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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写了什么。 这也是此时,众人心里的疑惑。 向来学问了得的苏琉玉,自然不会写出大逆不道的言论,到底,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连候审都不候审,直接入狱下达问斩通知。 江鹿芩是大理寺丞。 和刑部不是一个部门。 但都掌管刑政,刑部官兵还是很给面子的。 死刑犯的狱牢条件极差。 这地方,江鹿芩没少呆。 但今日,当走到死牢里面,闻到那股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血腥味,他只觉得暴躁非常。 “用刑没有?” “大人知道的,已经定罪的死囚,不会再用刑的。” 江鹿芩当然知道,他沉沉的嗯了一声,跟着那官兵走到牢房门前。 牢房阴暗,官兵点了火把,放在墙上挂着。 火光微亮,昏黄的亮光照在角落少年的身上。 她穿着里衣,那里衣上带着少许灰尘,让少年略略有些狼狈。 或许是听到动静,让她微微抬头。 她看着来人,神色平静,没半点惊慌,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 “大人,小的先下去了,有什么话,您慢慢问。”官兵适时开口。 江鹿芩嗯了一声,待那人走后,他一步一步走上前。 隔着牢门,看向苏琉玉。 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开口。 “你,有什么话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起上京城 “......” 说什么? 她自己到现在都是懵的。 今天在家里刚刚睡完午觉就被带到这里来,现在头脑都还没清醒呢。 为什么被抓,她也不知道啊。 她尴尬一笑,试探开口:“难道被发现了?” 江鹿芩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看你那副死样子,你策论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 策论? 苏琉玉混沌的脑子有点清醒了。 “我真没写什么,就算写了,也不至于把我关起来啊,不会要打我板子吧。” 江鹿芩忍住想揍她的冲动。 还打板子。 现在有人要你命! 次奥。 “问你也白问,你给我好好在里面呆着吧。” “对了,我师父怎么样了,彦之兄好像还受了伤。” “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江鹿芩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只是转身那一刹那,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煞。 敢动他外甥。 他要他命! ...... “林述,你把这策论送去长白书斋,让他们都看看,这策论言辞犀利,虽是批判,但却有诸多可取之处,真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还把人关起来,真是放肆!” 胤宁整个人都气的发抖,林述他爹林巡是父皇的人,他去找父皇求情,结果反而被骂了一顿。 “我这太子,着实当的窝囊。”他无奈一笑:“连自己人都保不住。” “太子,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糕。”林述安慰了一句,然后把太子手中的策论接了过来。 他私心觉得,一篇策论而已,应该其中有什么误会。 但当他一眼扫到“赋敛之毒”四个命题大字之时,眼皮不由一跳。 再往下,是破题首句。 “大魏税法,为民,所不仁。” 喝—— 这...... 这苏琉玉好大的胆子! 他手拿着卷子,忍不住隐隐发抖。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往后看。 “而今天下,重文其因,苛政也。” “我哀民生之多艰,今之所论,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林述看到这里,心里一酸。 民生之多艰,他何尝不知,何尝不懂。 但当今学子,谁敢说出来? 谁敢,公然与国政税法背道而驰! 也只有她苏琉玉! 他心中震撼,拿着这策论卷子的手,竟觉得无比的沉重。 “好个‘岂余身之惮殃兮’,林述今日,受教了。” 他感慨一句,拿着卷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过了今日,这篇策论,会以席卷之势,传遍整个大魏,为苛政变法,遵定第一个基础。 此时,秦山书院。 老院长手里拿着刚刚从长白书斋带回来的策论,一上午,都干坐在那里。 他苍老的双眼,盯着那篇百余字的内容,细细品读,神色怅然,而又隐隐激动。 “好,好,好,不愧是我秦山教出来的好学生!”他声音沙哑又自豪,一下子站了起来:“娘子,我要去京城,此去,凶多吉少,你可怨我。” 坐在老院长身边的妇人拭了一抹泪,勉强一笑:“你我夫妻,何需多言,我们一起同去!” “我们一起同去!” 这句话,几乎整个华南四府都吼了一遍! “琉玉兄不愧是读书人之楷模,忠言逆耳,她只是为了大魏江山社稷,何错之有,如若斩她,我等不服!” “老子特么没读过书,但小三元为我百姓说话,若是当斩,我等不服!” “我为官数年,深知腐政已久,却不敢觐见,但今日看到小三元所论,潘然悔悟,如此若斩,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这是今日看到苏琉玉策论,所有人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