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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一身灰扑扑的朴素法衣,竟真给这位曾经雍容华贵的大炎长公主衬托出了几分淳朴的感觉。 因为勤加练习沈云破所教的功法,她的腿脚比先前利索了一些,眼里也能多瞧出点东西了。 加上这两个月对环境的熟悉,如今在院子里已经能活动自如。 她不许别人额外给她送东西,但沈错送来的都是沈云破种的菜,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收。 沈错知她的喜悦与热情大半是因为自己背的那筐菜,冷哼道:“是啊,姑姑让我来给你送菜。” 柳容止难掩喜色,忙问道:“云破她好吗?” “姑姑都能种出菜分与你了,能不好吗?” 沈错可不想给柳容止透露沈云破的消息,能给柳容止送菜已经是她孝心的极限了。 柳容止绞着手指,面露局促:“你说得对……啊,你要进来坐一坐吗?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我赶着回去和胭脂一块儿吃晚饭。”沈错见柳容止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踌躇模样,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冷冰冰地道,“估计之后我不会来了,姑姑说她明日就离开此地,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菜了。” 柳容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一会儿都像没反应过来沈错说了什么一般。 沈错发现自己竟有瞬间心软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这个坏女人就是在用苦肉计,姑姑都没动容,她却是心软什么? 万幸姑姑明日便要离开,她之后也能不用再来见柳容止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沈错不想再被她扰乱心绪,转身便想要离开,柳容止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拉住沈错。 “等一等无妄,我有东西给你。” “哼,我可不会帮你转交东西给姑姑。” 沈错下意识便以为柳容止又要耍什么手段,柳容止却连忙道:“不是给云破的,是给你的。你姑姑走后你一定也不会再留在此地,母亲有东西想给你,你且等一等。” 她说完便匆匆朝屋里走去,沈错本想让她别忙,自己不想要,见她摇曳瘦弱的背影,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算了,反正都是最后了,便顺着她一次又如何? 柳容止很快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红色的护身符。 “这是我帮你请的护身符,我听景城说你要为大炎绘制地图,一路上必然诸多艰险,希望这符能帮你逢凶化吉。” “本少主武功盖世,谁能威胁到我?”沈错昂起脸来一脸不屑,垂眼看着她手里的两个护身符道,“怎么还有两个?我不都说了不会帮你送给姑姑了吗?” “另一个是给胭脂的。” 沈错一听,立时便伸手接了:“难为母亲一片心意了。” 柳容止露出欣喜的笑容:“母亲没为你做过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今后一直祈求你……你们的平安。” 沈错「哦」了一声,见她似乎真没有打算问自己姑姑的事,心里又纠结上了。 幸好柳容止看不清她的脸,否则大概就要看到她变化莫测的表情了。 “那……那没事我就走了。” 柳容止点了点头:“我这里粗茶淡饭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便回去吧。” 沈错长眉扬得老高,确定柳容止完全不关心沈云破要去哪儿,不知为何竟生起气来。 “哼!” 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出了门后却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乍见屋外有株大树,伸手一掌拍在了树干上。 “坏女人,我看她也没那么在意姑姑,我倒是为她操什么心!” 她发泄完后心情稍好,哼哼唧唧地离开了村庄。 沈错走后,柳容止呆呆地在原地站立了许久,直到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巨响,她才惊觉自己竟就这么站着发起了呆来。 沈云破明日便要离开,她虽然早已想过这个可能,心里却希望它一直不要到来。 柳容止心中自嘲,然而比起伤春悲秋,此时那声巨响更令她在意。 出门一查看,发现竟是院外的一株大树不知为何碎裂开来,方才便是其轰然倒塌的声音。 幸好树冠朝外倒去没有损坏了院墙,柳容止想起沈错离开时隐约的怒火,猜测大概是她所为。 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没办法处理这颗大树,柳容止便只能暂且不去管它。 沈错送来的蔬菜还在院中,这是她最后一次吃到云破亲手种的菜了,一定要好好保管。 柳容止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沈错送来的菜妥善放置好。 然而当她想要准备晚饭,洗菜淘米的时候才发现水渠里的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停止了流动。 水渠里引得是山上的溪水,通过架设的中空竹管流下,没水要么就是上游溪涧干枯,要么就是竹管损坏。这几日刚下过雨,水源该是没问题的。 柳容止想到了那棵倒塌的大树——好像竹管有一部分就是架设在那上面的。 “唉……” 柳容止不禁面露无奈,也不知这个女儿是有心还是无意。 当然,不管沈错有心还是无意,她现在都要解决水的问题。 水渠里剩下的水只够做几顿饭的,更何况她还要洗衣洗漱。 看守被她赶得远远的,大概不会那么快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再说就算察觉到,也没办法立即修好引水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