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周家三子
她有了上次经历,手搭船夫肩头上船之际,内力直迫过去。只听那船夫呀的一声轻叫,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满面惊惧地看着她。 朱可欣当即收手,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拍,道:“我不曾坐过船,未站稳,得罪了。” 那船夫顿觉胸中烦闷立消,舒坦受用,不由又怕又敬,向她瞧了一眼,快步走向船尾,心中道:“这书生是人是鬼,莫不是湖中的水怪,我今天可要仔细了。” 待二人坐稳,那舟夫说声:“二位先生,坐好了。”双桨一划,吱呀一声,小船向前驶去。到了湖心,张起帆,顺风而行。 那船本小,又尖又长,利于划行,这帆一张开,直似飞箭一般,凌波飞行。但见万顷茫茫,水天一色,七十二峰,迤逦而来,烟峦横黛,似翡翠屏风,片片飘过,空灵飘缈,又淡远如画。二人见了,不禁豪兴遄飞。真是“金碧芙蓉映太湖,相传奇胜佳东吴。”果然好景色。 正行间,只见前面有一山峰突起,上面隐隐有人行走。此山似玉螺置于玉盘之中,林木葱茏,山径深邃,景观大是开阔。 哪知小船离那山峰尚有大半里路,船家就打转了方向。朱可欣大是奇怪,道:“船家,为何转了方向?” 那船家道:“先生,那乌龟山平时都可上去,就这几天不能上去。” 杨宝儿叫道:“那为什么?上面不明明有人吗?难道是他们租了此山?” 船家道:“小先生说得不错,正是有人租了此山,任何闲人都不得上去。” 杨宝儿瞪眼道:“船家,先生便先生,什么小先生,难道前面非要加一个小字吗?真是岂有此理。” 那船家被朱可欣一吓,早认定他们是妖怪,见他发怒,暗道不好,一句话得罪了这个小妖怪,他要发怒了,说不定他还真的不小,是千年老王八变化。当即连连作揖道:“老先生,老老先生,小的有眼无珠,你老饶命,小的自己掌嘴。”抬手竟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太湖鬼怪传说甚多,渔民大多信以为真。 杨宝儿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指着他哈哈大笑。那船家见他大笑,心中大安,看来这老妖怪不生气了,跟着咧嘴嘿嘿而笑。杨宝儿见了,更是大笑不止,就连朱可欣也忍俊不住。 就在这时,突听远处一人喝道:“什么人敢在这乌龟山附近放肆?” 朱可欣一惊,这人功夫不浅。抬头看去,只见一条大船向小船驶来,转眼间便到了近处。船头上站着一条大汉,威风凛凛。 那船夫一见,连连作揖道:“原来是周三爷,小的乔三,这就离去,请周三爷饶恕。” 那大汉道:“周家庄的禁令,难道你们都不听了吗?真是放肆,还不快快给我滚回去。” 船夫应道:“是,三爷,小的这就离开。”说着,划转船头。 突听那大汉道:“慢。”声音未落,已跳落船头。 那船本小,他这么一个大汉跳了上来,小船立时下沉不少,水几覆船舷。 杨宝儿立时大叫道:“你这人干么这么霸道,难道这山是你家的吗?” 那大汉大笑道:“我若说这山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有谁敢说不是。好小子,敢顶撞我。”抬手向他拍去,竟是大擒拿手。 朱可欣听船家称他周三爷,已知是周家庄的人。袁武即叫众人在周家庄聚会,那周老爷子定不是外人,这周三爷一定是遵他之命,在此公干,不可误了大事,便想尽快离去。 哪知那周三爷蛮不讲理,一上小船,竟向杨宝儿一个孩子忽施辣手,心中大怒,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 那周三爷只道他那一抓必中,却被朱可欣后发先至,明明只是一招常见的缠丝手,竟然躲不过去。而一抓之下,更是动弹不得,不禁又怒又羞,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朱可欣一见,当即松手,道声:“得罪了,周三爷。” 她话音未了,周三爷早左手一掌推来,掌到中途一缩,右掌跟着拍出,这后一掌掌力推动前一掌掌力,力道登时大了一倍。岂知他右臂尚未伸直,左掌跟在右掌后面又拍来,第三道掌力又加在前两掌之上,掌力汹涌,如大江怒涛般澎湃不绝,正是他最为得意的一招“长江三叠浪。” 他只道这一招使出,定能将朱可欣击下船去。却见三掌下去,朱可欣只是以袖盖在手上,轻轻挥了挥,意态悠闲,而他雄浑的掌力竟如石沉大海,杳无踪迹,一时呆了,心中只道:“这人会使妖法,这人会使妖法。” 原来这人就是周家庄的三少庄主,周老爷子的三公子周世猛,生来好武,骨格又佳,跟人学了一身好武功,从未有人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何况周家豪富,谁也不敢得罪他这个周三少爷。 那个船家既怕朱可欣又怕周世猛,谁也不敢得罪,见二人动手,双手直摇,道:“二位爷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小的给你们磕头。” 待他抬头,却见周世猛呆呆站着,面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之状。周世猛的武功,他自然听人说过,见了这个情景,更是认定这个书生不是人类,而是湖中水怪,在使妖法,当即向她磕头道:“这位仙长,请你解了法术,放了周三爷,他可是一个大好人。” 若周家庄的三少庄主死于他的船上,周家庄岂会放过他,他岂不要遭殃。 杨宝儿一听,大笑道:“哈哈,仙长,你说她是仙长?” 笑声未了,周三爷已回过神来,一脚将船夫踢翻,喝道:“什么仙长,胡说八道。”向朱可欣一揖道:“在下不知有前辈高人降临,多谢手下留情。” 那个船家则是睁大了眼睛,道:“是,是,周三爷。”心中叫屈不已:这周三爷难道气胡涂了,我在替他求情,他竟然打我? 朱可欣见周世猛虽然狂傲,却是一条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也揖了一揖道:“这位兄台,我们不知宝庄在此公干,误闯禁区,得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