现在将林家灭了，基地还能是当年那个基地吗？ 其实站在管家的角度来看，他们算是死得挺冤的，虽说当年是管莉莉先带人欺负肖晓，可是管家的其他人算是无辜的，顶多是管莉莉父母亲疏于管教或者过于溺爱，毕竟肖晓被迁怒（管父母以为的）但也没有在监狱下狠手，也没要肖晓赔命，只是要她不好过罢了。 尽管这些想法非常自私，但要知道在豪门恩怨中，入了狱想弄死个人不要说太容易，他们可没出手呢！当然想弄死肖晓也没那么简单就是。 而检察官呢？法官呢？他们算是不算太无辜，但也罪不致死，只是一桩莫须有的判刑，以最重的刑罚下去算而已，没有加之其他罪责，算是没挺没道德的就是了。 毕竟一方是小孤女，一方是一个颇有势力的家族，就现实而言他们也只能随波逐流了，社会就是那么现实。 在那段记忆中，当年肖晓一出狱就将所有人弄死，肖晓是报仇了，可心里的却一没有比较痛快，要不是末世降临她早就心态崩溃了。 更别说还有顾晨，一个散发着阳光与热，给肖晓带来温暖的人存在，让她没一路走到黑。 一言不和就杀人，那是中二少女才做得出来的事，以自我为中心，如此张扬跋扈也无法混下去，只能说当时太过年轻。 顾晨的存在对肖晓来说是绝对特殊的，可是肖晓在死后才发觉，她的存在似乎对于顾晨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就算没有她顾晨也能活得很好，甚至不会在最后跟林家翻脸造成y市基地动荡。 尽管这可能是肖晓自己的自卑想法，但这还是挺有道理的，空间异能这种移动仓库末世中还是算不少，顾晨完全没必要拖着一个包袱四处跑。 站在路口，肖晓想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想，最终只能迈开步伐，慢慢地朝记忆中的家走去，无论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懂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其余的以后再说。 走在路上，感受着身体有些许僵硬，肖晓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路上人们依旧匆匆忙忙的为了生活而奔波，为养家活口而努力着，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末世来临后一切的文明毁于一旦，人类的敌人除了丧尸，还有来自其他人的恶意。 肖晓感叹，人类最终的敌人依旧是人类啊！ 在灾难降临之时，不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反而各自算计相互陷害，以欲望为驱动自己的动力，最终只会招致灾祸，甚至是毁灭，譬如林家。 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安宁一般，肖晓用走路的慢慢走回到了家门口，看着这栋破旧的三楼洋房，肖晓又有点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