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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清冷的月光从窗口斜洒进来,迦离只能模糊看到路修斯被枪套勾勒出的挺拔线条。假设能够隐去身形的郁风能够轻而易举解决两个保镖,那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们则彻底陷入了劣势。 在黑暗中,迦离听到墙角发出一丝微小的咔嚓声,好像是谁踩到了被打碎的瓷器,路修斯瞬间向着那方向连开数枪,高斯枪使用能量弹,没有弹药用尽之虞,可以尽情射击。 室内又安静下来,只存两人紧张的呼吸声,令人窒息的一阵静默之后,房间另一侧又传来声响——那是鞋子踏在水上的声音。 路修斯一声轻笑,却没有射击。 一阵耀眼的电流短暂地照亮了室内,迦离看到郁风双持黑色匕首,踩在花瓶流淌出来的水中,却不能踏出一步。 “呜!!!” 亮蓝色的电火花窜出水面,郁风被被电流牢牢锁定,想必十分痛苦。迦离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路修斯好像失去理智一样到处扫射,原来是计划用碎片和水流捕捉敌人的踪迹。 “寂灭吧!亵渎者!” 路修斯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后,他发现手中的武器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牢牢捏住,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陆巡单手卡住扳机,挪开枪口,短暂较劲后,空手从路修斯手里夺下武器。 滴答,滴答,液体不断滴落的声响。迦离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在室内蔓延开。 ‘小心血光之灾。’——陆巡抽到的纸条上这么写。 第13章 血光之灾 迦离感觉自己脸上暖洋洋湿漉漉的,无意识地摸了一把,满手血腥。 “小陆啊,你可别死啊……” 陈老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小货车一路颠簸,带着重伤的陆巡奔向学校。深海学院的医务室是岛上唯一的医疗诊所,只有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但此时也没有其他选择。 “不着急,应该死不了。”陆巡喘息着说。 不知道路修斯那一枪打在哪里,只看见陆巡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还溅了迦离一脸。大概是不想引起恐慌,伤者本人格外镇定,更显得其他人惊慌失措。 当时枪战的巨响此起彼伏,陈氏夫妻吓得魂不附体,根本不敢靠近去看,得知迦离也在屋里,陆巡只身进去阻止战斗。 “那个金发的家伙搞什么鬼?拍电影吗随便跑到别人家乱开枪?”伤口应该很疼,陆巡咬牙切齿地发问。 迦离非常愧疚,说:“路修斯是我哥哥的朋友,今天是来找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郁风打了起来。不过他很有钱,肯定会赔偿客栈的损失。” “重点是这个吗?!这把枪,没有保险,也没有弹仓,这是什么黑科技?”陆巡夺枪后就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生怕枪手再次发疯。 迦离老实回答:“是路修斯家的实验室研发的高斯枪,充能用。” “他们打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就路修斯说郁风是异教徒,郁风说我和哥哥是双胞胎,我说不是,然后路修斯很生气就不许我跟郁风说话。” 陆巡只觉得一阵眩晕,不知道是失血导致还是被她奇怪的脑回路气到。 深夜拍开医务室的门,一股酒气扑面窜出,木村医生顶着一头乱毛,不满地嘟囔着:“最好不是止疼片就能解决的事……” “重伤呀!是重伤呀!”陈老板手指哆嗦指着血人一样的陆巡。 木村的惺忪睡眼一秒切换到冷静,迅速把伤者让进医务室,开了诊疗灯。 一边用剪刀剪开陆巡的衣物,木村问:“这个出血量,你不晕?” 陆巡摇摇头:“还行,可能我比较壮。” “不是壮不壮的问题……”在医生手中,浸透了血的卫衣变成几块破布落地,露出肌肉起伏的矫健裸背。 不幸中的万幸,路修斯那一枪从腋下擦过,没有正中,但也造成一大片血肉模糊,白惨惨的肋骨露出来一截。 木村英夫愣住了,陈老板焦急地搓着手问:“医生呀,您看需不需要送出去急救?要的话我赶紧打电话联系直升机呀!”也不怪他不淡定,岛上的医疗设施很难应付急诊。 木村叹了口气,深为遗憾地说:“可惜,你们来晚了。” “来晚了?!”迦离跟陈老板异口同声地惊叫,“会死吗?!” “来早点还可以急救,现在已经基本止血收口了嘛。”木村恢复了那副没干劲的懒洋洋模样,这个转折让陪同家属们差点断气。医生口头抱怨,却也没有停下,手脚麻利给陆巡清创消毒。大概是深夜被叫醒的起床气,他下手很重,陆巡皱着眉嘶嘶抽气。 “真是的,出了事不赶紧送来,这伤口看起来都三四天了,不怕感染得败血症吗?!” 迦离连忙分辩:“不是的!刚刚才受伤,我就在旁边,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木村低头看看地上的血衣碎片,心里也犯嘀咕。这并不是干涸的血迹,色泽气味都是新鲜的。但比起因为惊吓脸色苍白的女孩子,和蜡黄的陈老板,伤员倒算是气色最好的。 遮挡视线的血浆擦掉后,迦离发现陆巡的伤口确实比她想像的小许多,皮肤边缘已经干燥收缩,这让她开始怀疑刚才的记忆了。 “今天是十月十五号吗?”她怔怔地问。 “你利他林吃多了还是抽了□□?”木村不耐烦地说,“当然就是十五号了!到底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