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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宁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到家了,听到越时没离开,总算松了口气,确认他出去吃完饭又回去了,便让小徐不用盯了。

    司建华听出点不对劲,问道:“跟女朋友吵架了?”

    盛一雷在边上玩游戏,闻言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女朋友?就他?”

    宋雪慧皱起眉头,不赞同道:“一雷。”

    盛一雷看她一眼,闭嘴了。

    好在司宁和司建华都没在意他的话,司宁摇头道:“我没女朋友。”

    但他也没跟他们说自己和越时的事情,借口自己要写作业,就上楼了。

    司建华笑着摇头,对老婆说道:“这孩子还害羞了。他那模样跟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还想瞒着咱们……”

    宋雪慧还没说话,盛一雷又插嘴道:“他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哪个女孩子敢接近?我看女朋友是没有,男朋友说不定有一个。”

    “一雷!你瞎说什么!”

    宋雪慧对同性恋这个群体不反对也不支持,但司宁毕竟是司建华的孩子,当着人家亲爹的面说他儿子是同性恋,太不礼貌了。

    司建华一直不跟他计较,这回也沉了脸色,微蹙起眉头看他。

    盛一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以为司建华终于忍不住要跟他吵架了,撸起袖子正准备开嗓,就听见司建华说道:“一雷,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结婚的事情有意见,但请你不要迁怒其他人。他不比你幸运多少。”

    盛一雷一愣。

    司建华转头看自己的妻子,拉住她的手,对盛一雷说道:“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很不公平,我也不奢求你们能支持,但是一雷,你知道你.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宋雪慧原本还想劝劝他们俩,听见这话顿了顿,紧紧拉住司建华的手,低下头沉默下来。

    她经历过两次离婚,司建华是她第三任老公。

    前两次结婚,都是因为家里人催婚,说她一个女人事业再成功、再强势也没有用,后半辈子还是要依靠男人过的。

    她现在还清晰记得家里三姑六婆的说法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听过没有?男人是龙,你就是凤,男人是狗,你也是狗。”

    “你现在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女人嘛,赚钱够自己零花就行了。”

    “你现在不结婚,以后老了就没有人要啦!”

    “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家暴?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哦……我跟你说,现在的婆婆都恨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你现在结婚是最好的,生下来还有婆婆帮忙带……”

    “事业交给男人去做就好了啊!”

    ……

    宋雪慧前两次都没抵过他们步步紧逼的催婚,嫁了人,生了孩子,事业也搁置了一段时间。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们描述的那样。

    头婚的丈夫是个酒鬼,恋爱的时候还好,也就喝一点小酒,没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但是结了婚就变了。

    怀孕期间发现他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宋雪慧当时就想去把孩子打了,却被三姑六婆拦下来,说男人成长得慢,有时候不理智一点,都是正常的。

    加上他跪下来求原谅,认错态度很诚恳,她心一软,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起名叫若君,希望她和她爸爸一样,知错能改。

    可后来的事情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安分了一整个孕期,发现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头婚丈夫又开始夜不归宿,不仅酗酒,一次喝完回来甚至还对她动了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宋若君的整个童年都是看着妈妈被爸爸家暴长大的,小时候一次作文,写的就是妈妈被爸爸扯着头发拖进房间,地上都是妈妈的血。

    孩子的老师特地来家访,跟宋雪慧说了这件事。

    最终她决定要离婚,并且带着女儿去改了名字,跟自己姓。

    那个年代,离婚还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三姑六婆还劝她,说离了婚就是破鞋,以后没有人要了。

    “而且你女儿没有爸爸,以后要怎么办?”

    于是宋雪慧很快就结了第二次婚。

    二婚的情形,盛一雷是知道的。

    他父亲不喝酒不抽烟,脾气好,事业有成,带着一个跟前妻生的孩子,在当时看来,是个十分完美的结婚对象。

    但他在外边一直不干净。光是盛一雷知道的“阿姨”,就有两三个。

    宋雪慧忍了十几年,到他成年才提的离婚,对方很轻易就答应了,并在他们领离婚证出来当天,就领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进了结婚登记处。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接受自己父母离婚再结,又是另一回事。

    司建华看着盛一雷,也不强求他理解,平和地说道:“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至少已经成年,还经历过完整的父爱。我和司宁的母亲以前只顾着赚钱,他是跟着佣人长大的。我们家不装泳池,也不装浴缸,你知道是为什么?”

    盛一雷在以前的家里是有泳池的,朋友们可以来开聚会,搬过来以后却发现后院一片平地,浴室连个浴缸都没有,曾经抱怨过。

    他后来知道是为什么,避开司建华的视线,满不在乎地说道:“因为他怕水呗!”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怕水?”司建华抛出这个问题,不等盛一雷回答,便说道:“他小时候,我和他母亲都忙工作,保姆给他洗澡,中途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呛水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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