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追思守坟
第二日一早,朱可欣唤起杨宝儿,带他到两座坟前祭拜。 杨宝儿趴在师父的坟前,手扶石碑大哭不止。待他哭完,朱可欣与他一起着手修饰坟茔,加了不少土石于其上,显得更加*肃穆。又采了无数花草,编成一个个花环,戴在坟头。 朱可欣想起飞云洞主素喜听那泉流石上,风过松下之音,便栽了几株小松树于坟前坟后。 二人守在坟前半日,方回到洞中收拾零乱的东西。在墙角处,杨宝儿发现了一块鹿皮,立即想起他的两头梅花鹿,定是为玄机等人煮来吃了,恨恨不已,将鹿皮收起。 在鹿皮的一边,他又发现了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是他师父的笔迹,纸边还有一两株干枯的药草,便递于朱可欣。 朱可欣接过一看,上面写的都是药草的名字,什么当归、五加皮、陈皮、五味子等等,有数十种之多,纸竟少了半截,明显药草并未写尽。朱可欣已多次服药,一见便知是治疗内伤的药方,心中一动,难道飞云洞主前辈这一个月来,想到了治疗我脏腑隐疾的方法,这便是药方? 她这一想,却是对了。 原来飞云洞主苦思冥想数十日,终于配出一个药方来,可慢慢除去她脏腑的隐疾,拔尽血液与百窍中的奇毒,便出外寻找草药,亲自尝试,以验药性。 一个多月,终于将药采齐。哪知回到洞中正要配制,玄机等人却来了。 朱可欣心砰砰直跳,四下细细寻找,希望找出药方的另一半来。可是任她翻遍整个山洞,也未再见到有似药方的片纸只字来。 她拿着药方呆呆发愣,不知这药方共需多少味草药,更不知如何君臣相佐,阴阳相济,想到飞云洞主临死前一直在想着她的病根,在为她配制解药,而药方刚刚配成却遭难而去,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愤怒,全身欲焚,胸中一股煞气涌动。 她为疗伤,一直克制,心静如水,此时,不由脸上变色。 杨宝儿见她面色大变,不禁害怕,拉着她的衣袖道:“姐姐,你怎么了?” 朱可欣一下惊醒,强按住心头的怒火,笑道:“小弟弟,没什么。”走到琴前,将琴上的断弦重新续上,按琴奏了起来。 自此,朱可欣与杨宝儿在山中住下。闲暇之时,便教杨宝儿武功。她有心将太乙心法传于他,但他已练了别的功法,不敢冒然相授。 想到伤好之后,要寻玄机等人报仇,生死不知,纵是侥幸报了仇,隐疾无法可治,不过几年也便死去,这太乙心法却不可随已而没。 思索一番,将秘笈装在一皮革之中,深深埋在了飞云洞主的坟墓之旁。 时光如梭,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已至初夏,谷中繁花似锦,树木苍郁。 她这一个多月,一直在想着如何报仇,杀了玄机等人。但一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他们人多势众,终是无法相抗,心中郁闷。 这一日,她牵着杨宝儿的手,来到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二人的坟前。但见高高的坟头之上已长出许多小草来,其间还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 朱可欣看着坟头,想着二人的音容笑貌,心中喟然,时间过的真快,又一两个月过去,新坟已是青草荫荫了。 突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人生无常的感觉,鼻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当下拉着杨宝儿的手,跪了下来,拜了几拜,缓缓向山下走去。 半个时辰后,来到山脚下,却远远地看到一人急急向山上奔去,一弹一跃之间,去势如飞。暗道,此人是谁,如此了得?便又带着杨宝儿悄悄跟随那人上山。 但见那人一路上山,正是向着飞云洞的方向,只是不识得路径,走了许多弯路,方才来到了飞云洞前。 那人在洞里洞外寻了多时,走出谷,跃于一株树上,四下张望。 朱可欣伏在草丛中,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此人的脸。只见此人面色蜡黄,表情僵硬,毫无喜怒之色,心中大奇,难道此人也如玄武一样,坏了面容? 那人在树上看了多时,跳将下来,口中呐呐道:“难道她已下山,还是躲到了别处?” 朱可欣不愿再与他浪费时间,从草丛中跃出,一剑刺去。 那人正低头走着,突见剑光一闪,已将及胸,危急中,直直向地上摔去。 朱可欣长剑如风,招招不离他的胸口面门。那人眼见躲不过去,情急之中,大呼道:“你杀了我,定会后悔。” 朱可欣一怔,长剑连晃,点中他的穴道道:“我后悔什么?” 那人却道:“你就是朱姑娘?” 朱可欣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朱可欣。玄机派你来的,是不是?” 那人道:“朱姑娘,你错了,我不但不是玄机派来的,而且是来帮你对付玄机那贼道的。” 朱可欣心中一动,道:“难道你是从丐帮来的?” 那人又摇摇头道:“也不是,张帮主不认得我。但我确是来帮你对付玄机的,因我和你一样,与他有深仇大恨。” 朱可欣盯着他瞧了半晌,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想到他武功与己相去甚远,不怕他使诈,遂解开他的穴道,收起长剑,道:“你站起来说话。” 那人从地上趴起,道:“谢朱姑娘。” 朱可欣道:“你以前见过我?” 那人道:“只是听说过,未曾见过。但有这样一身神鬼不测武功的年轻姑娘,武林中乃至数百年间,只有朱可欣朱姑娘一人,不会再有第二人。” 朱可欣听他吹捧自己,虽然不喜,颜色也和悦了许多,道:“你又是谁?上山寻我何事?老实说出便罢,稍有隐瞒,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是杀人的女魔头,想来你也知道,杀你只是举手之间。” 那人道:“是,是,朱姑娘说的是,在下绝不敢有一句虚言。否则,让我立时死于姑娘的长剑之下。” 朱可欣面色一寒道:“不要哆嗦,快说。” 那人道:“是。我姓袁名武,原本是玄机的俗家弟子。” 朱可欣冷哼一声道:“你是他的弟子?” 那人道:“姑娘请先听我说出个中原委。” 朱可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