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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儿好看的双目斜睨她一眼,一脸嫌弃。 “自己拿着。” 苏琉玉支着胳膊凑到他跟前,又道:“放在你这里吧,你替我管着。” “我欠你的?” 云崖儿把手指松开,银子落在床上,又侧了过去。 苏琉玉这人,自小当着男儿养,凡事也是一副男儿做派,不达目的,便不罢休,她看他没理,直接把他掰正。 两人半月来知礼守礼,即便睡在一张床,中间也是空了一大块。 从不逾越半寸,行进半尺。 双目相对,清绝避世的眸子睁开,带着瑶华池水上的余波。 “云仪。” 暗夜里,她的嗓音低缓而轻柔。 云崖儿指尖一颤。 “等朕回宫......” 话音突然停了,似觉得不妥和踌躇,好半响没再说一个字。 “你到底晚上发什么疯。” 云崖儿撕开这燥热沉闷的气氛,骂了一句。 苏琉玉坐起身,把银子放在他手上,没看他的眼,只是盯着他的指尖。 “云仪,等朕回宫,想给你换个院子。” “离承明殿近的,也无需伺候的人打扰” 她又看向院子外栽种的新树,泛起笑意: “春来听雨煮茶,冬来烹雪饮酒。” “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就你我。” 就你我。 三个字,庄严,郑重,肃穆。 云崖儿想,到底是六元及第,文采卓越。 把这眷恋缠绵都寄与风月,弯弯道道,墨迹半天,没个痛快。 他想讥讽,想嘲笑,但话到嘴边,滚着喉咙,硬生生的咽下去。 但或许是这夏日太过燥热。 灼烧着他的内心发烫。 让他睫毛簌簌,闭上眼,决定平心静气。 “你喜欢我。”他说。 直白,露骨,一针见血,撕开她风雅庸正,直直白白,不留情面。 “嗯。” “......” 云崖儿没看她,透着土胚房残破的木窗,遥看挂在黑幕之下的残月。 “我持道心,一生修道,断灭凡情。” 云崖儿把银子递给她:“你自己收好。” 这心意。 你自己收好。 寄物喻人。 字字诛心。 苏琉玉眼暗了一下。 为政当朝,不得偷闲躲懒,这须臾半月,便是她自考学入朝以来最轻松自在的日子。 难免奢望长久。 她把银子揣在兜里,贴近墙角,床中间,又像以前一样,空了出来。 “睡觉吧。”她说:“明日还要赶路。” “嗯。” 残月高挂,呼吸声低低浅浅的响了起来,显然睡的不好。 云崖儿动作慢慢转身,盯着她瘦小的背。 他把被子替她盖上,自怀里掏出金针,刺向她的耳后。 听着呼吸声渐渐均匀,云崖儿把她身子掰正,幽邃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 脑海里,还响彻她的话。 “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就你我。” 就你我,仅你我。 他低垂双眸,俯身一吻。 “好。” 终究是抛开道心,回应了一字。 院外风似乎大了一些,新种的树,树叶唰唰的摇曳,云崖儿起身,对着院子的背影,缓缓开口。 “我走了。” “行仗你埃不过的。”那背影冷清的开口。 “啰嗦。” 第二百九十一章 顺帝刷脸支付成功 大魏是个破烂小国。 仅十六州府,人口稀少,还很穷。 在列国眼里,那是连眼皮子抬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可偏偏最近,出了个大事,直接让邻近三国抖三抖。 最倒霉的还是大金。 金帝一生征战沙场,光荣了一辈子,在列国也算是个人物。 他大金虽粗莽,常惹事,但奉行只拿银子不拿地的策略,和各国也还算表面融洽。 可不想,这个破烂小国皇帝失踪,直接算到他头上来了。 他刚刚被割了地,正心疼的要死,结果三国军队直压边境,恨不得把他皇宫给围了。 “朕掳顺帝干嘛啊?”我躲还来不及呢。 金帝苍老的脸第一次这么憋屈,看着战王和大元太子,想求这两疯狗收个兵,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事给闹的,大金如今全国都在找这位祖宗。 第二倒霉的,就是战王。 史上没有比他背锅背的更勤的皇帝了。 属下骂人,他背锅。 打不过小弟,他背锅。 小弟失踪了,他还背锅。 战王恨不得把心窝子给掏出来让他们看看。 他对自家闺女,那肯定一百个忠心,这大齐虎符都送了,就差没把皇位拱手相让了。 当然,这皇位闺女不稀罕,还得他坐着。 第三倒霉的,是司马锐。 斥候军被药倒不省人事,他有直接责任。 斥候军就相当于苏琉玉的亲兵,被自家兄弟坑了一把,其余四军没把他给炖了,如今他每日在外面找人,哪里都不敢回。 最后倒霉的,是宋彦之。 御驾他安排的,路线他拟定的。 执掌两国信息命脉,竟然半个月拿不到一点消息,政治三省那群老臣,恨不得把他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