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冥火融鼎

    “死亡，也意味着我们彻底的消失。”

    “你我皆药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这伪天药。”

    孤独老人解释到这，声音逐渐低沉，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真相，可林天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已经被这个真相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什么样的人生最悲惨。

    不是看不到希望。

    而是历尽艰辛，排除万难，走到绝望的尽头，这才发现，绝望的尽头，还有更深，更大的绝望深渊。

    绝望永无止境。

    希望，在这里，意味着最奢望的词汇。

    林天没想到，原来他们的命运，竟然是被安排好的。

    他们，就是药园里的陪葬品。

    不对，还不如陪葬品，他们就是药园的养料。

    这实在太让人愤怒了。

    林天实在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才能用这种大法力，大神通，制造一片药园，然后又创造出他们，成为药材的培育品。

    这种人生，肯定要反抗，肯定要反杀，肯定是血海深仇啊。

    林天突然有些明白了，父亲林天佑为什么会疯。

    如果不是林天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困苦，如果不是从无尽的磨硒中成长起来。

    恐怕换一个人，在知道这个真相后，都会疯。

    因为看不到任何希望。

    药园，也就罢了。

    伪天药，也就罢了。

    敌人强大’也就罢了。

    这些，都可以想办法解决，都可以用计谋来对付，哪怕敌人比他们强太多，可依旧能看到希望。

    可现在，一个能制造出药园，把药园叫做什么昆仑不灭山，甚至能制造出不灭之药的存在，成为了他们的敌人，这样的敌人，无疑是最可怕的。

    随手制造出来的他们，何其无辜。

    连卑微的蝼蚁都不如。

    甚至，林天都已经猜到了，当初远古时代，那么强大的真武仙宗，是怎么被灭掉的。

    想到这，林天急忙问孤独老人，“史前真武仙宗，是被……”林天故意话说一半没说透，就想看看孤独老人，会不会给出一个让他绝望的答案。

    他希望不是。

    他希望另有其人。

    他甚至希望，孤独老人都没有听过史前真武仙宗。

    可惜，这种希望，只是一厢情愿。

    孤独老人的回答，打破了林天最后一丝希望。

    “没错，药园是谁制造的，随手灭掉史前真武仙宗的人，就是那位超级大能。”孤独老人用无比冷漠的声音回答。

    “还有，你父亲这些年默默行动，也是在下一盘所谓的大棋，可他经常疯疯癫癫，已经难以胜任重任，所以我跟孤独老儿商量后，拉你成为上界最后一个反抗种子。”

    九蟲老人此刻也插嘴道。

    “不错。”孤独老人点点头，认可了九晶老人的话。

    “我父亲在哪？他现在到底怎么样？”闻言，林天急了，声音颤抖的问。

    对自己那位父亲，林天十分尊崇，那是一位奇人，也是很早就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的天才，可惜敌人太强，父亲也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整个人都开始疯疯癫癫。

    听九攝老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们之间还保持联系。

    “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没事，只是他的计划，我们并不看好。”九攝老人说着，也叹了口气。

    “到底是什么计划？”林天忍不住，还是关心的问。

    九蟲老人看了眼孤独老人，见孤独老人点点头，这才语气平静的开口，诉说了一个庞大的，让人震撼的计划。九攝老人说，大概在20年前，林天佑找到了他们。

    那时候的林天佑，就已经是宗境三重天的高手了。

    并且，林天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天才。

    可惜，林天佑性格太执拗，或许这就是聪明人的通病。

    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时候的林天佑，一身酒味，衣衫褶皱，眼睛通红，披头散发，他找到九晶老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怎么对付药园主宰了。

    因为大家都是宗境强者，都知道凡超脱皆不可名状这个道理，于是林天佑管那位随手制造出药园的可怕大人物，叫做药园主宰。

    这个称呼，也恰如其分。

    九顚老人闻言一惊，他当时还不认识林天佑是谁，两人一番交谈，九蟲老人这才知道林天佑来历。

    于是，九蟲老人叫来孤独老人，三人坐下一番促膝长谈之后，九蟲老人跟孤独老人连连揺头，不看好林天佑的计划。

    林天佑的计划说简单，非常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计划就是，破坏伪天药。

    这很简单。

    一句话的事。

    可林天佑选择的做法，却非常复杂。

    他想用二十年的时间，从根源上制造一个变数，通过变数的力量，一点点的破坏伪天药的生长环境。

    也就是说，破坏上界原本平和的环境。

    人为的，制造出一个巨大变数，让伪天药无法长成。

    这样一来，药园之劫，不攻自破。

    想要破坏这个计划，就要知道伪天药在哪？

    可伪天药到底在哪，长得什么样，三人谁都不知道。

    那时候，林天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林天佑说，上界十一道，整个上界，其实就是一个人型大药，就是伪天药。

    这个推导过程非常复杂，九蟲老人也是为了让林天明白整个过程，所以简短解说。

    总之，按照林天佑的推衍计划来执行，九攝老人觉得，成功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微乎其微。

    大药，不是单单大就可以了，牵扯到太多玄妙，上界虽然幅员辽阔，就算是主宰境强者，也一年都无法丈量，但是比起伪天药来，还相差甚远。

    在九晶老人，孤独老人看来，这种伪天药，一定夺天地造化，玄妙异常，即便是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种种奇异之处。

    可惜，这么多年寻找下来，九蟲老人跟孤独老人，连伪天药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九攝老人跟孤独老人，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林天手中的石头，是伪天药的主药，那是因为那种奇特的气息。

    九攝老人告诉林天，那种奇特的气息，就是彼岸造化的玄妙感应。

    这种感应林天也有，可惜林天并不会使用，跟九晶老人跟孤独老人相比，差距悬殊。

    彼岸造化感应，可以单独的，也可以合起来一起感应。

    彼岸，单独存在时，有种种玄妙神奇，是人的彼岸，也是物的彼岸。

    所谓彼岸，是佛家用语，指脱离烦恼，取得正果之地，或者道家脱离凡人之苦，不生不灭。总之，彼岸讲究大因果，大超脱。

    而造化，与彼岸加持相融，彼此涅槃，成就大果。

    这种大果，在药园背后那位大能看来，就是大造化。

    也是药园存在的唯一价值。

    说白了，上界和下界，其实就是那位大能的一块试验田。

    至于能不能成功，如果不反抗，林天等人，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九晶老人的这种说法，跟史前真武仙宗的血长老说法，完全不同。

    在林天的顿悟中，血长老只是说，这石块来历神奇，希望让林天好好保管。

    而纵观史前真武仙宗时代，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伪天药之类的说辞。

    这很不对劲。

    想当初，史前真武仙宗如何强大，宗境、宗仙、甚至宗道强者都不知凡几。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

    除非他顿悟的那个史前时代，这些事刚刚露头。

    想到这，林天突然想到了仙之巅五十八层台阶上，那些蟲虫。

    于是，林天急忙当空勾勒出晶虫容貌，还没等孤独老人跟九蟲老人说什么，一直被仍在地上的大冥王见到那躡虫后，突然惊惶道：“是祖虫，那是祖虫，怎么会有祖虫？”

    “它们不应该存在，它们是大药的主药啊，怎么会分开存在，这绝对不可能。”

    大冥王说着开始嚎叫起来，接着眼眶内的冥火，变得剧烈沸腾，接着在滋滋的燃烧声中，大冥王竟然因为某种诡异原因，自燃起来。

    啊……大冥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几息过后，就化为一片灰烬，彻底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就算林天三人想救，都来不及了。

    另外，那自燃的蓝色幽冥之火，鬼知道那玩意有多诡异，所以三人谁都没有动手救人，就那么看着大冥王化成飞灰。

    三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大冥王死了。

    一个宗境强者，就这么死了。

    死的无比诡异，无比迅速，无比窝囊。

    哪怕是林天，都有种兔死狐悲的心情。

    过了好半晌，直至大冥王的骨灰都彻底消失，孤独老人苦笑问，“什么是祖虫？”

    九攝老人揺头，林天同样揺头。

    没人能回答孤独老人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显很诡异，有大恐怖。

    “我是在这次顿悟中，发现的蟲虫……”林天掐头去尾，只说了发现蟲虫的过程，没有提仙之巅，更没有提史前真武仙宗，之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无垠的台阶，上面到处都是这种虫子。

    跟孤独老人，九蟲老人接触时间很短，林天还不能完全相信他们，所以挑能说的说了一些。

    闻言，九攝老人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对于虫道，九攝老人明显比孤独老人强太多，是这方面的天才。

    他沉思良久，才叹息道，“综合大冥王死前透露的惊人真相，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林天佑是对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切这么巧？”

    说到这，九蟲老人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道：“假设，林天道友就是变数。”这个不用假设。

    林天刚想开口，就见九礙老人摆摆手，示意他要继续。

    林天点点头，等待九攝老人。

    孤独老人看了眼林天，暗暗点头，他仿佛也猜到了什么。

    “二十年前，林天道友被一位神秘人带到下界，带到一个小小的真武仙宗分支，而那位带走林天道友的神秘人，恐怕就是你父亲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