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圣魔法

    -第一章-

    神圣魔法

    走到这里，林雨裳已经躲过了3拨法诺斯巡查队，女孩尽可能地把身体贴在树上，勉强躲过了搜查者看似在半空中无意挥舞的弯刀，女孩特有的直觉告诉林雨裳：最后两批兽人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只是，林雨裳还没有搞懂这些军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蛛丝马迹——对于自己的敌人，林雨裳没有像艾米、大青山那样投入太多的关注。

    法诺斯大陆是一个天成地就的大军营，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大陆上，没有实力的种族早就被自然界优胜劣汰了，能够存活下来的种族，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从生下来的第一天起就是天生的战士。每一个人都有着野兽生存的本能，还有着野兽没有的智慧，渴了饿了茹毛饮血，累了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根本不知疲倦，受了伤，多数时候也根本不需要治疗，用舌头舔舔伤口消消毒就可以继续作战。如果不是兽人的智力比较低，这场大陆之间的战争根本没有悬念。为了提高军队水平，法诺斯大陆每季度都会调集所有适龄男子举行大规模军演，在军演中表现优异者拥有进入军队的荣耀，在军队中表现优异者才会被派往异大陆参与无上荣耀的神战。

    林家大小姐身上淡淡的香气或许人类无法察觉到，这些堪称经验丰富嗅觉灵敏的兽人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在潜伏技巧方面，林雨裳与阻击剑士们相差得太远，阻击剑士们每一个人都有在一个地方动都不动连续潜伏两三天的能力，随身还带着很多用来消散自己气味的物品，比如野兽的粪便、辛辣植物的液体等等。

    当然，以林家大小姐的脾气禀性，就算敌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林雨裳性格方面不让须眉，兼又疾恶如仇，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压力，林雨裳脑子里从来就没有闪现过譬如“恐惧”等字眼儿。

    密林外刺入林雨裳眼睛的是一大片营地，方圆至少2000米以上，而这片营地在几天前还是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无数人类男子手持巨斧把一搂多粗的树木伐倒，更多的人喊着号子把树木拉到一边，中间清理出来的地方搭建上帐篷。外围，有近千名木匠站在树干上加工。

    林雨裳出身军人世家，林伯爵在几大军区服役时也经常带着自己女儿去军营中走走看看。因此，女孩一眼就看出了工人正在加工的器械全部都是攻城用的。

    最长的树干被锯成条横向加固，这肯定是云梯，没有云梯还怎么叫做攻城；

    细一些的杆子，正在被工人用砂纸打磨得光滑锃亮，这是攀越城墙用的撑杆，这种器械制作简单，就是根比城墙高度略长一些的木杆，在攻城时，一个士兵抱着长杆后面有士兵顶着杆子，前面的士兵在撑力的作用下能踩着城墙一口气冲上城头，一次性送兵的速度比云梯快，而且不像云梯那样容易被破坏；

    撑杆工地旁边正在做雷（擂）车，这种器械是用来破坏城墙的，主杆粗半米，长20米，最前面吊一个重达3000斤的铁球，用于士兵操作舞动起来轰击城墙；

    最大工地在加工投石车，投石杆长达10米以上，后面带着的投索都有数米长，这样的投石车有效攻击不会低于200米；

    投石车左近是近30米高的箭楼，包括正在组装的，数量至少有10个以上；再旁边是井栏，专门用以破坏城墙的。

    看来敌人真的下了苦工夫，其他的冲城车、挡石盾车等几乎所有沙若见过的攻城器械，在这个巨大的工地上都能看到。

    “这个傻小子这次有难了。”林雨裳小声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敌人还真会挑时候，大青山比池傲天还不喜欢出头，遇到这样需要站出来指挥的事情，这家伙一般是有多远跑多远，自己就把自己往傻小子的位置上推，这一次，算是跑不了了。

    林雨裳对于大青山的能力还是相当了解的，就算比艾米略有不足，那也是在某些特殊领域的，讲对战争的把握，两人充其量也就是平分秋色，不爱说话的人往往心细，说不定大青山这个闷头葫芦比艾米还强上一些，想到大青山可能会有的表情，林雨裳像艾米一样露出了小狐狸才会有的笑容。

    贼大胆的女孩想着想着就发生了性别错乱症，紧接着就把自己放在了足以和艾米平分秋色的位置上，看着最近的敌军从身边数十米处走过，再次小声地给自己加固了隐形术，继续向营地里摸去。

    一队队高大的披甲士手持狼牙棒巡视着，在正南的小路上，还有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不断答复着口令从远处进入营地，不断有20人一组的巡逻队顶着树上的残雪进入密林。

    达海诺的部队。林雨裳立刻猜到了答案，在法诺斯军队中或者说在西帝君阵营中，也只有这个老将才会把军队这个战争工具发挥得这样淋漓尽致，其他的像修达、诺顿这样的军官，多数还停留在匹夫之勇这个层面上，就算雷诺尔这样的神龙骑士在战争指挥造诣上与达海诺相比差的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此时，林雨裳距离法诺斯大工地仅不到百米之遥了。

    就在这时，出了事情。

    在魔法领域中，有着相生相克的说法。6系魔法师能够释放隐形术，却无法探查到其他法师释放的隐形魔法也无法为其他人加持这种魔法；神圣系牧师无法释放隐形术，但却能用加持开眼术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查出隐形后的人。

    刚才，嗅觉灵敏的兽人们返回大营一叙述密林中的异味，达海诺立刻就猜出了缘由。以达海诺这样的身份和胸怀，这事可理可不理，既然要攻城，眼前这些器械早晚会被敌人知道，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在达海诺用兵中更讲究王道，多正少奇，战争最终还是靠实力取胜。为了一两个隐形的小斥候，就大张旗鼓地派出成千上万的军人去搜山，那敌人还不得高兴死，肯定三天两头往这边派斥候以消耗军队的机动性。

    只是，老元帅又担心万一这几个小斥候肩负着更高一层的使命，比如杀个军官、放个火，这就麻烦了——实话实说，大青山是没有下派这样的任务的，只是，眼前这个小斥候连艾米都不怎么放在眼中，就更没把大青山当那么一回事，而且在林家大小姐的眼里，杀个把主要军官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莹就射伤了达海诺，身为高级魔法师者总不会比不过一个刚行成年礼的精灵女孩吧。

    为了保险起见，元帅还是让牧师团给最内层的防御力量加持上侦测隐形的法术。

    法术刚刚加持上，立刻就有人发现了林雨裳——本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的，因为被开眼后，在千军万马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不细心的人尤其是像半兽人这样粗心的大家伙不可能一下子发现。但是……关键是林雨裳可是一个大美女呀……正在青春发育期的少年半兽人们被古板的老头子达海诺管教得连营地都出不去，范子爵又去参加封龙了，送梅毒大礼这样的事情其他帝国军官还干不出来，兽人士兵们身边除了男人还是男人，连中性人都看不到一个。现在突然发现了身边有一个美女，所有被开眼的半兽人口水滴答滴答淌成了万里长江：“嘿嘿……美女……嘿嘿……美女……”

    旁边没有开眼的兽人们立刻跳着脚向四外张望：“哪儿呢？哪儿呢？”

    在美女的诱惑下，半兽人迟钝的大脑也开了窍，立刻明白自己没有看到美女的原因，2米多高的半兽人蹲下来，露出黄色的牙齿，冲着牧师们龇牙咧嘴地笑着，把怀里仅有的几个紫金币掏出来塞给牧师：“开眼，美女，嘿嘿……”

    还好，牧师团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神职人员，虽然不能做到清心寡欲，但是在半兽人这样最虔诚的信徒面前，还是要装出类似的境界，牧师们强忍着四处看看的欲望，给眼前的半兽人们快速加上魔法，顺便快速把紫金币装到自己口袋里——释放魔法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总需要补补身体是不是？拿点儿身外之物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吧。再说了，就算神也有欲望啊，要不神总爱说，金无足赤，神无完神，这样并列使用的词汇，说明神也很在乎金子的成色，身为低级神职人员，还是有义务响应神的号召的。再说，美女当头却看不成，总要有些精神损失费吧。阿弥陀佛，善良无比的牧师们一边收着钱一边低声开导着自己。

    林雨裳发现很多人在向自己看来，接着就看到在暮色中不断闪现的白色神圣魔法精灵，女孩当然知道被发现了。如果是一般的女孩，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掉头进入密林。

    关键是林雨裳是一般的女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啦。纤弱的小手从背后抽出了褐色的魔法杖，暗红色的魔法水晶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红色光晕。

    半兽人们看着女孩曼妙的身躯无风自舞，刚以为是露天免费演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小火球就开始射向了四周。林雨裳可是接近大魔法师实力的1级火系魔法师，这种最低级的火系魔法已经熟练到根本无须咏唱就能像雨点一样快速发射。火球术的魔法攻击性极差，杀死个兔子估计都得发10个8个才行，不过用来放火就太适合了。黑色的烟雾很快在林雨裳周围100米左右的范围全线升起。

    啊？这样漂亮的女孩竟然有着这样的不良爱好……所有的半兽人们都惊呆了。

    “快抓！抓美女……啊……不……抓奸细！”轮值的法诺斯军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身先士卒地冲在了最前面。

    林雨裳嘴角露出了笑容，转身向密林跑去，一边跑还一边从怀里掏出自燃粉包，在空中一包包抖开。

    小佣兵团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早起锻炼，女孩也不例外，红色的身影无视着脚下被砍断的树桩，在白色雪地上快速扑向了密林，人高马大的半兽人们越追离女孩反而越远。

    几个人类百人骑士队被轮值军官用红色的令旗调动了，骑士们跟着自己的百人长，身子紧紧贴在马背上，上一冬的残雪被无数马蹄扬撒得漫天飞舞。

    林雨裳听着身后响成一片的马蹄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几队骑士从几个方向包抄了上来——人的速度终究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战马。

    召唤幻兽需要时间，更麻烦的是，在召唤幻兽的同时，幻兽骑士必须保持一定姿势当然就不能奔跑了。还好，林雨裳身上还是有一些比较实用的小道具，女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卷轴一被撕开，在天空中立刻出现了金色的闪电，跳跃的闪电追逐着林雨裳不断落下，女孩已经完全放弃了隐形，娇弱的身体顿时被闪电缠绕，女孩的速度骤然加快，甚至已经可以和奔马相比。

    英雄气概？牧师团中传来惊呼，这样的神圣咒言只有转职之后的牧师才可以使用或者封印。看来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细作。

    ……

    与此同时，达海诺大营里的火焰势头越来越大，恰逢日落时分，山区的风从上向下刮，寒冷的风裹着滚滚浓烟，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地湮没过去。

    营地正中的帅帐里也传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10多个军官多数红着眼流着泪跑了出来，达海诺没有想到这个小斥候竟然这么大胆，老军人低声和身边的两位军官说了几句。

    两个中年军人从怀里掏出了小小的笛子，放在嘴边用力吹动……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中云层开始急速翻滚起来……

    在《阅微百科》的记载中，早期的神圣系魔法同样拥有强大的攻击力，没有任何同期资料表示这一系魔法在攻击力方面不如其他系魔法。

    奇怪的是，从依附光明神后，神圣系咒言的魔法攻击性大幅度降低，即使是顶级状态的高级神圣系牧师，在1对1的战争中，十之八九会败给大魔法师或者是魔导师，尤其是一旦对召唤了兰达这样的战场噩梦。

    但是，对于亡灵族生物，神圣系牧师却有着超乎一切的攻击性。

    所有带着死亡气息的生物，注定会被神圣系牧师克制，不用说圣言这样的大型神圣魔法，最低级的牧师随后释放一个类似月光术这样的群体治疗魔法，银色的魔法光波落在普通人的身上，伤口立刻开始收拢，人体机能开始恢复。但是，同样的光波落在了亡灵一族身上，就像把水泼洒在棉布上一样，所接触的地方在转瞬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神圣系咒言魔法攻击性降低后，牧师中拥有大智慧者开始尝试另辟蹊径——通过辅助性咒言提升自身基本属性，在咒言有效时间内，牧师们甚至拥有了超越战士的物理攻击。

    ——《阅微百科·补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