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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哽住了,猛吸一口烟,憋了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吐出浓浓烟雾。 “可白勇还是一个人去了北海道。” “都怪我!” 老柳甩手扔掉烟头,握拳捶打自己的胸口,“怪我!我应该陪他去啊,有人陪在旁边,陪他喝酒说话,他就不会想不开……我蠢啊我,都怪我……” 他歇斯底里的嚎啕,似乎是专为白勇的死亡准备好的,在阎冬城看来,忽悲忽喜转换得有些不自然。 沉浸于悲痛中的男人,很难再冷静地交谈,阎冬城和王锐起身告辞。 老柳悲痛过度,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指正门方向,示意他们自己离开。 离开鼎山艺术园区,赶回警局已是正午。阎冬城和王锐去食堂简单吃过工作餐,匆匆回到阎冬城的办公室。 王锐将上午的调查录音转换为文字,整理归档。阎冬城则按一直以来的习惯,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理顺自己的思路。 “阎队,” 王锐站在复印机前回头,“你注意到没有,老柳一直没问在哪发现的尸体,好像他心知肚明。” “他自动认定是在北海道。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回避地点问题。而且他说白勇有自杀倾向,孙依依并没有提过。” “白勇每天在娱乐场所演出,吃喝玩乐,朋友众多,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有抑郁自杀倾向,除非背后另有隐情。” 阎冬城无声地点头,钢笔在老柳的名字上划了个圈。 ** 孙依依亲属领走了白勇的遗体,安排周六进行遗体火化,同时在殡仪馆举行丧葬仪式。 周六上午九点三刻,阎冬城和王锐来到殡仪馆参加葬礼,这是难得的机会,能见到白勇的亲朋好友。 两人特意晚了一刻钟,等葬礼开始之后,才从侧门进入殡仪馆的灵堂。阎冬城穿一套黑西装,王锐身穿黑色夹克衫和黑裤子,静悄悄站在后排。 案情复杂,目前案子还没破,需要适当保密,孙依依按照警方的建议,只邀请了亲属和少数朋参加葬礼。朋友问起死因,也只笼统地说发生了意外。 灵堂内众人围成半圆,孙依依的大舅站在正中,用带有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念悼词。 孙依依身穿紧身针织黑裙衫,款式比上次去警局穿的那件更繁杂,裙摆处堆着层叠手工钩花的花边。 她站在念悼词的大舅一侧,神情木讷,厚重的粉底令她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沧桑。脚下穿的仍是不服输的厚底恨天高,似乎她有几十双这样的鞋。 一个矮胖男人站在孙依依身后,同大家一样身穿黑西服,与众不同的是,他颈前系的不是领带,而是黑丝绒暗花领结。 孙依依的母亲怀抱一个胖男孩。男孩脸蛋圆嘟嘟,眼皮耷拉着,好像没睡醒,手却不停去抓孙依依的头发。 孙依依偏着头躲来躲去,终于失去耐心,啪的一巴掌打在男孩手上。 小男孩没有哭叫,缓缓垂下头,一动不动。 “我讲完了,” 孙依依的大舅把讲稿纸对折,装进衣兜,“下面有请,白勇的爱人,我侄女孙依依讲话!” 孙依依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把拉过大舅,在他耳边低声埋怨。她并未准备在丧礼上发言。 礼堂内寂静无声,气氛尴尬。 系领结的胖男人拍拍孙依依的肩,示意她别着急。他走到正中,清了清喉咙,高声替孙依依解围。 “各位长辈,各位朋友,我是白勇的好友范鸣远,我来说几句吧。我和白勇认识多年,他在我的演艺吧唱歌,是本市远近闻名的歌手。到现在还经常有客人向我们打听,白勇什么时候回来唱歌……” 阎冬城远远注视孙依依。 她疲惫的双眼忽然泛出光泽,感激地望着口若悬河的酒吧老板范鸣远。 范鸣远口才很好,一口气洋洋洒洒说下来,就好像事先演练过。 “白勇的歌唱才华大家有目共睹,失去他,是本市演艺界的重大损失。作为朋友,白勇也是一位难得的好朋友,待人诚恳,热情善良……” 阎冬城隐约听见外面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轰隆隆停在殡仪馆大厅门外的台阶前。 是大马力摩托车,旧款的哈雷。 不出所料,片刻之后,老柳推开门跌跌撞撞冲进来。 他脸上胡子拉碴,似乎几天没刮胡子。身上穿件带铆钉的黑色机车皮衣,黑色牛仔裤大腿部位有几排白色英文字母,这大概已经是他衣橱里颜色最深,最正式的衣裤了。 “阎队,” 王锐低声说,“你看,孙依依和那个男人……”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刚结束演讲,走回孙依依身边的范鸣远。 孙依依体态柔和,小鸟依人一般把脑袋歪向范鸣远,两人保持着身体不接触的距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白勇的朋友们踊跃上前发言,表达怀念之情。白勇确实人缘非常好。 孙依依和范鸣远并肩站在后面,显然没在听白勇的朋友讲话,两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范鸣远大概说了令人开心的话,孙依依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嘴角扯了扯,露出会心的笑意。 她不经意抬眼,忽然遇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孙依依打了个激灵,急忙抿住嘴唇,嘴角用力往下撇,做出丧气的表情。 阎冬城目光如炬,高耸的眉峰下,锐利的目光充满神秘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