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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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爹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而且他也不想用孩子绑住傅眉,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秦保山踢了秦丰一脚,“就你这怂样儿,人回来天天钻屋里复习,你连问都没去问一下。还指望真心,狗屁都没有!” 他爹虽然话骂的粗俗,但是秦丰觉得有道理,他把东西都收拾好,站在门边整了整衣裳。秦保山朝他使个眼色,到时别忘了结婚的话题。 秦丰目不斜视,没理会秦保山在后头瞪死人的目光,推开了傅眉的房门。她的屋里暖烘烘的,火盆里的碳烧的通红,傅眉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读读写写。 听到开门的咯吱声回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哥,秦丰坐到她床边。屋里的热气香气将他团团围绕,把人快要腻死在里面,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傅眉微微垂着头,白皙的脸颊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珍珠色光泽,鼻梁很高,投在纸上一片斑驳的阴影。这么美好的场景,秦丰却觉得心里跟火似的煎熬。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以说他现在极没有安全感。她就是活生生的坐在他跟前,他也不知道在哪一刻她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强烈的感情压抑着,秦丰的眼睛有些红了,眼底很烫,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进来许久又不说话,傅眉察觉他的不对劲,“哥,你怎么了?” “眉眉,咱们结婚吧。”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原本以为说出来会很困难,原来并不。他脸色很平静,好像说出那么大胆话的不是他。 可是秦丰现在身子绷的紧紧的,双手在袖子里拢成拳头,掐的掌心出汗。亢长的沉默,傅眉突然笑开了,歪头笑道:“怎么?怕我上了大学不要你了?” 他叫她笑的有些狼狈,撇开头不理会她的话,继续沉默,这模样倒有些像是默认了。傅眉放下笔,拉起秦丰粗粝厚实的手,他的掌心暖暖的,温暖的包着她的手,轻缓道:“想结婚那就结吧,迟早的事情。不过现在不行,我要备考。” 秦丰心下一松,旋即又高高吊起,冷硬着声音道:“谁紧张了,我没有,只不过你以前答应过。”要是从她答应的那回时间开始,现在都过了。 傅眉无话可说,眼睛瞄向他处,“我现在有事嘛,你也知道的,有这样的机会我不想放过。”大学是她一直的梦啊,就是有一丝实现的机会,她都不想放弃。 秦丰也是矛盾,一面不想逼她,一面又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浓黑的眉毛纠结的绞在一起,一双以往满是坚定的眸子里现出挣扎之色。 他缓缓舒一口气,很坚定沉稳的跟她说,“咱们做个约定,离考试还有一个月时间,你有把握吗?”傅眉细细的眉头拧起,说实话她还真没把握。毕竟一点参考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前的考卷有没有用。 再说就是有用,谁现在还会收藏着呢,她老实的摇摇头。秦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那咱们约定,如果你考上了大学,你就去上学,一切等你毕业回来咱们在谈;要是你这次没有考上,咱们就先把婚结了,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傅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那要是我去读四年书,叔不会逼你吗?”虽然在一起住了快两年,秦保山还是对傅眉有种客套。像是这事他就会一直给秦丰施加压力,而不会跟傅眉唠嗑。 秦丰笑了,捏住傅眉的鼻尖,“你还知道他会逼我啊,小没良心的,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秦保山也是急了,像是秦丰这么大的娃,好些已经成家立业。 没有结婚的,人家也有对象,只是现在在忙事业而已,不定什么时候媳妇孩子都有了。农村娃依照惯例都是十七八岁结婚,二十岁娃都已经满地跑了。 两人之间是商量妥当了,有了这个约定,秦丰心里踏实许多,每天信心满满的上工,满面红光的。秦保山为着他俩的事急的要上火,秦丰被他跟着屁股后面问。 模棱两可的给了一句答复,秦保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可能会在腊月?”虽然是这样的结果,也不妨碍有人问的时候,秦保山摸着肚皮嘿嘿高兴。 秦保树跟秦保山一道从山上回来,兄弟两个一样的身形,走的远都认不出谁不谁。秦保树道:“二哥,波娃子下个月娶媳妇哩,你再借我两百块钱?家里的酒席总要办好一点。” 他吧嗒吧嗒的抽烟,第一次羡慕二哥家里儿子少,他家两个儿子都结婚了,还没有新房子哩。虽说波娃子出门去赚了点钱,只敷的住这次娶媳妇。 他是老子爹,老大娶媳妇的时候他拿了七百块钱,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老二。秦保树愁的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沟壑里夹杂着沧桑苦难。 秦保山顿了顿,眯着眼道:“我能借给你的也不多,丰娃子的事儿也近了哩。嘿,要说我家好些年没办过喜事了。” 秦保树惊了一跳,“怎?丰娃子跟眉女子也结婚?”秦保山转头瞪了弟弟一眼,为他的惊讶,“我家娃子咋就不能办喜事哩,他俩年纪都到了。” 秦保树缩着头,摸了摸后脑勺,“想不通,人家眉女子还肯嫁到乡旮旯里。”在他看来傅眉那样的女子,那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回城的,咋就想通了愿意嫁到这里。 第73章 临近过年,要是秦丰还在倒卖东西, 这个时候一定是极好的赚钱时间点。为了不被人发现, 只能安分的上工。 上头下达了还有一个月就迎来高考的消息,农村里虽然好些人家显得不那么在意, 但是还有不少人在认真备考。孙晓丽知道傅眉要参加高考的事情, 也为她高兴, 还建议她反正要过年了,先不要去上工了,专心在家里复习。 傅眉在十一月初就没再去过卫生所, 每天窝在屋里背书做题。秦保山也没闲着,秦丰虽然没有给他准话,但是秦保山自己就忙活起来了。 农村里结婚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主要就是办酒席的事情。请什么人来主持, 请那些宾客, 席上吃啥东西,还有新人的东西。 虽然他没有做过这事情, 但是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一生之中仅有的大事, 秦保山忙的心里暖呼呼的。家里没有可靠的女主人操心, 他就天天往三房家里跑。 秦波在这个月十五也要办喜事, 张兰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帮忙他张罗。秦保山背着烟锅来的时候, 张兰花正自己动手给儿子缝喜服。 农村里人都没有什么大钱, 办喜事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喜庆, 有那么个好的寓意。张兰花捏着针往自己头上一抹, 眯着眼睛看衣裳, “二哥,你要叫我帮丰娃子张罗哩,这是看得起我这个三妈。不过你也知道,波娃子媳妇还有十几天也要过门,我这手头的事情也多着哩。” 秦保山双手抄在袖子里,示意孙玲玲不用给他倒水,他佝偻着背坐在小凳子上,“你也知道,秦丰他妈走的早,我这屋里连个主事的婆娘都没有。要是什么地方办得不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也觉得亏待他。” 张兰花笑道:“丰娃子是个再明白事理不过的人,你的难处他也一定知道的。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管说,我能抽出手的一定给你办妥当,就怕我也忙不过来。你要是真急,咱们三爹三妈不是闲着。他们夫妻两个又能识文断字,一定能找出来合适的人哩。” 秦保山一拍大腿,“你这说的是,我咋就忘了三妈哩。她还给人牵红线哩,叫她把手,不定能带来些福气。” 这样有了人选,秦保山好像等不得了一样,连忙就去了秦三爷家里。他到的时候,秦三爷家才刚吃完饭,秦三婆带着儿媳把东西都收出去,秦三爷招呼秦保山坐。 慢慢啪嗒啪嗒的抽旱烟,一面问他,“怎?今天怎么过来了。”秦保山搓了搓手,爽快的说了来意,秦三爷沉吟片刻,“这有啥难的,你几个嫂嫂都闲着哩,叫她们帮个忙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我也办过几场事了,你要信的过我,都交给我也使得。” 秦保山连连道谢,秦三婆进来听到,也喜笑颜开的,帮着拿主意。秦保山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经过秦三婆一一讲下来,才知道里头这么多的事情。 晚上天色晚了,秦三婆交秦保山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把日子挑一挑。就这样,在傅眉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秦保山急的事情准备了大半。 几天都喜滋滋的,这天慢悠悠的晃回来,看见秦阿婆上了他家土坡,秦保山忙加快脚步。等他到的时候,秦阿婆正站在门口喊人,他应了一声。 秦阿婆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劈声问道:“丰娃子要结婚了,我这个当婆的咋不知道?”秦保山慢腾腾的走过去,“等结婚那天你自会知道的,急什么?” 秦阿婆气的一噎,“我的亲孙子结婚,我还是结婚当天知道的,像什么话?”想到这个就生气,秦丰要结婚的事情,她竟然是从秦三婆嘴里听到的。 大房跟三房本来就不和睦,她也不喜欢三房夫妻两个的假高贵样,别看平时见面笑嘻嘻,实则私底下啥事都要拿出来比一比。就秦丰这事,本来秦三婆比她先知道就够叫人不舒服,谁知秦保山竟然还叫三房帮忙操作。 这不是硬生生把她的脸扔地上踩?大房没人吗?她差了哪里,叫秦三婆帮忙不通知她这个更亲近的人。说实话,自从秦保山上次跟秦三婆闹过之后,就真不把人放眼里了。 他家丰娃子结婚,要用的东西需要一一买回来,钱交给谁他都放心,就是不放心秦阿婆。她一定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这物什太贵不买,那东西不需要。然而钱一定是不会少花的,最后钱到那里去了,大家心知肚明。 秦阿婆本来也是这么打算从中捞钱,她双手叉腰,“你媳妇去的早,家里这样的事情不是就该麻烦丰娃子他大妈。”秦保山老神在在,“那我已经请了三妈帮忙,你就歇着吧。” 秦阿婆想了想,笑道:“那到时候不是还要买东西嘛?你叫你大哥帮你跑腿嘛,还有那办席的时候收礼钱,总要找自家可靠的亲戚来。” 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人家来沾染他的钱,秦保山抽了一口旱烟,“也不用,我三爹的为人我还是信的过的,就叫他帮忙写礼。” 老二这么油盐不进,秦啊婆气的瞪眼,好说歹说了半天,秦保山就是不叫他帮忙。尤其钱财方面不敢劳烦她半点,秦阿婆气的转身就走了,出了门还嘀嘀咕咕的骂。 秦保山这才惬意的进屋,傅眉站在厨房窗根底下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懵了半天。秦丰要结婚,对象是谁,要是他娶别人,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难不成对象是她,可是她不是还没答应嘛?都做了约定的,傅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秦丰回来之后,脸都没洗一把,她就把人拉进自己屋里。 听说了秦保山的所作所为,秦丰也有些无语,“那肯定是他听差了,我没说过我下个月要结婚啊。”傅眉有些着急,“可是他都跟三爷一家商量着办了,咋办?你怎么不跟他说清楚。” 秦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冬天里还是只穿了一件长衫,好像不冷一样。身上热腾腾冒着气,“没关系,你忙你的,要是考上了,我跟他说就是了。现在不是还没定日子嘛,先叫他忙活吧,到时候当你的学酒也成啊,总之不要操心。” 秦丰一点都不着急,说不定心里还暗暗高兴哩,所以在她担心秦保山白忙一场失望之时,他还笑眯眯的。可是傅眉一点都不会怀疑这是秦丰想顺水推舟逼她就范。 相处这么久,别的不敢保证,秦丰对她的心她还是知道的。他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叫她难做,傅眉泄气,皱着眉头,“要是喜酒变学酒,叔肯定很生气,到时候打你也不定呢。” 秦丰眼睛亮亮的看她,锋利的眉梢的凶意收起,脸上有些泛着红,“这样的话,到时候你就免为其难嫁给我嘛,我也想的够久了。” 他是真的期待,一想到能跟她结婚,白头到老、共度余生,他就整个人幸福的不行。前几天听说比他还小一岁的秦波都要结婚了,秦丰就更渴望了。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还不答应,他虽然想,但也不想逼迫她。他愿意等她的心甘情愿。 因为快要过年,不少人进城里购置年货,傅眉就想也去买点。 秦保山巧是想叫他俩去买结婚用的东西,像是什么红纸、衣裳、蜡烛之类的。这些并不是傅眉想要的,秦丰跟着她一道走的时候,也就连连答应下来。 傅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戴着秦丰年初给她买的大红围巾,整张白白的脸都包在里面,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她紧紧抱着他的腰,秦丰骑着车飞快驶过坑坑洼洼的小路,颠的人快要飞起。 宽厚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的寒风,傅眉安心坐在后面,没有受到一点风吹。两个人很快骑车到了县里,这个时候的县城大多都是一两层的砖房,路也不大好。 但是不管是集市还是佳节,街上赶集的人都特别多,大家穿着简朴干练,没有多少花哨。在街上来来去去,伴着这样那样的吆喝声,极有生活的趣味。 傅眉先去了一趟邮局,给傅守堂寄去了一封信,她要高考的事情没有跟他说,害怕万一考不上闹得人尽皆知惹笑话。不过还是有话跟傅守堂说,她把这边的干菜收拾了些给傅守堂寄回去,不是什么好东西,重在心意。 傅守堂跟她也联系频繁,时常给她寄好东西,上次来信说了秦琴回去了的事情。秦琴的大学名额还没有争取到手就回去了,傅国华跟王菁都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那样的高干家庭,早知道高考要恢复的事情也是容易的。 秦琴那样突然回去了,两人还很高兴,傅眉读完心后有些怅然。她也往家里写过信,但是王菁的回信并不怎么热情,还叫她专心忙,不用惦记他们。 傅眉就知道那边的意思了,大概是怕跟她来往过密,秦琴心里不舒服,也就不往回寄信了,他们过得好就好。寄完了信,傅眉这才跟着秦丰钻进市场。 现在的生意人大多都很实在,卖的东西又好又便宜。傅眉专门拉着秦丰跑到黑市,买了好几尺布,有粗有细,准备回去给父子俩做衣裳,又买了好多家里没有的厨房调料。 出来了才慢悠悠的逛市场,走到百货商店的时候,她想进去看看。可是一想到家里的开销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要是她考上了大学一定需要学费,秦保山的病也花钱。 这样就不敢再浪费了,能省的一定不能漏出去。 第74章 农村的年一般过得都很朴实, 没有什么钱财买好的年货,但是这样一个一年一度的日子大家都不会吝啬。傅眉拉着秦丰走进人流, 大家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手里提着满满的货物。 街上卖什么的小摊子都有,前头一个摊子前停了一堆的人, 傅眉挤进去看了看, 原来是一个老人家在卖对联。 傅眉回头喊秦丰,“哥, 快进来。”秦丰手里提着些东西,努力走到她身边。卖对联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精神头倒是好,头发胡子花白。 他买的对联并不是成品, 而是来了客人他才现写,问了要求,提起笔来笔走龙蛇, 一手好字跃然纸上。周围看的人啧啧称奇,傅眉看到眼珠子都瞪大了。 有学问的人总是值得人崇拜的,边上还不断有人买字, 老人家不疾不徐、胸有成竹慢慢的写。秦丰瞧她看的高兴,“咱们也买一副吧, 家里那副字都贴了两年了。” 其实老人家的字卖的并不贵,两毛钱一副, 只是他用来写字的纸跟笔墨都不止这个价。他好像是免费写的, 不过是赚了个笔墨钱, 傅眉捏了捏衣兜,咬牙道:“买吧。” 老人家看了两人一眼,狼毫蘸了墨水,提笔写了一副字。微微晾干,身旁的一个妇女小心的把字包起来,傅眉下心接过,装进挎兜里。 秦丰一直默默跟在傅眉身后,瞧她看样样都好又样样都舍不得买的模样,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来年一定要找个好工作,好好赚钱,至少叫家里人过上不用扣扣索索的日子。 其实是秦丰误会了,街上卖好玩的东西的人太多了,大多是民间手艺。什么手捏陶人,一捏一个准,徒手扎纸鸢,个个精美。 她大多是瞧热闹,这些买回去也没用,倒没有那么想要。市集一条街,每个从街里钻出来的人都满载而归 ,傅眉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这就跟秦丰一道回去了。 到了村口,迎头遇到吴婶,笑眯眯的看着他俩,“哎呦,丰娃子带眉眉去买东西哩。”语气里有一丝揶揄,傅眉听着怪怪的,想解释什么,但是人家好像什么都没说,她解释了反而更怪。 吴婶跟两人擦肩而过,一脸欣慰,“不容易,这人呐不知都多少缘分才能在一起哩,往后你俩要好好的啊。”傅眉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想必是从秦保山那里听说了什么,可是她这里要是解释会很麻烦,牵扯一大堆的事情。傅眉赶紧催着秦丰快些走,秦丰掌着车把,很自然的跟吴婶交流。 走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偏着头,回味似的说,“我觉得吴婶子说的挺对的,能在一起是缘分哩。咱们要好好的。” 傅眉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早着哩,想着吧你。”秦丰瘪瘪嘴,还是满脸高兴。回家之后,傅眉就钻进了厨房,自从她开始复习之后,就没有好好做过几顿饭了。 今天上街赶集买了好多东西,她决定做一顿好吃的,大冬天的没有什么比烫锅子更叫人向往了。她把菜笼里的大片大片的白花花的肥肉捞出来洗干净。 大火烧燃了锅,丢进去炸,翻来覆去的炒,肥猪肉渐渐炸出了大量的油。再把买回来的调料装进缝好的白布包丢水里煮,红通通的干线椒、花椒、大香、丹桂一一放进锅里。 不一会儿猪油火锅汤就熬出来了,锅里翻滚着红艳艳的汤,傅眉把先洗好的排骨放下去。各种土豆、白菜、宽粉、芹菜都洗出来一盘子,全都搬到堂屋桌子上。 秦丰在她熬汤的时候就到自留地摘了菜回来,帮忙把调料汤倒进小罐子里端到堂屋。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都是不可思议的香气,锅里沸腾的汤汁夹裹着食材肆意翻滚。 香气无孔不入,勾的人口水直流,秦保山毫不客气的坐到主位上。秦丰跟傅眉还在忙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吃了。边吃还边丝丝抽气,大约就是烫的。 长汗淋漓的吃了一会儿,嘴巴变的红通通的,笑眯眯道:“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你哥做的啥,跟猪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