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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毓贞,少有说如此贴心之话,宜欢眼眶一热,赶紧借着整理发梢的动作把眼眶的泪拭了去。 “成婚多年,我们还说这些作甚。” 两人成婚,是皇家之令,大婚是他们初次见面。 十年载,两人感情虽不轰轰烈烈,但却胜在长久。 毓贞拍拍她的手,没在多话,继续提笔写信。 “夫君,为何此事,不能让琉玉知道,凭她的势力,想来有办法......” “不用。” 毓贞没有等她说完,便立马打断。 “大齐和大魏本是一国,所以大哥和小弟之间,感情颇深,而本宫......” 他叹了一口气。 “本宫有自知之明,况且,即便小弟重视这份兄弟之情,本宫也无颜开口。” 太子毓贞,皇后嫡子,出生受封太子之位,骨子里便带着一份尊贵。 如今,权利被下,手中无兵,落魄自此,便不想让人怜悯,可怜。 “伐金一战,大哥把虎符给小弟,两人是过命之交,而本宫这个二哥,不过是有点银子,让小弟看重两眼,如今各方打点银两所剩无几,便连最后一点用都没有,何必再自讨没趣。” 终究是隔了一层的。 毓贞心想。 熹帝和小弟之间,三天一封信,从未间断。 而自己在大魏久居,两人却少有见面。 “情分这东西,实在太过寡淡。” 他摇摇头,只觉得心中憋闷,又说了一句。 “等去了封地,若是小弟需要银子急用,便给她凑凑,别马上拒绝,本宫来想办法。”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苦笑一声。 “本宫这二哥,当的实在没用,如今,还强撑着面子,不忍断了这份兄弟之情,你说本宫,是不是疯了。”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艰涩。 “得来不易才知弥足珍贵。” 这句话,让宜欢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是懂他的。 这十载,她都懂他的隐忍。 当初,元后生下毓贞,挣来太子之位,正宫皇储人选,身份尊贵,无人非议。 但偏偏,元后老来得子,生了相差十岁的蔺王。 两位嫡子,说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生蔺王几乎去掉元后大半条命,自然是疼到骨子里,要什么给什么。 太子自小承袭帝王之道,极为懂事知礼,而蔺王,则截然相反。 会说话,会哄人,自小为人处世都是极为通透,性格张扬,做事雷厉风行,与沉稳有礼的毓贞相差甚大。 但偏偏元帝和元后宝贝的不得了。 即便自小蔺王对着兄长不敬,也多是一句: 你是兄长,就该让着弟弟。 更为可笑是。 太子毓贞手里的兵权,也被元后这一句你弟弟喜欢,剥夺而走。 实属荒谬。 更别说原先的太子党。 两人都是一母所出,正宫嫡子,更别说再加上蔺王野心极大,从未掩饰,朝堂更是全数倒戈。 宜欢收回愤恨的思绪,拉过他的手。 “臣妾都明白,若是去了封地,小弟需要银子,臣妾嫁妆还是有的。” 她笑道: “小弟是大魏明君,能助她一臂之力,臣妾很高兴。” “委屈你了,小弟确实很穷。” 真的很穷。 太子毓贞又补了一句。 破烂小国一个丰收之年就这样庆祝,在他们大元可是年年丰收。 国土辽阔,经济繁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太子毓贞眼里。 感觉还是小弟要更可怜一点。 毓贞写完信就去睡了。 宜欢走到床边烛台边,把烛火拨亮了些许,自衣柜之中,拿出一件做了一半的狐裘大氅。 她揉了揉稍微发困的双眼,拿起针线。 明日就要回国,此去一别,怕是今生再难相见。 她压下心中的怅然,打起精神,摸了摸这狐裘,细细缝制起来。 ...... 十二月初五这一日, 京城下起了大雪。 阴霾之天持续了几日,在晨起时,陆陆续续飘下雪渣子,然后越来越大。 风席卷皇城,大雪纷飞,又是祥瑞之年。 苏琉玉下了朝,陈韶柔在金銮殿外抱着汤婆子,看她过来赶紧把东西递上。 “皇上,天冷路滑,仔细身子。” “有心了。”她笑道:“今日大雪,适宜烹雪煮酒,朕二嫂嫂是个能喝的,待会朕出宫,拿两坛国酿,去太子府,你们无需跟着了。” “是,皇上。” 陈韶柔撑着伞,替她挡去风雪,御驾浩浩荡荡回到承明殿,而承明殿外,传报的宫人却捧着一封信,跪着递上前。 “是大元太子府的信。” 二哥? 好好的写什么信。 传唤一声就是了。 她狐疑的接过,入目一排字扫过,她眼神猛的一沉。 “速速备马,朕要出城。” 第三百三十三章 动武了 狂风席卷衣袂烈烈作响。 纷飞的鹅毛冰雪迎着寒风呼啸。 苏琉玉迎着大雪,纵马狂奔。 “京城不得打马!速速停下!” 两名守城官兵枪刃一挡,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