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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而坦诚的残忍,似是一把刀,将宁暮雪心头在许多肉眼难以看见的地方割得鲜血淋淋。 “为什么?”饶是再不想知道答案,宁暮雪依旧没忍住问出口,“因为我爸妈的威胁,可是我说过的,不用管他们……”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容凌眉梢上挑了个弧度,“宁暮雪,与别人无关,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与别人无关,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宁暮雪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能够让她能够狠心说出这般的话。 宁暮雪自幼有记忆以来,便是家族的掌上明珠,永远都在宠爱中长大。 显赫的财富,至高无上的家世,让她在同龄人中,永远都是众星拱月般被讨好追捧的那个。 知道遇上容凌,她才知道追着别人跑是什么滋味。 不过只要容凌一点点笑与温暖,宁暮雪便甘之若饴,有力气继续追下去。 她将满腔爱意全都赋予这个人,就像星星追随月亮,却只换了讨厌二字,以及给整个家族带来的灭顶之灾。 而在此之前,宁暮雪甚至还在想瞒住容凌,不让她跟着担心。 结果却是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是始作俑者。 窗外月光暗下来,宁暮雪的心也一点一点彻底沉下去。 直到此时,那些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终于瞒无可瞒,宁暮雪抬眸,眼底没有半丝生气,就像是魂魄也跟着被抽走般:“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哪怕只有片刻?” 都这种时候了,她怎么还对这种问题死抓着不放,容凌百无聊赖地双手环胸。 “喜欢?”她不禁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你的片刻,是指什么时候?跟你亲吻还是上床时?” 随后短暂一顿,容凌便给出了答案:“哪怕是片刻也没有,宁暮雪,和你在一起每个日日夜夜,我都觉得恶心,时时刻刻,都叫人难以忍受。” “够了!”宁暮雪终于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低吼出这两个字,仿佛下一秒就快要晕过去。 够了吗?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容凌自从初见时的隐忍终于在此刻爆发。 还不够,与前世失去性命的自己相比,她宁暮雪不过是失去了财富而已,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思及至此,容凌眼底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原来你也会难受?” “对啊……”这种时候,宁暮雪竟然轻声笑了出来,“容凌,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 难受得甚至恨不得就这样死去,也好过承认这种事实。 偏偏理智硬撑着宁暮雪的身躯,身后坚硬的书桌也支撑着让她无法倒下。 刹那间,许多不明白的事瞬间有了解释。 为何容凌从不愿与她公开,为何在外人面前她甚至连笑脸都懒得施舍。 为何那么多个自己深情告白的时刻,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原来答案很简单,只是不爱而已,因为不爱,所以才能冷眼旁观,才能毫不动情。 她以为拼尽全力的爱一场,到头来,在容凌眼中,不过是敷衍地演一场戏。 所有人都能看清,除了宁暮雪自己。 回忆前所未有地如此清晰,脑海中闪过与她想失忆了所有的画面,宁暮雪甚至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指甲掐紧掌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头晕目眩。 “容凌……”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还做过别的什么?” 容凌有片刻的诧异,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那得看你指的是什么了……” 一切答案,瞬间豁然开朗。 明明在此之前,宁家的生意和宁暮雪的人生都一帆风顺,没有半分坎坷。 直到遇到容凌之后,似乎就出现了不少变故,如果说跟她没有关系,简直是在自我欺骗。 宁暮雪眼底暗沉沉的,没有半点光。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放到半年前,宁暮雪说不定都会哭得泣不成声,可她发现,自从遇见容凌,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或好或坏,她都必须咬牙承受。 空气中一片死寂,蛋糕上蜡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烛泪拼命往下流。 宁暮雪的手机恰如其分地响起,铃声还是容凌第一次节目表演时唱的那首《燃烧》。 寂静中,容凌听见她似乎是轻吸了口气,才接通电话:“怎么了?”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宁暮雪反应平平,声调没有半分波澜起伏:“好,我知道了。” 她又道:“不用再查下去了,我都知道了。” 蛋糕燃尽,容凌闻到炽热温度中奶油香甜的气息。 宁暮雪已经挂掉电话:“管家在书房发现了一个窃听器。” “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放的。”容凌忍不住面带笑意,“怎么,要捉我去蹲监狱吗?可就算是这样,只怕你父亲的事已成定局,不会有丝毫改变。” 对上她的坦坦荡荡,宁暮雪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认识过容凌——她对她的心上人一无所知。 明明那个雨夜,在宁暮雪的记忆里,是她与容凌最亲密的时刻,她们的身与心俱相互契合。 然而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沉浸在自以为的两情相悦中,丝毫不知早已引狼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