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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应乾对你做了什么?你要下死手。” 苏方民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怨气。 他并不是个话很多的人,也许是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没有活命的机会,死之前也要把冤情说出来,让应乾活着也不得好死。 “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骗我投资失败,又从中低价收购我的公司。我苏方民十六岁就出来闯荡,白手起家,现在的公司都是我一砖一瓦创立下来的,结果到头来什么都不剩,然而还欠了好几亿,好几个亿啊。” 越说到后面,苏方民觉得心让人丢在磨刀石上磨,直到血肉模糊。 他现如今52岁,一生的心血都在公司上,应乾因为看中他公司的业务,用原价收购觉得太贵,居然想出这么个天杀的办法。 现在害得他家破人亡,背着几个亿的债务走投无路。 当时他听到自己投资暴雷的时候,立马给应乾打了电话,这个东西竟然在电话里笑着把干系撇的一干二净。 虞晚章对这些内情一无所知,不过看苏方民沉痛的表情她也知道被应乾坑了不少。 他很可怜,但现在还是活命要紧。 虞晚章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握成拳头,指尖刺痛掌心,让她一直处于冷静状态。 她心里却隐隐焦躁起来。 没有手表,虞晚章估摸着从她找着应珈楼到现在也过了不少时间,怎么寺里的和尚还没有来。 难道是雨太大,山路太难走了? 乌沉沉的天又打了几下闷雷,震醒了处于痛苦回忆中的苏方民。 苏方民又恢复成那副冷漠样,才惊觉被眼前的人拖了不少时间,按照原计划,他现在应该带人往山顶上走。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都看清应乾的冷血。 他也不算死的冤。 如果不把眼前的人除掉...... 忽然,虞晚章的胳膊被苏方民一抽,像是拉行李箱似的把她拉到屋子里,虞晚章一路找来,本就耗了不少力气,此时如同一块破布,任苏方民摆弄。 她被猛地掼到地上,头不知道撞到什么硬物,虞晚章眼前发黑。她还没痛得叫出声音来,身下就传来闷哼声。 第一个念头就是应珈楼。 她强忍着眩晕,转身看到应珈楼,他浑身颤抖躺在地上,额角上流出鲜血,沾了灰,落魄成这样倒始终没有磨灭那副矜贵杨。 他紧闭着眼睛,似乎还不知道她也在。 临走时,喜儿告诉过晚章千万不能让应珈楼淋雨。 他现在情况很差,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双颊烧得坨红,紧咬着嘴唇,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能背过气。 她探了探额头,果然烧得严重,虞晚章轻轻拍了拍脸,“应珈楼,是我。” 但是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虞晚章随后从袋子里拿出哮喘气雾,捏住两颊,将喷头塞进他嘴里。 自从上次她在暮云里将他气得哮喘发作,之后便随身带着哮喘气雾。 就算手机忘拿,这东西怎么都丢不了。 磕磕碰碰间,牙龈破了。 应珈楼痛苦得根本意识不到他嘴里有个什么,想要去推,虞晚章有些着急,压着他双手:“应珈楼,快吸气啊。” 苏方民从门口走进来,刚好听到,冷哂。 “小姑娘,我劝你是别费力气了,他死了倒是方便我不用动手,到时候也能判个死缓。” 这屋子似乎是以前山林管理局留下的房子,丢了不少好东西在里头,苏方民在一堆杂物中找到根麻绳。 说着就朝她走来,他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并不想杀了虞晚章,相反,他之前和虞晚章说了这么多,并且留下她,也是有私心在。 至少他死了,他也能让应乾落个不得安宁。 “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死了,就别说是你,你老婆孩子也得陪葬。” 清泠泠的狠话飘进苏方民耳里,却比外头的飘摇的大雨还要冷上几分。 苏方民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你少忽悠我,小姑娘......我是.....” “你既然知道应乾,也深知动不了他,那对应家的身份地位也应该了如指掌,不然当初应乾找你投资入股你也不会相信。”虞晚章打断他。 如果再不能让应珈楼镇定下来,就凭这种脏乱差的环境,她真怕...... “他...他不就是应乾的私生子,你这个小姑娘,小心我把你也杀了。”苏方民恶狠狠道,只有他自己清楚,听完虞晚章说的,心里生了点疑虑。 他把家庭公司搞得一团乱,自己死刚好能让老婆孩子从负债中解脱,绑架之前,他已经把老婆孩子安顿好。 他死不足惜,就是怕牵扯到家人。 “呵,什么私生子,应乾和你说了他是私生子?他可是应家下一代家主,应家族老众星捧月养着的人物,你想,你把他杀了,不就是断了应家的命脉,你觉得你老婆孩子够死几回?” “估计挫骨扬灰都是少的。” 说到后头,虞晚章落下泪,眼眶绯红,心里焦急地被人抓了一把似地钝痛。 应珈楼浅浅出气多,吸气少,也不颤抖,身体软绵绵得像滩水。 如果她再不帮他,他就真的没了。 虞晚章从未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焦躁,就算当时她被应善骚扰,她都能生出同归于尽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