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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今天做一回大度的明顿先生,谁让迈克罗夫特说了点好听的。 玛丽决定翻过失算的这一页,“让我们聊点正事。您或许听闻德国南部突降暴雨引发山洪灾害的事。很不幸,哈伯德的合伙人在山洪中丧生。” 迈克罗夫特当然关注了德国的情况,“人类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有的秘密被带到了坟墓中,我们只能静待下一次的时机到来。” 由于圣甲虫社始创于柏林大学,哈伯德也来自德国,并且神神秘秘地找明顿先生有事相商,是有一定理由怀疑他也许带着部分与圣甲虫有关的秘密而来。 但,人死如灯灭。 哈伯德与其合伙人的身亡让这一线索断了,正如黑暗前路里的一盏提示灯骤然亮起却又猝然熄灭。 对此,玛丽直言不讳,“偶尔,我会怀疑世上真的存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它在关键时刻阻碍了我们触碰真相。” 哈伯德之死是裘德的蓄意谋杀,这不能算作意外。 但其合伙人遭遇山洪则是被自然无情地灭口,运气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迈克罗夫特客观地说,“在欧洲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人都信奉上帝。我们必须承认,当你认为上帝存在时,恶魔便也就相伴而生。如果人一直保持高幸运值,反而需要更加警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暗中被支付了什么样的代价。” 玛丽想了想,幸而她的运气只在该好的时候才好。 今夜为了积累人品,她难得没有夺人心头之爱,不再另找理由和迈克罗夫特抢小甜点吃了。 迈克罗夫特:很好,今天又是保住甜食的一天。 ** 九月五日,一大早伦敦就下起了雨。 说来也怪,天气时阴时雨的伦敦近一周都没有降雨,直到今天终于又见雨水。 玛丽按照华生给的地址,来到城郊失火电报站。 PPP私营电报站,这栋三层楼建筑在九月一日夜间失火。从外部粗略看一眼,有大半建筑都被烧焦。 “看样子,当时火灾很严重。” 玛丽经过打听直接找上了电报站经理,表明她是受人委托调查火灾死者之一而来。 “卢克·艾伦和他的同事韦特被当场烧死,我能不能进入现场看一看起火点的实况?” 电报站经理或是因为看了来者的名片,对于明顿先生早有耳闻就没有将人拒之门外,但他还是有点意外。 “没想到您会调查卢克之死,您可是第一个来询问卢克死亡相关事宜的人。电报站通知了他的亲属,三四天了,半点回应都没有。尸体还停在两公里外的教堂。” “那我来得还算及时。” 玛丽顺势向经理打听卢克·艾伦的情况,“我是受卢克·艾伦的老同学之托而来,不太了解他的近况。听说他是独子,父母都住在伦敦?” 经理点头,“根据入职档案,卢克的母亲在他18岁时去世了,他的父亲健在,现居伦敦贝克街一带。不妨告诉您,老卢克是个赌鬼,我其实不奇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来认尸。” 玛丽就听经理说起了奇葩事。 卢克·艾伦的父亲,也叫卢克。父子同名的事也不少见,那位老卢克是黄.赌.抽都精通。 五年前,18岁的卢克正在为考大学做准备,谁想到母亲因为风寒高热去世。 同年,老卢克偷用了儿子的储备金,那原本是给老卢克太太攒下来给卢克上大学的四年学费。 “那笔钱在赌场里输光了,卢克也就没有再考大学,他来了电报站工作。” 经理说这些事可不是秘密,因为两年前老卢克竟然堵在电报站门口,撒泼打滚式地问儿子借钱。 卢克当场回绝,随即就和父亲争吵起来。 父子间的陈年旧事被抖了出来,没有人觉得卢克不借钱的举动有半丝不近人情。 “哎!卢克工作勤奋踏实,谁也想不到电路失火会让他送了命。” 经理带路来到起火点,是电报站二楼配电室。“每天,电报站都会有两名员工值夜班,卢克和韦特据医生检尸是被电死的。两人的尸体在配电房内被发现,目前猜测他们是发现了电路失火而要做点什么,但很不幸地触电身亡。” 玛丽观察着被烧得没有一块好砖的配电室,这里已被稍作清理,移除了烧毁的电路设备。地面却仍旧狼藉不堪,依稀可见两团人形焦糊,是两位死者留下的烧焦痕迹。 不开玩笑,寄给华生的那封信,那张烧焦鱼的简报图片要比起火点的情况好上了千万倍。依照眼前的损毁程度,无法还原电报站失火当夜的所有情况。大火将屋子烧得太彻底了。 经理表示配电站内摆放了一些书写电报的纸张,走廊上的地毯、墙面壁纸等等都被付之一炬。 玛丽暗道这就是典型的防火意识薄弱,整栋楼布满了助燃物,却没有相对应的灭火措施。 “这段日子,有没有陌生面孔来找卢克·艾伦?” 玛丽还提出了一个请求,“我能不能看一卢克的工作日志?想要核对一下他的笔迹。” “据我所知,卢克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工作之外,他在三公里外的摩卡镇独自居住。” 经理回忆,“最近没有谁来找过他。以前会有,放贷给老卢克的那些人从伦敦赌场来讨债,都被卢克强硬怼回了。次数多了,赌场方面都相互通了气,老卢克欠的债,他儿子概不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