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自然所有人都想着这事冯淑妃的手笔。只是到底是不是，冯淑妃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沈初柳自然不会盯着皇帝非得找出所谓真凶。后宫里过日子，哪里有非黑即白？ 只是这一回，皇上为她大动干戈，至少也叫后宫众人知道，她不好惹就是了。 至于真想，天长日久的，只要她活着，不愁解不开。 常日无聊，不然日后可做什么呢？ 沈初柳好的确实快，她也没急着找皇帝去，既然皇帝说了过年出来就行，那她就关门养病了。 皇后也赏赐了东西，冯淑妃大概是想表达自己清白，也赏赐了不少。 下面跟着，意妃，谨妃，宋昭仪等人全部送来赏赐。 位份低的也送来了心意。 沈初柳这波倒是赚了不少是真的。 有她这一场闹，倒是把个刚抱到了三皇子的康充仪比下去了。 可康充仪巴不得。 三皇子身子好，正是长得也好呢。 沈初柳养病这一个月，皇帝忙碌。侍寝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意妃，一个是丽小仪。 一时间，后宫风向再变，怀孕的怡充媛真真是尴尬的很。 倒是妙小仪这里，虽然还在月子里，倒也好过了不少。 就在这紧张诡异的气氛里，迎来了庆元四年的年。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沈初柳就预备好，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一早就要去太庙磕头的。 她已经预备好了一身牙白的袄裙，养了一个月，她已经将病了掉的肉养回来了。 冬日里瞧着，正是圆润好看的时候。 除夕一早，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她扶着紫珠：“养了一个月，该是出山的时候了。” “奴婢祝才人旗开得胜。”紫珠永远比紫蕊看得清楚。 第56章 如同真实 沈初柳一笑，扶着她的手出了翠云轩。 沉寂一个月，该她这个‘受宠’的才人出山了。 不然，还有人该以为她这一静养，就没了影子呢。 过年祭祖，与平时不同，并不需要太素淡的衣裳首饰，不过也不好大红大紫就是了。 沈初柳穿一身丁香色襦裙，外头披着月白斗篷。斗篷是兔毛滚边，银丝掐线。上头绣着吉祥如意的花纹。 里头的襦裙上，绣的是吉祥云纹加上四季平安花卉。 输的是凌虚髻，用素银嵌碧玺珠没花纹首饰。一支素银嵌碧玺鸾鸟步摇，流苏是米珠搭配碎蓝宝石，摇摇晃晃，十分好看。 与耳际碧玺珠子的耳坠子相映成趣，十分的吸引眼球。 她今日眉眼偏凌厉，眉峰干净又上挑。眼妆画的也格外仔细，乍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抽人。 可偏有用淡色胭脂中和了眼尾，又有些无辜的味道在里头。 丰腴的唇瓣上，点着海棠色的唇脂，漂亮，吸引。 虽说，她只是才人，今日必然排队在后，皇上未必看得见。 但是没关系，她今日本就不是给皇帝看的。 下毒不是谁都敢，可这一个月养病，后宫种种流言委实不少。 多的是人说她其实是得罪了皇帝，所以被下令‘静养’。 要知道，静养这个词儿，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失宠。 当一个嫔妃长久静养的时候，多半就是被放弃了。 皇帝金口玉言，叫她养一个月，知道的是说皇帝心疼。不知道的或者故意不想知道的，不就是说她还是触怒了皇帝，叫她就此一直静养吗？ 何况，后宫里的人，无风还起三尺浪呢。 这回下毒没弄死她，这机会还是有人会抓住的。 所以，她今日出场，就是为了证明，老娘好着呢。等着吧，过完了年，老娘就该风光起来了。 太庙在皇宫的东南方位，沈初柳走过去，倒是比住在皇宫西边的人要近。 齐怿修带着宗室里的子弟，以及两宫太后，太妃，皇后，以及后宫嫔妃。 还有鲜少出现的二皇子和大公主。 三皇子还小，只能是奶娘代替他磕头。 大懿朝这一代的皇子是单字从王的姓名，已逝大皇子叫齐理，已经追封了亲王。 二皇子叫齐瑞，三皇子也由内事省出了名字，叫齐琏。 公主从女子旁，大公主叫做齐妧。 此时，二皇子站在前面，由太监伺候着，跪在齐怿修身后。 这个年过了，他也四岁了。 众人按照太监的唱和，依次，跪，起。 听着太监念了祝祷的词，齐怿修又将该有的规矩一一行过。 然后才伺候两宫太后起身。 这些事，说来似乎快，可其实他们一早出来天还没亮呢，如今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今日是太后宫中摆家宴，能参加的是宗室里的亲眷，以及后宫里位份高的嫔妃。 也就是九嫔以上，其他人都没机会。 往回走的时候，沈初柳不由看了看，那越了两级的宁婕妤依旧是没机会，也不知道她内心如何想的。 皇后肚子是越来越大了，她也七个月了。最后一两个月长得是最快的。 倒是怡充媛的肚子看不出什么。也三个月了，算是稳住了。 回到了翠云轩，很快就等来了皇上的赏赐。 这回是赏赐的饭菜。 过年都有的份利。 到了她这里的倒也热乎乎的。这就代表后宫的人还在观望，并不敢断定什么。 相对，同样是翠云轩，姚宝林那，就差得多了。 不过素来如此，也不必太深究。 下午时候，姚宝林过来了沈初柳这边：“给才人拜年。” 沈初柳笑着将一个荷包给她：“你我之间，也不说赏赐什么的，就是过年，给你的。” 姚宝林接受了之后将自己亲手做的绣品递给沈初柳：“我的心意。” 沈初柳自然也接受了。 姚宝林的绣工比不上寄梅，不过毕竟是心意。她也不是绣娘，没什么嫌弃的。 “咱们今日还有半日轻松，夜里可说什么都早点睡。明儿起，就要忙。” 每天不是正阳宫赴宴，就是太极宫，凤藻宫，太后的宫中等。 主要是，她们位份低还要陪着，有时候实在是疲惫。 “年年如此，去年我是委实不习惯，今年我都已经惯了。总是一年比一年好的。” 姚宝林听着也附和是。可心里难免苦涩。 人家是一年比一年好，去年过年还是宝林，今年过年是才人了。 不知来年又是什么。 可她自己呢，去年宝林，今年也宝林，还不知要宝林多少年。 等送走了姚宝林，沈初柳将自己的人叫来。 “咱们今夜围炉吧，好歹过个年。我也谢谢你们照顾一年了。来年咱们再好好的走一年。” 四个奴婢，一个奴才都叩头，祝沈初柳新年好。 又各自送上贺礼，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也是心意。 半下午，元宵就带着银子去了膳房。 御膳房见了银子，办事也利索，很快就派人送去了翠云轩铜锅，各色菜品，点心，各色需要的东西。 沈初柳将姚宝林叫来，又把去年放的酒拿来。 倒是与她，与自己的人喝了个舒服，吃了个开心。 入夜，瞧着外头放烟花的时候，沈初柳就困了。 也不看了，横竖还有明日后日，十五日可以看呢。 故而就洗漱睡觉，毕竟半夜就得起来呢，可不能缺觉。 第二天，就是庆元四年的第一天，沈初柳被叫醒之后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更衣，一边接了紫蕊递来的热粥喝了半碗。 她今日穿海棠红的襦裙，绣着的是百花迎春，外头依旧是兔毛斗篷。可这白兔毛被司服局用特殊的颜料染成了粉红。 用的布料又是胭脂白，密密匝匝用丝线绣着花纹，华丽又漂亮。 保暖还好。 绣花鞋上，用金线盘着珍珠，这样的鞋子自然奢华，一年穿不了几次就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