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后会有期
众人落座。 贺老爷坐在最上头,他左手边是贺夫人,右边是林漳天,林漳天身旁的是白云露。 吃完晚饭后,林若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朝贺寒煜使了个眼色,贺寒煜点点头,朝某个地方打了个响指,暗处的人比了个手势,表示收到。 “啪嗒”一声,灯关了,整座餐厅都笼罩在夜幕中,只有点点来自对面建筑楼的霓光投进来。 “怎么了?灯怎么突然灭了?”最先开口的是贺夫人,“老头子,你在吗?”贺夫人朝隔壁的位置摸索着。 贺老爷一把抓住她的手,温声道:“约莫是跳闸了吧,阿蓝,你别慌,我在呢” 贺夫人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若……若汐,这是怎么回事啊,灯怎么突然灭了?”白云露问身边的林若汐,声音里带着点不自觉的颤抖。 林若汐安抚性的拍了拍白云露的后背,安抚道:“妈,你别担心,应该是跳闸了,等一等就好了。” “对啊,云露,你别怕,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以前……”身旁的林漳天也出声,但又想到什么,就噤了声。 就在这时,众人面前的屏幕突然就亮了,这当然是林若汐和贺寒煜精心准备的微视频。 “若汐,这是什么?”白云露有些好奇。 林若汐笑笑,“妈,你就看下去吧。” 说起来,这也是林若汐第一次看这部微视频,虽然贺寒煜昨晚就拿回来了,但他死活不让她看,美其名曰“保留惊喜”,林若汐也抢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屏幕上,一条蜿蜒细长的河流穿过整个古镇,细雨蒙蒙,悠悠的小船驶过,河面上泛起柔柔的清波,旧式四合院鳞次栉比,绿瓦红砖错落有致。 青石板的小巷一眼望不到底,烟雨扑朔,人影迷离。古石拱桥上,一名袅袅娜娜的女子撑着油纸伞缓缓走上桥头。这自然是林若汐。 “小姐,你的扇子掉了。”身后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 林若汐撑着油纸扇转身,女人双瞳剪水,明净透彻,灿若繁星,男人眼眸漆黑深邃,宛若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两相对视,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一颗石子,在两人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贺寒煜身着一袭灰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把扇子,缓缓走近。 “喏,小姐,你的扇子。”贺寒煜的嗓音温润,充满暖意,仿佛三月的春风。 拿着扇子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白云露”从“林漳天”手中接过扇子,脸腮微红,白云露向来性子爽朗,对男女之事并无太大感觉,这倒是第一次对男人脸红,她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软糯和清甜:“多谢先生。” “在下林漳天,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白氏云露。” “那,小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林漳天”和“白云露”同时转身离开。 林若汐不得不承认,贺寒煜确实是个很好的衣架子,灰色的长袍,很显的人迂腐,但穿在贺寒煜的身上,刚刚好既敛去了锋芒,却又不显得迂腐。 而且贺寒煜找的后期团队真的是很专业了,刚刚那个回眸,就连她自己也被惊艳了几分。 黑暗里,林若汐扭头去看白云露。 视频才刚开始一点,白云露就已经泪水涟涟,白云露其实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她很爱林漳天,现如今,看到视频,自然也想起了从前。 再看林漳天,他的表现虽然没有白云露那么明显,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怀念。 林若汐心里暗喜,看来她的计划还是有用的。 视频继续播放着。 “小云,最近街上很流行西洋人的长裙,我琢磨着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所以我特地找人定制了一件,作为你的生辰贺礼,希望你喜欢。”“林漳天”手中捧着那条红色长裙,含笑看着“白云露”。 接下来就到求婚那段了,不知道为什么,林若汐感觉脸上一阵燥热,她舔了舔嘴唇。 “白云露”换上那条红裙,和同样换上西装的“林漳天”来到了郊外的花田。 “林漳天”单膝跪地,看着“白云露”,眼神深情而又缱绻,仿佛眼里只剩下“白云露”一个人。 他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低沉:“云露,嫁给我好吗?我可以许你一辈子的柴米油盐,让我一辈子都照顾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至死不渝。我们一起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从此以后,晨钟暮鼓,安之若素,好不好?” 当视频里的贺寒煜缓缓说出这句话时,白云露终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林漳天脸上的泪痕也隐隐约约,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白云露的后背。 林若汐看着很是动容,眼里湿漉漉的,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林若汐猛然扭头,正好对上贺寒煜的眼睛,贺寒煜看着他,慢慢握紧她的手,最后十指相扣,林若汐起初挣扎了一下,但发现挣扎不开,只好任由他去了。 视频里的最后,是贺寒煜读的独白。 “听闻小姐治家有方小生愿闻其详。” 林若汐看着视频,突然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在嘴角,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谁。 她的心,突然间就乱了。 灯光突然亮起来。 林若汐像碰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立刻松开和贺寒煜十指相扣的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那嫣红的耳垂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看向白云露那边,白云露此刻正依偎在林漳天怀里,不断地小声抽泣着。 林若汐高兴的笑了笑,看来白云露和林漳天复合有戏不枉她和贺寒煜花了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了。 贺家二老也颇受触动,两人眼里都有点点泪花闪烁。 贺太太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颇为感动地看着林若汐说:“若汐,你和寒煜辛苦了,拍这个视频很不容易吧。” 辛苦吗?确实。 贺寒煜拍开头那段的时候,桐镇恰好在下雨,但是他却坚持没有拿伞,硬是淋着雨说完了那一段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