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曲氏不太愿意，只是也左右不了侯爷的意思，于是也道：“你祖父也是年纪不小了。” “祖父到底是明白人。如今堂兄弟们都大了，沈家又是文官又是武将，如今是太平盛世。沈家不光有官职，还有爵位呢。” 太过鼎盛，不是好事。这么看来，静安候果然不是个一味只知道征战的人。 她打小不算特别了解祖父，毕竟祖父常年不在沈家。 “娘娘果然聪慧，侯爷就是这意思。别说是侯爷了，再过几年，只要晚辈有出息，大爷也得卸甲了。”宋氏笑道。 “大伯母看的清楚是好的，谁家的荣华也有定数，一时的烈火烹油，不如换子孙们的长久。” “娘娘说的极是。”宋氏心想，这眼界，难怪沈碧玉不行呢。 眼界上不行，手段上也不行，样貌好有什么用呢？ 第319章 赏的多 “不过，就算是皇上愿意，也不会马上就叫祖父回来。只怕还有一年半载熬。这也是应该的。”一个人要辞官，只要你做的没什么错事，皇上都会挽留，以表示舍不得你。这才是君臣情谊。 静安候毕竟是老臣，先帝那会子的人了。 曲氏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祖父就算是不做将军了，也是侯爷。照旧尊贵。年岁大了，本身也该颐养天年的。”沈初柳道。 其实她倒是能想见，沈长靖肯定愿意继续做将军，无关于是不是喜欢权利。只是忽然闲了他只怕很无措。 不过为了子孙，不得不放手了。 梁氏一直沉默，沈初柳看出来，只叫人送她去看沈宝林。 沈初柳就是不许人请沈宝林来，曲氏和宋氏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 心里叹气，到如今，曲氏也算是确确实实知道景修仪是不愿意叫沈碧玉进宫的了。 只是木已成舟，都迟了。 不知梁氏与沈宝林说了什么，反正出宫的时候她没叫人去找，自己过来的，面色也还算好看。 眼看就是年了，小年那一夜，沈初柳盛装打扮，在太极宫里过节。 新入宫的馨妃娘娘早就叫司服局赶着出了很多新衣裳，自然也再不说什么戴孝的话了。 倒是皇后今年整个是素衣，没再穿正红色了。 齐怿修自然也没意见，虽然进了宫的女人不能为娘家守孝，可皇后毕竟是皇后，也是朝国先帝的亲生女儿。 何况，皇后素来规矩十足，如今这样，只是不穿红罢了，不算什么。 李太后也没意见。 齐怿修这回也是坏，之前扣着鹿王不许回京，直到前天忽然叫他走了。 竟是不许他在京城过年了。 朝中臣子也清楚，皇上这是厌弃了鹿王，所以该远着的也要远着了。 鹿王此番进京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送出去不少银子，然而也没什么用处。 小年夜，一番平顺。 皇帝最后歇在了皇后的住处。 最近两个多月里，也就是馨妃侍寝最多，还有就是几个小嫔妃偶尔侍寝。皇后这里，大约是因为馨妃刚来时候的不懂事，皇上补偿她，倒是比以前多几次。 皇后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个。不过态度倒是平稳，来总比不来好，她还有女儿呢。 不过，后宫里的奴才看赏赐与待遇，也不敢怠慢了其他人。 比如说景修仪，宁充仪，丽充容，也比如说温美人和贞婕妤这样的。 小年过后，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天气冷的异常。 本以为这就算糟糕了，谁知道除夕还没到，又开始下雪了。 除夕的时候，半夜就得起来去太庙，外面雪特别的大，众人只能穿的厚厚的，一会还得磕头呢。 像是沈初柳这样的，虽然也受罪，但是好歹有保护，垫子都是中空加了东西的，所以虽然不至于能暖全身，也总是不会伤着腿和膝盖的。 姚宝林跟着沾光，也能有这个待遇。 其他不得宠的就没这样的待遇了，就算有垫子，也得在太庙跪好久，这天气那不可能不受寒。就看身体如何吧。 等终于从太庙离开，大家都冻得不轻。 各自回去更衣，简单泡个脚，有的位份不够连热水都等不到。 沈宝林就是等不到热水的那一伙，当然了，清芷阁里的陈宝林也一样等不到。 于是她们只能叫奴婢们拿汤婆子暖一会膝盖，也没多少时间，就要更衣去各处请安，然后再去太极宫里赴宴。 沈初柳这里就不会这样，她本来也没凉着膝盖，所以只是更衣就是了。 之前六皇子也没去太庙，太冷了，她只是与皇后说了一声，皇后表示理解，不光六皇子没去。 今日四皇子也没去。倒是五皇子没有特别的旨意，依旧被抱去了。 不过，太庙不去，宴会就不好不去，毕竟六皇子到了今日，可就两岁整了。 肯定呆不住全程，但是总要去露脸的。 于是，沈初柳看着自己打扮的跟个小胖墩一样的儿子笑道：“琰儿一会要乖，记得好好请安嗯？” 六皇子点头，因为脖子里衣裳太厚，点头的时候感觉好玩，就一直点头。 沈初柳也不说他，只是将奶娘做的老虎头帽子给戴上：“叫元宵抱着你走吧。” 外头雪没停呢，奶娘抱着他是吃力了些。 这天气，沈初柳也没法步行了，不然脚都湿了。但是六皇子还是要走着，叫人抱着走。 到了太极宫，众人都略显紧张，毕竟今天天气太差了。 众人在偏殿里整理好了，才去正殿里给众人请安。 住宫里的都狼狈至此，何况住外头的宗室们呢。 不过好歹是没出错，这一天还是好好过去了。 到了深夜里，放烟火的时候，雪总算是停了。 大年初一，隆宗殿国宴。 除了宗室，还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有爵位，并且爵位到伯爵以上的人家，有爵位有品级的女眷都要进来。 沈初柳原本以为沈长靖这会子回来了，不过因为大雪，还是耽搁了。所以沈家只有女眷进宫。 毕竟沈家大房长子还没爬到三品呢，平素沈清河的嫡妻进来看看倒是可以，这时候就没资格了。 沈初柳今日穿着一身妃色长衫，里头是素白却绣着一朵一朵红色的梅花襦裙，用一条妃色混着白色拧成的滚圆腰带，显得格外显眼漂亮。 她梳着惊鹤髻，用最新的一套垒金镶嵌红宝石的首饰装饰。 画着高挑的眉毛，将杏眼描绘成了凤眼，眼尾拉长。 又极其难得的在额间贴了花钿。 耳际的红宝石耳坠子摇摇晃晃，与头上的钗环上的流苏呼应，很是漂亮。 脖子上戴着的是今年新大的赤金项圈，不是璎珞，而是项圈，不过镶嵌着红宝石，雕琢的花纹十分精致，下方还缀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她眉眼生的又漂亮还大气，自然压得住这样的打扮。 众人倒也习惯了，这位素来就这么喜欢穿金戴银的。 偏是气人，人家喜欢，皇上也赏的多。 偏人家穿戴出来也就压得住！ 第320章 喜欢 其实今日，嫔妃们都打扮的很出众，一来是因为过年，二来都盼着晋位呢，要是晋位了，出来谢恩的时候穿的不好看那可就没脸了。 皇帝与皇后伺候两宫太后一并出来的时候，众人忙都起身行礼。 臣子们都山呼万岁，自然嫔妃们一年也得山呼万岁这么一回。 坐定后，歌舞先上，宫中的歌舞还是很有些看头的。 酒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众人先敬酒，两宫太后，皇上，皇后都要被敬酒。 皇子们大一点的，比如二皇子，三皇子都要敬酒。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还不会，但是也奶声奶气的拜年了。 六皇子说着说着忘词了，就磕磕巴巴：“护皇过年好！黄竹母过年好，母后过年好！” 这是沈初柳教给他的，忘词儿了就给你父皇说过年好！给你皇祖母和母后也说过年好！ 这孩子至今叫父皇还是护皇，叫皇祖母还是黄竹母。 齐怿修失笑，其实五皇子也忘词了，忘了没法子，只能贴身太监补上。这不算什么，才两岁的孩子而已。 不过六皇子这忘词了还能自己接上就有意思了。 总要有人引起话题，皇后笑道：“去年是个好年景，虽然说年中时候有旱情，不过也很快就过了，许多地方听说粮食还是增产的。这都是皇上御极的功劳，臣妾敬皇上一杯。” 齐怿修笑着举杯：“过去一年也叫皇后辛苦了，朕也敬皇后。” 两个碰杯就都笑着喝了一杯，也是说不出的帝后和谐了。 “说起了旱情，八皇子出生的时候可是真是好呢。”皇后笑了笑。 皇后心里知道，这就是最后一次，还给温美人母子的情分。日后，她就不会再记着温美人救了二公主的事了。 “嗯，八皇子生的好，九皇子也生的好，朕的孩子都好。”齐怿修笑了笑：“朕的姌儿最好。” 二公主齐姌害羞的起身：“多谢父皇。” 齐怿修摆手：“坐下吧。” 齐怿修很多时候会表现出对齐姌的不同，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嫡出女儿。何况只是女儿，怎么宠爱，怎么捧着都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