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都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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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和弗雷德一样，不是疑惑也不是震惊，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了解情况的外乡人会问：别人都是七岁进行潜质测试，怎么伊丝玫尔.红却要等到毕业的时候？是不是潜能这东西也会随年龄增长，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是不是实力越强，测出来的结果就越高？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即便大陆上一些早已成名的法圣和剑圣再回去重新测定，潜力数值该多少还是多少，充其量他们的精神力会随着时间和阅历而变强，但其他两项数据绝对是和七岁时是一样的。至于伊丝玫尔.红小姐为什么要等到十一岁毕业才进行测试，那就要从她充满传奇色彩的出生开始说起了。

    伊丝玫尔.红小姐出生于拂晓大陆公历1084年，那一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加寒冷，鹅毛大雪连月不停，整个王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之中，庭院、街道，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被冰雪覆盖，人们的出行和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财政部和工业部连夜开会，紧急部署工厂和店铺提供御寒保暖的物资，同时教育和文化部暂停了一切学校的课程，学生们被勒令禁止外出，在家中自学。医疗和卫生部每天都会接到大量平民冻伤的报告，温暖的住院部几乎连走廊都人满为患。军部不得不派出常规部队进行清雪，大批量的军需品被免费供应给贫困群众，以帮助这些人度过难关。到了最后，甚至连魔法师工会都被惊动，大量的火系晶石被布置在主要街道，火系法师则三人一组分布在大型居民区，每天12次施展火系中高级魔法，释放热量驱散严寒。

    然而所有这一切努力都只是缓解了灾情，真正让凛冬消散的是伊丝玫尔.红的出生。

    据说，伊丝玫尔.红小姐出生那天，王尔德家族上上下下都做好了准备，无数上好的柴火被塞进了壁炉，房间的窗户被里三层外三层密封，热水更是一刻不停的准备着，甚至为了应付可能突发的状况，还特意请来了一位宫廷魔法师。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都被用来对抗寒冷，准备用最温暖的气氛迎接王尔德家族第三代血脉的第一个生命。

    然而当伊丝玫尔.红小姐真正要降生下来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先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失去了意义，因为一只浑身长着金红色羽毛，叫声高昂悦耳的大鸟就盘旋在产房的上空。这只人们从没见过的金红色大鸟仿佛由火焰组成，只要它飞过的地方，甚至连天空都在燃烧，无论是飘落的雪花还是冰封的街面全都被天空中那灼热的气浪融化。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王都就从一片银装素裹变成温润的春暖花开。人们互相奔走、相互问询，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连学识最渊博的宫廷学者甚至魔法师工会的资深长老，都没办法对这种反常的天气和那只神秘的大鸟自圆其说。

    最后，王都最畅销的玫瑰日报发表了新的一期快讯，头版头条这样写着：神秘火鸟驱散凛冬，王尔德家族伊丝玫尔.红诞生！

    如果说伊丝玫尔.红小姐的出生伴随着神话般的奇幻色彩，那她后来的成长经历就可以用一句话来下定义：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王尔德家族上下都希望这个伴随着祥瑞出生的孩子是个男丁，好借着巨大的影响力快速成长起来，并带领家族实现更大的辉煌。结果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当产婆宣布伊丝玫尔.红小姐的性别之时，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一声叹息。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叹息竟然伴随着伊丝玫尔.红，跟随了他们整整十年。

    尽管只是女孩子，伊丝玫尔.红闯祸的能力却丝毫不比男孩们差，很多方面甚至尤有过之。比如，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之前没揍过的贵族，伊丝玫尔.红就会贼兮兮的跟上去，故意站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然后等对方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那一瞬间，她就会瞪圆了眼睛撅着小嘴问人家：“你瞅啥？”这个时候，即便对方稍微知道一点伊丝玫尔.红的事迹，那么一定不会傻乎乎的回答道：“瞅你咋的？”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即便听说了，也不会相信一个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小女孩能有多厉害，于是，等到伊丝玫尔.红掏出随身带着的白手套，朝对方脸上一丢的时候，双方的家长或仆人想拦都拦不住了。

    这种流行于贵族之间的决斗方式，最早可以追溯到欧文二世陛下那时。因为八大家族是玫瑰王国的根基，是一切权利行使的主体，内部是绝对不能乱的。可是八大家族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冲突有矛盾，有矛盾就得解决，想解决就得凭实力说话，可又不能带着整个家族火并，于是欧文二世陛下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一对一决斗，但是禁止杀死对手，如果万一失手杀了人，那么由国王裁决如何治罪。伊丝玫尔.红虽然小，但毕竟也是贵族，所以当她朝对方提出神圣的决斗，那么不管对方多么错愕、多么懵逼，这一战都在所难免。而最终的结果，也毫无疑问以伊丝玫尔.红小姐的完全胜利而收场。久而久之，她在王都就有了一个称号，叫“专治各种不服”，无论是哪家小孩从伊丝玫尔.红面前走过，只要稍微表现的不那么尊重得体，那么马上就会听到一句满含怒气的话：“你想跟我决斗吗？来啊，单挑啊！”

    就这样，六岁上学之前，伊丝玫尔.红小姐就利用各种场合、抓住各种借口将八大家族的同龄人都海扁了一遍，不分男女。以至于，当到了上学的年纪，竟然有贵族子弟宁可称病晚一年入学，也坚决不跟恐怖的伊丝玫尔.红做同学。别的小孩在学校学习都是以听课和完成作业为主，天才的伊丝玫尔.红却是另辟蹊径，通过自学、思考和反复实验来加深自己的理解。每当伊丝玫尔.红又想到一种新的设想，她就会随机找来一名同学，以对方无可拒绝的理由迫使其配合自己的试验，久而久之，全年级的同学都被她修理了一遍。以至于，弗雷德付出重伤代价才勉强获得新生冠军的期末考试，到了伊丝玫尔.红那里，却是对手清一色的自动弃权退赛，毫无例外。

    要说伊丝玫尔.红为什么这么厉害，所有同龄人都不是对手，那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两个天赋，放眼大陆也是最顶级的那种天赋，一个是瞬移，一个是瞬发，配合她从先天具备的海量精神力和魔力，别说是同级别，就算是比她高两个级别，也根本不是对手。不仅如此，伊丝玫尔.红还是先天的全属性精通，一年级第一堂课，当教授魔法的七位老师分别演示七种元素魔法时，伊丝玫尔.红只是看了看，然后回到家里练习了一晚，第二天，就能独自完成七种元素的凝聚，当时就震惊了荆棘花学院，也从那天起，为这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的各种刁钻古怪的实验打开了绿灯。

    如果说殴打贵族还在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那么伊丝玫尔.红二年级干的那件事，就充分证明了，只要她想，就没什么是她不敢干的，惹恼了她，哪怕是王室成员也照揍不误。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国王欧文三十六世陛下四十六岁生日庆典的时候，他的弟弟兰姆亲王带着自己十五岁的儿子高斯子爵来给国王庆生。从外省过来的亲王父子显然没听过流传在王都的种种小道消息，因此仗着自己显赫尊贵的身份、毫无顾忌的把自己在领地的一些不好的习惯带进了王都，比如：调戏妇女。

    原本，以高斯亲王长子的身份，自己还是来给伯父来庆生的，高斯觉得，这些王都的贵族少女们，就算不来主动巴结自己，至少面对自己的献媚也没有理由拒绝，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第一次行动就被对方委婉的回绝了，说什么已经有了婚约、不方便再和其他男人跳舞。这叫什么狗屁理由，在亲王的封地上，别说是有了婚约，就算有了子女，只要他或他父亲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乖乖束手就范？这王都的女子怎么了？多个胳膊还是多条腿？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眼看着高斯沉着脸，就要发作，结果那女子没说什么，旁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来，高斯刚想说：你太小了，本爵不感兴趣，再长大些再说吧。结果他还没开口，那小丫头却指着自己破口大骂，什么无耻流氓、禽兽不如之类的话，妈的，人不大，骂起人来可一点不含糊，这丫头谁啊？

    想到这儿，高斯才指着她骂了一句：“哪来的野丫头，没你的事，滚一边玩去!”怎料下一秒，那小丫头的脸上却笑开了花，仿佛得了多大便宜似的。高斯一愣，自己莫不是遇到个傻子吧，刚要转身离去，一只洁白的手套却朝着自己的脸上飞了过来。啥？她要和我决斗？

    高斯的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指着伊丝玫尔.红问道：“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和我决斗？你是认真的？”

    “我不管你是谁，刚刚你的无礼冒犯了这位小姐和她的未婚夫，并且更严重的是，你居然还侮辱了我的家族。我，伊丝玫尔.红.王尔德，现在就代表王尔德家族向你发出贵族间神圣的决斗，输的人低头认错，地点就在这儿！”

    “啥？你是王尔德家的，我听说过你，你叫伊什么红来着，等等，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们家族了，咱们根本不认识好吗？”

    “敢说不敢认吗？刚刚是谁骂我野丫头了？堂堂王国八大守护骑士家族的嫡长女，在你那就变成了野丫头，为了祖先的荣耀，我要向你发出决斗挑战，你到底敢不敢？”

    “啥？这也算？”高斯眼看着周围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知道这事恐怕不好收场了，自己虽然身份很尊贵，可要是当着王都这么多本地贵族的面，把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打伤了，那自己就不用在王都混了。可是对方的白手套都扔到自己脸上了，自己要是就这么拒绝，那同样是不行。唉，没办法，让着点她就是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高斯身为亲王的长子，平时虽然过着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但毕竟身份摆在那，接受的都是一流武士的训练，因此再不努力，已经十五岁的他，也具有了三级武士的实力，虽然三级武士在王都，甚至不够资格从荆棘花学院毕业，但至少高斯自己认为，收拾一个黄毛丫头绰绰有余了。

    可是自信来的快，被打脸的更快。当决斗开始的那一刻，那个小丫头就突然从眼前消失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到后背一阵麻木，居然是三级的石化魔法，还是瞬发！这是什么怪物小孩！这也太变态了吧！高斯没想到的是，石化只是一个开始，更变态的还在后面。面对无法行动的对手，伊丝玫尔.红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为在场所有人展现了自己在荆棘花学院的头两年，到底学到了什么。

    土系，土牢束缚，三级魔咒，瞬发。

    水系，微型瀑布，三级魔咒，瞬发。

    火系，地火升腾，三级魔咒，瞬发。

    风系，微型龙卷，三级魔咒，瞬发。

    当这一套眼花缭乱的魔法释放完成之后，众人发现，被困住的高斯子爵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刚刚那套魔法的组合形式，就仿佛为他搭建了一个单人的桑拿室，先用火焰给水流加热，等到高斯浑身上下都被由里到外的蒸了一遍之后，再用清凉的风将他吹干。

    看起来似乎一点外伤都没有，但经过这番折腾，以高斯子爵不过三级斗气的体质，是否会一场大病、几个月不能下床寻花问柳就未尝可知了。

    闻讯赶来的国王和亲王见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亲王抱着颤颤巍巍、不停打哆嗦的儿子，气的脸都白了，他指着伊丝玫尔.红恨恨的说道：“你够狠，咱们走着瞧！”

    国王则颇为无奈的冲小丫头露出一个鬼脸，意思是：你又给我找麻烦，就不能让本王好好过个生日吗？伊丝玫尔.红则稍显抱歉的对着国王一笑，露出一嘴的小白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当真让人感到忍俊不禁。

    这个事情虽然不了了之，但是却成为后来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怎么说呢？尽管国王爱惜伊丝玫尔.红所展现出的过人的魔法天赋，知道一旦她完全成长起来，对于玫瑰王国的魔法事业乃至于大陆地位都有很重要的提升，但是也架不住这个疯狂的小丫头三天两头的给自己闯祸。在一次非正式御前会议中，国王正式向老王尔德提出，要将伊丝玫尔.红当做留学生、派往其他国家去的意思。当时国王是这么说的：王尔德大公，朕也是实在没办法，那些被她打伤的孩子家长，成天堵在朕的后宫，哭天喊地的求朕给他们做主。虽说您家孙女每次都能找到一堆的借口，但是也改变不了她一个人虐待殴打全校同学的事实。经过我和所有受害家长的商议，大家一致认为，玫瑰王国水浅，真的已经容不下您家的大鱼了。像红这样的人才，不放出去见见世面，同时也让邻国那些家伙见识见识咱们国家的厉害，真的是屈才、浪费、可惜了。所以，这个。。。

    老王尔德还能说什么？难道为了护着自己的孙女，把整个国家的上层都得罪了？他虽然是爷爷，但同时更是族长，需要在整个家族的利益面前，毫不留情的克制自己的情感。

    “我同意，请问陛下，想让红去哪儿呢？”

    “这个，凉月国跟咱们关系是最好的，那里的人们清心寡欲，没有王都这么多花花世界，想必红去到了那里，可以静下心来，专心于学也吧。”

    就这样，在其他人进行潜能测试的时候，伊丝玫尔.红因为殴打王室，而被家族处罚面壁思过。而当其他同学三年级魔武分班的时候，伊丝玫尔.红则坐上了前往凉月王国的马车。

    纵使伊丝玫尔.红再怎么天纵英才、冰雪聪明，她也想不到，自己的马车才一离开王都，整个王都就成为了欢庆的海洋，无数的人们走出家门，穿着最喜庆的服装，拿着大红大紫的花灯，仿佛迎接新年一样，载歌载舞，彻夜欢腾。仓库中陈放的所有烟花都被采购一空，王都的上空被无数绚丽的烟火点燃。每一位贵族都兴奋的涌上街头，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他们走街串巷，互相通告着那个期盼了多年的好消息：那个魔头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看都不敢看的大魔王终于走了！噩梦离开了王都，我们的好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