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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并不是很感兴趣。 哈士奇只想吃肉,也不是所有狗都像阙安一样,逮着能吃的就吃,零食正餐啤酒牛奶,是个食物就往嘴里塞。 秦郁之放下手中的葡萄在,这才意识到手中的狗不是阙安。 他已经连着消失好几天了,也不知哪天能回来,到底干嘛去了他也不清楚。 秦郁之一边顺着小哈的毛,出神的想。 秦郁之换上睡衣,吃完药后背靠着沙发,盯着天花板,突然,一阵疼痛猝不及防袭来。 药物的副作用来了,他知道。 每次注射完药物,胃都会疼一阵,他习惯了胃疼,基本都是忍一阵就过去了,所以刚开始他也没准备吃药,结果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后才觉得不对。 这次比以往都更严重。 胃液翻江倒海,酸水不停上涌,仿佛针扎破了胃般,疼痛都顺着喷射了出来。 头上细密的汗珠覆盖了额顶,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向右边摸去,却只摸到了空气。 平日温热的绒毛此刻并不在身边,痛苦的眸色瞬间有些失神,接着弯下身,双手捂住小腹,整个人不受控的蜷缩在沙发上。 小哈正叼着一块肉啃得正香,全然没注意到给自己肉的主人秦郁之的异常。 秦郁之几乎要失去意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止痛药和胃药在楼上的抽屉里,但这会儿别说迈开步子,连稍微移动分毫都像是牵扯到千万根神经。 小哈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沙发上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从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哈视线一转,正和从外面回来的阙安对上视线,他吓得大叫一声,吐掉嘴里的骨头,汪汪汪了几声,同手同脚跑出了客厅。 阙安:…… 他冷冷瞥了眼小哈,带着审视的眼神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估计又趁着他不在去蹭秦郁之摸摸了。 不要脸哦。 他视线上移。 秦郁之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秦郁之?” 他唤了声秦郁之的名字。 没有反应。 阙安敏锐的抬头,察觉到不对,三步并做两步,飞快朝着秦郁之跑去。 他一步跃上沙发,发现秦郁之眼眸紧闭。 不好。 他毫不犹疑的转身上楼,一腿迈上三个梯步,一分钟后,他叼着几个药瓶狂奔下来。 小哈震惊的看着阙安残影般的移动速度,这才真真体会到原来狼的速度真的比他们狗快很多。 阙安伸出爪子拍了拍秦郁之的脸,“醒醒。” 秦郁之仿佛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他身边遍地荆棘,踏出一步就会鲜血遍地,而他站在沼泽地里,往外逃不了,就只能往里陷。 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往上拽,双腿深陷泥泞,他往上不住挣扎。 阙安紧盯着秦郁之,同时嘴里不停,一直呼唤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神志: “秦郁之,你醒醒,醒醒,别睡——” 秦郁之眼皮细微跳动了两下,接着缓缓睁开眼。 阙安松了口气,直接上牙撬开了药瓶盖,哗啦啦的药片掉了一地。 秦郁之手像是压了个秤砣,颤着手捡起几粒药片,端不起水,就直接把干涩的药片塞进嘴里。 苦到发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散开,迅速化开,混着唾液流进喉咙,翻着苦水让秦郁之没忍住,张开嘴想吐出来。 阙安眼疾手快,伸出爪子堵住秦郁之的嘴,看着秦郁之痛苦哀求的神色不忍,沉默半晌道: “别动,乖一点。” 秦郁之脑子像是一团糊酱,所有思维都被粘稠的唾液粘住了,隐隐约约的混乱回忆上涌。 上个月。 秦郁之两次带着阙安去宠物医院打针,阙安都因为针头戳进去屁股时太痒,而挣扎着想跑开,秦郁之无奈,只能抱住阙安,放缓了声线,温柔道: “别动,乖一点。” “马上就好。” 角色互换了。 秦郁之迷茫中想。 …… 半个小时后,秦郁之平躺在沙发上,双眼半合,全身冰凉,而一只狗正费力的拽着毯子,往秦郁之身上盖,却盖得东倒西歪,他正打算叼着一个角往上托时,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秦郁之伸出冰凉的手指,幅度很小的,扯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几根细软的毛。 阙安脑子里一闪而过。 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孩儿,拽着他的毛,对他说别走。 他沉默半晌,最终把毯子一掀。 毯子滚落到地上的同时,阙安轻轻低下身子,像小时候护住那个小孩一样,用自己柔软的肚子,轻轻贴住秦郁之冰冷的身躯。 冰冷的潮水退却,紧贴皮肤的滚烫肌肤,仿佛能融化坚冰。 秦郁之迷迷糊糊的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六岁的雨夜。 雨水在洞外,洞内只有他和毛绒绒,躺在干燥的草堆上,毛绒绒用滚烫的温度替他烘干衣服,祛除湿气。 很暖和,是那种十分安心的暖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顾安心睡去就好。 …… 天色微亮,窗外隐约有鸟鸣声。 秦郁之缓缓睁开眼,迷茫又懵懂。 他做了个好长的梦,开始是沼泽和荆棘,后来是冰凉上涌的潮水,再然后毛绒绒来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干燥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