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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子……去、去找沈掌柜。” “姐姐?姐姐?” 虎子听姐姐说了最后句话后就没了声音,时不知如何是好,哭了会儿想起姐姐的话,握着拳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虽然因为家庭的原因性子有些懦弱,但脑子不笨,知道姐姐那句话是让自己去向沈掌柜求救,迈着小短腿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村口跑去。 沈错吃完晚餐不久,正在烧热水准备洗澡,突然听到院子外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喊“沈掌柜”。 那声音虽轻,但沈错耳力极佳,没有错过。 她平日根本不出门,个是这穷乡僻壤没什么街市可逛,二是她不想遇见那些村妇莽夫。 所以除了二丫和李二婶之外,她个人都不认识,却不知道这时候会有谁来找自己。 那声音听起来很年幼,也很焦急,还带着哭腔。沈错有些不耐,只能去开了后院的门。 “是谁啊?” 她开门就看到个小豆丁站在门外,张小脸哭得花猫似的,还有几分眼熟。 虎子连忙扑倒在沈错脚下,呜咽抽泣道:“呜呜呜,沈掌柜,你快救救我姐姐吧,我姐姐快死了。” 沈错刚想问“你姐姐是谁,我凭什么要救你姐姐”时,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小豆丁的身份。 这……好像是二丫的弟弟? 她把揪起了虎子的后衣领,神情冷峻地道:“你姐姐怎么了?” “我姐姐、我姐姐被我爹爹打死了。” 沈错心下沉,扔下虎子就想出门,陡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二丫家在哪儿,只得又赶紧催促虎子带路。 虎子手短腿短,刚才又跑了路,早就已经没了力气。沈错「啧」了声,这时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只得抓了他腰上的衣服提在手里。 “快给我带路!” 第8章 沈错将虎子提在手,使了轻功朝着二丫家赶去。虎子刚开始被吓得哇哇大叫,后来却是被这种新奇的体验震撼住,睁大了双眼睛。 他这辈子第次在天上「飞」,下子像是看到了不同的世界,常埋在心的那股怯懦竟微微消散了些。 沈错提着气,全程言不发。她年纪虽然不大,但确实武功高强。 不仅内力深厚,身轻功亦是享负盛名,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从万丈悬崖上落下还能苟全性命。 她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二丫家,眼看到已经晕倒在地的二丫,当即扔下了虎子,蹲到二丫身旁查探。 沈错自小学武,医武不分家,医术亦有涉猎。二丫仍有呼吸和脉象,但身体冰凉,神情痛苦,气息微弱,必须尽快施救。 她轻松抱起二丫,这才发现小女儿不止是看着瘦弱,抱起来更是如同鹅绒般轻盈,双手所及之处均是皮包骨头。 沈错心下有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天明教成教六十余年,从沈错的爷爷开始历经三代,最强势的时候雄踞方,不仅抵御外敌还光明正大地向当地人征收保护费。 朝廷式微,北方时只知有天明教而不知有王法,沈错出生时天明教虽然已在姑姑的管束之下收敛不少,但仍像方小朝廷,她所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沈错闯荡江湖六年有余,不是没见过穷苦的百姓,却还是第次如此接近他们。 她脑不禁回想起母亲和姑姑的话,心微有所感。 “我要带你姐姐回杂货铺,你是在家里等还是起去?” 虎子看到昏迷的姐姐已经再次抽泣起来,听沈错的话,立时呜咽道:“沈、沈掌柜,我也去,您让、让我也去吧。” “我只能带个人,你要来就得自己慢慢走。” 茅山前村周围虽然有江南这带最高的山脉,但村子离山脚有不短的路程。 除了猎户以外,村民般很少进山,山里的野兽也很少来村里。 现在不是荒年,农民粮食充沛,山里也不缺食物,双方互不干涉,所以夜里还算安全,不用怕孩子被狼叼了去。 虎子乖巧地点了头,沈错再不管他,自顾抱着二丫回村口。 二丫身子骨弱,也不曾习武,沈错不敢给她输内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帮她保持体温。 可惜沈少主虽然内力强劲,但所修习的心法乃是静血抑脉派,平日体温反倒低于常人。 眼见着二丫身体越来越冷,她不得不催动内力流传,刻意提高体温。 来时比去时更急,不过几息之间,沈错就赶回了家。二丫呼吸减弱,她不敢怠慢,将女孩剥了个干净,小心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二丫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但更为触目惊心的还是小腹上的淤青。 沈错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怒意,迅速点了她下腹的几道穴位,又从柜子里翻出了银针。 沈错学习医术是因为练武,二是为了应急,所以使用并不频繁,更是第次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用针,竟不觉生出几分紧张。 幸好少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几个呼吸之后已经镇定下来,全神贯注地为二丫施针。 按如今朝廷的规定,女性十六岁以后方可出嫁。而早些年,民间在女儿十三四岁甚至十二岁就将她们嫁出去的事不胜枚举,官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近些年朝局渐渐稳定,此类现象才慢慢好了些。 二丫今年九岁,以王铁柱那德行,十有九过个两年就会把她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