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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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三大四,大家各自为前程忙活,玩乐的心思收了不少。 顾新橙和傅棠舟在一起后,她一有空就得去陪傅棠舟,寝室活动再也举办不起来了。 孟令冬:“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顾新橙:“……” 被室友那么一说,顾新橙心底平添一丝愧疚,没有拒绝——毕竟孟令冬以前对她还挺照顾的。 孟令冬:“我明晚开车来接你,打扮漂亮点儿。” 顾新橙:“去哪玩啊?” 孟令冬:“跟着我就行,我还能把你卖了呀?” 确实,不能。 * 第二天一早,顾新橙又去经管学院开始了当助教的一天。 今天林云飞没来,签到表上他那一栏是空的。 第一天睡了半天,第二天直接翘课。 果然有钱任性。 事实上,不是林云飞不想来。 昨晚他被傅棠舟丢在半道上,好不容易回到家,越想越纳闷。 他白天睡得太多,晚上都没睡好。 早上一睁眼,已经十点了。想起车还在a大,林云飞也就懒得去了,索性裹着被子继续睡了。 难道他要坐地铁去上课?甭逗了。 一天结束,顾新橙满载而归。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化了个妆,换上一条素色的连衣裙。 晚上七点,孟令冬准时开着她的小宝马到了楼下。 家在北京就是方便,下课后可以直接开车回家,哪像外地的学生,一年也就回家一两趟。 顾新橙上车以后,孟令冬啧啧地打量了她一圈,摇摇头说:“你穿得也太良家妇女了,一看就很好骗。” 顾新橙看了看孟令冬,吊带夹克小皮裙,潮得不行。 孟令冬配合着车内的dj音乐哼着小调,一路畅通无阻地将车开到了三里屯。 顾新橙:“……” 跟三里屯还真是过不去了。 孟令冬下了车,食指转着车钥匙,说:“走吧,夜店小精灵。” 顾新橙内心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儿,她就不来了。 她对夜场真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孟令冬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说:“你呀你,别天天光想着学习,得学会social才行,跟姐姐去练练胆子。” 顾新橙承认,在这一点上她确实容易怯场。 她浅浅一笑,跟着孟令冬走。 孟令冬走到哪儿都一副容光焕发自信十足的模样,说到底,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就像傅棠舟那个圈子里的人,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 光怪陆离的灯光游动着掠过舞台,高凳上坐了个抱着吉他的女歌手,正浅吟低唱一曲民谣。 一把烟嗓像极了北京三月的风沙。 这里清净不少,是个谈事情的好地儿。 在灯光照不见的地方,一场商业酒局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傅总,最近你们新投的那个项目,怎么样啊?” 傅棠舟指尖夹了烟,笑着说:“什么怎么样,不就那样儿。” 这笑意只浮在脸上,并不达眼底。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问话的人不禁揣摩一番。 含含糊糊的说辞,进可攻,退可守,话语权牢牢掌握在他手里,让人探不出底来。 傅棠舟伸手捞过已经见底的酒杯,酒局上一个年轻人立刻站起来,双手捧着酒瓶替他满上。 这会儿,身边挨过来一人,声音甜得发腻:“哥哥,聊两句?” 傅棠舟一抬眼,只见稚气的脸上画着不符合年龄的浓艳妆容。 粗眼线亮眼影,假睫毛厚重得能扇风。 傅棠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淡声道:“出来玩儿?” “是呀。”她不禁挨得更近了,手顺势攀上他的胳膊。 傅棠舟笑道:“作业写完了吗?就出来玩儿?” 那女孩儿依旧软着声音撒娇:“哥哥,你说谁呢。” 傅棠舟把胳膊收回去,语调冷冷清清:“说的就是你。” 那女孩儿神色陡变,蓦地站了起来,说:“你耍我?” 傅棠舟嗤笑一声,并未搭理。 “瞧傅总把人家小妹妹逗得。”桌上另一男子招了招手,将那女孩儿唤过来。 傅棠舟被遮挡的视野终于开阔,他吸了一口烟,在青色薄烟中微微眯了下眼——脸上笑容顿时敛尽。 正对面的卡座上有一个穿着打扮明显与这酒吧格格不入的姑娘,她的面前被搁了一杯酒。 周围有五六个面相不善的男人,正在起哄。 “喝一杯嘛,来酒吧玩儿哪有不喝酒的?” “咱们都喝两杯了,才让你喝一杯,这买卖不亏!” “就是就是,你不喝我不喝,那么多酒往哪儿搁?” 顾新橙被这些人闹得心里发慌。 孟令冬带她来这边卡座,屁股还没坐热,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这儿虽然是清吧,却也听不清楚对面在说什么。 于是她指了指手机,对顾新橙说:“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孟令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一堆男人过来搭讪。 这些人个个都是在夜场里混的老手,顾新橙一个不太涉世事的小姑娘哪里应付得来。 她被尴尬地夹在中央,走都走不掉。 正当顾新橙左右为难之时,一道熟悉的男嗓响起:“这么热闹,玩儿什么呢?” 那几个男人扭头一瞧,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扣子开了一颗。领口处有特殊的纹样,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极淡的金色——矜贵之气挡都挡不住。 他神情平淡,周身却笼着寒意,眼底漆黑一片。 然而,谁不是这场子的常客呢? 那几个男人并不怕他。 傅棠舟扫了一眼桌面,瞧见有骰子,问:“谁跟我玩一把?” 其中一个男人说:“谁要跟你玩儿,我们要和妹妹玩儿。” 傅棠舟冷冷一笑,瞥一眼顾新橙。 她的头埋得很低,长发遮住侧脸,看不清神情。 傅棠舟的语气甚是慵懒:“我赢了,你们把这桌子让给我。输了,你们今晚我买单。” 仿佛他对这场游戏已是胜券在握。 那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许了。 傅棠舟在顾新橙身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拨开那些男人。 双方各五个骰子,玩的是吹牛。 傅棠舟摇了一下,便扣到桌上。打开一道缝,只看一眼,说:“两个一。” 对方看了自己的骰盅,挺有自信地往上报:“三个三。” 傅棠舟又瞥了一眼,思忖片刻,报出三个五。 对方继续往上加:“四个三。” 傅棠舟:“四个五。” 对方有点儿心虚,猜测着他手里的骰子,思索片刻,说:“开。” 一打开,傅棠舟这里是一、三、五、五、五。 他的眼风扫过这些人,带着令人胆怯的威压。 对方知道他会玩,不好惹,麻溜地撤了。 拥挤的卡座瞬间只剩下傅棠舟和顾新橙两个人。 傅棠舟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她了。 头发比之前剪短了一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她一双星眸低垂,似乎并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