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南京工作难找
杨晓军说，“我跟我太太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已经把西二旗的房子卖了三百万，然后，我们马上就要回东北老家农村去生活了。” 所有人，“……”。 杨晓军笑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很震惊，但我们算了一笔账，我们老家盖一栋三层别墅才三十万元，我打算拿这三百万，回家盖两栋别墅，一栋给父母，一栋给自己，农村空气好，环境好，剩下两百四十万做生活费，我觉得以后我跟我老婆都不用那么辛苦上班了，在农村吃香喝辣两百来万也能够活一辈子了，工作太累了，干够了，天天那么辛苦的过日子，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城里孩子学习压力还大，我们一家三口就想回农村隐居、安逸，什么活都不干，过上闲云野鹤、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大家听完杨晓军的讲述都没有吭声，看大家迷茫的表情，似乎大家都在脑子里去想象那个画面，闲云野鹤、世外桃源，到底是个啥样的生活啊？真的靠谱吗？ “那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姜西开口问杨晓军的爱人。 杨晓军的爱人笑着说，“我们家都是我老公做主，我听他说下来，也没觉得不好，去农村生活不上班，每天没压力，悠闲着过日子，想想也挺开心的，哈哈，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姜西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们这个决定，还是有点冲动了，孩子的教育是个问题。” 杨晓军说，“我们对孩子期望没有多高，只希望他将来压力小一点，随便能考个大学就行了，将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不用赚太多钱，只要他开心、快乐就行，反正我们给他攒下家底了，他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至于教育方面，我跟她妈都是正规本科毕业的，教他应该没问题，我想他考个普通大学应该问题也不大。” 其他人都不吭声，只有姜西还很执着，“我真的觉得你们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免得以后后悔啊！” 杨晓军说，“不考虑了，我们已经为这事纠结三个月了，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都说得这么肯定了，姜西便不再说话了。 饭局结束时，大家握手、拥抱告辞。 周强抱着我说，“我肯定不会离开北京了，你们离开北京，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当我心情郁闷的时候，都没地方找精神慰藉了，不过，你到了南京，要是经常给我打电话说说你跪搓衣板儿的心得，那我就会开心多了。” 我一把推开周强，“滚一边儿去，我从来没跪过搓衣板儿。” “对，你都是跪键盘的。”周强睨着眼看我笑。 我，“……”，我心里想，姜西只让我跪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舍得让我跪，但是这话，我还是不说比较好。 其他人都笑。 陈立新过来跟我拥抱了一下，“我也会想念你的，不过还好现在高铁方便，等以后想聚了，随时还可以聚。” “嗯！是的，立新，我祝你一切都越来越好！祝你那颗爱国之心永远保持着，这样你就永远是我们的标杆和榜样，就算我们做不到你那样，但至少，时刻提醒着我们，在中国，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我们不能成为那独当一面的国家栋梁，但至少我们可以做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其中一根渺小的柴！” 陈立新笑着说，“如果每个人都是你这样想的，那中国不想强大都难，毕竟，就算每个人都只是一根渺小的柴，我泱泱大国十四亿人口，如果凝聚起来，能把整个世界都燃起来，我相信，中国总有那么一天的。” “我也相信！”我心里是真的相信的，别问我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程科对我说，“我在温州，到南京还比北京更方便了，以后有空我们会经常来找你们玩儿的。” 金丹抱着姜西，“如果我心情郁闷了，就会去找你的。” “好啊！欢迎常来看我们。”姜西回抱着金丹笑着说。 其他人也依依跟我们告别，同时又跟杨晓军告别，他们都觉得，杨晓军这一回东北老家，恐怕再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杨晓军说，他想我们了会来看我们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觉得这一次散了之后，下一次就又会少几个人，而真正能一直保持联系的，就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 最后剩下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和程科一家四口，金丹今天专门开的是商务型别克gl8，可以坐六个大人，金丹带着孩子们先上了车，我和程科在最后，姜西刚准备要上车的时候，突然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程科！是老天在帮我吗？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啊，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们三个同时回头，看到了程科的前妻。 原本长相娇艳的五官，如今皱纹已经隐隐出现，头发不再有型，不再靓丽，面色灰黄、暗淡，似乎这五年，程科坐牢受折磨，她也经历了风吹雨打地洗礼。 “这么巧，在这里遇到！”程科淡淡地回应，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程科，你为什么躲着我”？ “每个月你不是在我妈那里探视到女儿了吗？我不认为我们是有必要见面的关系，说实话，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没有一见面就扇你耳光，我已经觉得自己很男人了，你还想企图什么？” 程科前妻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程科，我知道我当年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心里很难过……”。 “你是愧疚还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所以才难过？如果你过得幸福，你会顾及我的感受吗？” “我会……” “你觉得我会相信？刘淼，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程科以前在你面前看起来傻乎乎的，任你揉搓，你就真当我程科是傻子了？刘淼，我爱你时，你是至宝，我不爱你了，你连粪土都不如。” 话落，程科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要上车。 结果令我们大家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刘淼竟然直接跪在了程科脚下，一把抱住了程科，哭着喊着说，“程科，我求你了，求你原谅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忘不了你，忘不了跟你在一起开心的日子，你出狱之后，我每天都能梦见你，呜……”。 “我也忘不了你刘淼……” 程科这话让刘淼一瞬间双眸闪出希望的光芒。 只是程科的下一句，又把刘淼打入了地狱，“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伤害，忘不了那个我曾经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亲手往我的心上插刀子……”。 “程科……”刘淼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还是致命的那种！” 话落，程科想要踢开刘淼的手臂，可刘淼却跪在地上抱得死死的。 “不……程科，我知道我错的离谱，但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当年我跟着你的时候，你也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我们的爱情是那么美好的……”。 “那么美好的爱情，是你亲手打碎的，我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走向悬崖边沿，而你，却亲手将我推下悬崖，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有好结果吗？” 刘淼显得有些焦急，“我说了，我知道错了，你现在已经过得很风光了，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们有孩子啊，孩子当然是跟亲生父母在一起最好，你忍心让孩子缺爹少妈吗？” 她这样说，程科的嘴巴都快被她气歪了，他已经无语，不想跟她废话，他抬脚又要走，结果刘淼又死死地抱住他，“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抓着我的丈夫干什么？”突然的，金丹从车上走下来了。 刘淼一愣，看向金丹，我以为她会心虚地松开程科的脚踝，结果她抓得更紧了，还恶狠狠地瞪着金丹说，“是你勾走了程科？” 金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你杀死了你的爱人，我拯救了他，还把他变成了我的爱人而已。” “我没有，我没让程科去犯法坐牢，他是因为坐牢想不开才自杀的，夫妻离婚、复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可真能狡辩，我心想。 “哼！”金丹冷笑一声，“好吧，按照你这个思路，夫妻离婚不复婚，不是也正常的吗？谁规定的夫妻离婚就一定要复婚，更何况，我跟程科已经结婚了，你不是不知道，你想当小三吗？” “我不是小三，你才……”。 “你还不够资格！”金丹一脸居高的姿态，看向刘淼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只底层的蝼蚁。 刘淼不服，“你什么意思”？ 金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是身价几千万的企业家，并且现在是程科的合法妻子，你觉得你有资格当第三者？程科是脑袋里面进水了，还会去跟你这个在外边搞烂了的破鞋和好如初？” “你……”刘淼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还是程冉冉的合法监护人，当初你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把她交给了程科家里，你现在还有x脸利用孩子？” 刘淼被金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她那一脸震惊的样子，怕是也没想到金丹这么大来头。 我以为，一般的女人，都这样了，明知道自己跟人家是云泥之别，应该安生了吧？ 结果，她见程科又要走了，她立刻又死死抱着程科的腿大喊着，“程冉冉，程冉冉，是妈妈，是妈妈来了，你快出来帮妈妈留住爸爸啊！程冉冉……”。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程冉冉小朋友在车里听到了，立刻开车门下车，她比江东西大一岁，已经很懂事了。 那是她的妈妈，虽然她妈妈没有一直陪着她，但也会一个月来看她一次，她跑到她妈妈的身边抱住了她。 “妈，你怎么在这，你这是干什么？” 刘淼说，“冉冉，你快帮我劝劝你爸爸，让他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才是你的亲妈，别人再有钱也不会比我更疼爱你的，你快劝劝你爸爸，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程冉冉看着她的妈妈，伸手给她妈妈擦了擦眼泪，这让刘淼感动的流下了更多的泪水。 然而，程冉冉说出来的话，是令我们大家都没想到的。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爸坐牢的那五年，你从来都没说要跟我和我爸在一起的，那时候，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没有怪过你，我觉得奶奶对我挺好的，每个月跟你这个亲妈见一面，也挺好的，而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也觉得挺好的，那是你的选择……现在金丹妈妈成为了我的妈妈，虽然她是我的后妈，但她在努力对我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像最近这几个月这样快乐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你去找别的男人过，我们每个月依然见上一面，这样还是挺好的啊，我都已经习惯这样了……”。 “你在说什么呢程冉冉……” “啪！”的一声，刘淼因为气急败坏，给了程冉冉一个耳光。 程冉冉“啊！”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脸，随即一把推倒了刘淼，大喊着，“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从小到大你为我做过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样，真是自私的让人一点也不想要你这个亲妈！爸，我们走！今天她打了我一个耳光，以后一个月跟她见一次面我也不要了，她没资格当我妈，连金丹妈妈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程冉冉说着拉着程科上车了，小孩子其实特别简单，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够好，她的感觉是最直观的。 金丹因为珍惜程科，所以爱屋及乌，努力对程冉冉好。而刘淼为了找回程科，找回自己的幸福生活，使劲儿地利用程冉冉，两相对比之下，即便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也能分清谁好谁坏。 程科和程冉冉、金丹上了车。 我和姜西也打算上车，结果刘淼又拉了一下姜西。 她哭着说，“我们曾经一起吃过饭，聊过天，曾经一起那么开心过，你们帮我劝劝程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回到他的身边，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改好的，求求你们了。” 姜西推开她的手说，“如果我是你，我都没脸出现在程科面前，更何况，你明知道他都已经再婚了，还纠缠不休，这一点，实在是没有道德心，也没有羞耻心，到最后，连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瞧不起你，何必呢，好好收拾收拾……” 姜西说着，给刘淼理了理褶皱的衣服，又帮她掖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重新找个男人，过新的生活去吧，只是这一次，结婚前，把眼睛睁大了，确认好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结婚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多体谅、多宽容，只有这样才能幸福！” 说完这番话，姜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跟着她一起上车了。 金丹一踩油门，车子从刘淼身边驶过，我坐在车里，看到刘淼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还不甘地哭喊着。 “程科，我真的知道错了……呜！” 车子走远了，金丹脸色不太好地问，“她为什么跟他二婚的丈夫离婚了？” 程科平静地说，“听说是因为现在消费高了，他丈夫一个人赚钱不够养全家人的，让她出去上班赚钱，结果因为她多年没出去工作，现在年龄也大了，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最后去做了保险销售员，可是三个月下来，一单都没签成，他丈夫嫌她没有用，跟她大吵了一架，两人就去离婚了。” 程科说完，车内没有人出声，似乎孩子们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也没有人调皮了。 到了我家门口，我们一家三口下车，他们回酒店去了。 等我跟姜西都洗漱好，躺到床上之后，我以为她还会跟我谈谈刘淼的事，结果，她开口笑着说，“规划一下我们去南京的事吧，南京的工作你搞定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下个月就搬家了。” 我笑着说，“我领导答应我下个月把我调到南京去。” 她说，“哇，这样省了好多事啊！不用重新找工作真是太好了。” “是呀！果然像你说的，好人会有好报的！”我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她吻了一下我的下巴，“那安心睡觉吧，亲爱的东！” 我，“……”。 “结婚这么多年，我都好久没听到你管我叫那一声亲切的‘东’了，还哪睡得着啊？” 姜西笑着说，“严打时期，只能纯睡觉，并且要纯睡觉到完结为之，亲吻也能免就免，拉拉小手，捏捏包子脸勉强可以过。” 我，“……”。老婆，你好皮！ ………… 之后的一个月，我们一家三口回了一趟南京，先把我们的户口落好，落户口的一些手续需要本人到场，后续的手续都是姜西一个人跑。 户口落完之后，姜西便开始给江东西跑学校，经过多方周折，才终于联系到了我家房子学区的学校相关负责人。 负责人说了一堆转学难的废话，很明显，是有所暗示的，可惜他遇上了姜西，从头到尾姜西都给他来了个装傻充愣。 姜西说，去之前她查了相关政策，学校是有责任给符合条件的学生转学的，如果负责人刻意为难，她可以投诉，所以她不想惯他毛病，但也不得罪他，他最终按规定给办了。 南京校方出具了接收证明，还要到北京这里开转出证明，然后还得在网上转学籍，等待十五个工作日的确认。 转学是最大的事，转学的事基本搞定了之后，姜西就开始收拾家。 我知道搬家收拾东西很累，可我因为加班也没帮上她什么，所有东西都是她一个人收拾的。 等收拾完了，她还联系了异地搬家公司，跟人家砍了很久，谈好价格，把北京我们用的所有东西，包括一根筷子都拉走，一共六百块钱送到南京，从南京转换点送到家里，再跟南京方的物流公司单算，说是大概四百块钱。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我的工作调转了，结果，我的工作却出差错了。 原本答应调我去南京的领导，突然离职了，换了新领导。 我找新领导说这件事的时候，新领导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首先，答应你这件事的不是我，其次，我现在没感觉到南京那边需要从北京这里调员工过去，所以，我不能对这件事负责，你要是一定要去南京，那你就得自己辞职。” 这件事让我陷入了深深地为难中，孩子的学转好了，姜西甚至把我们家的房子都租给了中介公司托管了。 晚上我回家跟姜西商量这件事，姜西想了想说，“我们还可以拖半个月的时间，你利用这半个月时间努力发简历找南京的工作，南京，我们必须得去，孩子大了就转不了学了，孩子的学业最重要。” 我说，“行，就这么办！” 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广发简历，只是，南京啊，毕竟是二线城市，工作机会真的是比北京少太多太多了。 南京的it大公司很少，我基本已经不挑公司了，所以大小公司简历都发了，然后，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一家公司给我回应。 我家北京的房子跟租赁中介签的合同马上到了腾房日，我和姜西的压力有点兵临城下的感觉。 姜西看出我压力大，还安慰我说，“不怕，我们还有几天时间，说不定明天、后天就会有消息，万一没消息，我就跟江东西先搬去南京，等你慢慢骑驴找马，找到了，你再来南京。” “这样怎么行呢？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又搬家，又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我怎么能放心。” 我在心里暗自咬牙，一定要找到新工作。 大概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在临行前的第三天，还真有一个南京的公司给我回了电话，并且进行了电话面试。 那是一家小公司，领导的语气特别好，在跟我聊了一些专业性的问题之后，他便直接表态说，“哎呀，我们就急缺你这样的人才啊，你能快点来上班吗？” 我立刻说，“可以的。” 谈得特别开心，谈到最后，那个领导才问我，“你这边的薪资要求是多少？” 我说，“我现在在北京是年薪税前三十万，你这边能给我同样的工资就可以。” 电话那头的领导愣了一下，随之笑了笑说，“哈哈哈哈，我们这个小庙，恐怕养不了你这条大鱼啊，我是你领导，我到现在还没有你工资高你呢，你要是愿意来，我们最多能给你现在工资的一半。南京是一个很奇葩的城市，消费水平不比一线城市低多少，但是工资水平却比一线城市差远了。” 当时我就感觉，我满怀着希望与热切的心，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就凉透了。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那种感觉，当你每个月赚一万块钱的时候，新工作给你一万五，你就会很开心，很满足，可你原本赚三万块一个月，新工作给你一万五，心理上，真的是很难接受的。 并且，我们it行业的工资，每换一次工作的工资涨幅，是根据原工资基础往上涨的，如果我这次答应了这个工作，等于我的人生又倒退了一半，未来如果我再跳槽，要求涨工资，又是按照年薪十五万的基础去涨了，这简直是对我职业生涯全盘打翻性的打击。 去，还是不去，又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有时候我发现，人生啊，似乎就是一个选择接着又一个选择，不管是选择情侣，还是选择工作，而哪一步走错了，都将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跟姜西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