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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晚,风仿佛失踪了。空气倏然安静,也多了一丝热浪。 迈克罗夫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明顿先生。 逆光中,他竟然看不清这张脸的神色,只能肯定对方目光灼灼。 下一刻,玛丽却退后两步,“谢谢,我认为这个回礼不错,您为我创造的愉悦值正在飙升中。” 然后呢? 玛丽没有再多言离开了侧卧,暂时没有去管迈克罗夫特今夜是否能入眠。 回到主卧,透过窗户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一分钟后,打开了从行李里取出一只棕色玻璃药瓶。 这中药自配出来后,用的次数屈指可数。按天数与身体情况估量,如果在古堡逗留超过三天,它也许会用得上。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精密的伪装也一样。 玛丽没有将药瓶放到隐蔽处,不似以往滴水不漏地遮掩,而是打开了卧室门,将药瓶放到了客厅花瓶边上。 ——似乎是粗心大意忘记收好它的模样。 是时候了。 让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猜测点什么。 第142章 Chapter142 7月3日, 清晨五点,北海小岛旭日东升。 窗外,鸟鸣渐起;屋内, 人仍沉睡。 昨夜发生了不少事, 哈伯德的死亡与「大红帽」盥洗室水箱砸落的惊险事件, 都让古堡众人心神疲乏。 七点半。 迈克罗夫特醒来,与推测中住到明顿先生的房间也许情绪波动过大而难以睡去不同, 这一夜安眠正好, 连梦都没有做。 洗漱之后, 来到客厅。 听到主卧里传来隐约的流水声, 看来明顿先生也已经起床了。 迈克罗夫特正想着早安问候语, 他的视线却被客厅花瓶吸引了。 习惯成自然, 一大早就开始留意周遭环境,发现客厅多了一件昨夜没有的东西。 是棕色小药瓶。 没有贴标签, 普通的家用分装瓶,里面一共有九颗小药丸。 谁留下的药瓶? 从入睡到醒来,六个多小时, 这间房应该不曾出现第三个人,但明顿先生会犯不小心将药瓶遗落在外的小失误吗? 犹豫了一下, 迈克罗夫特还是打开了药瓶。 看清里面的药丸是白色的,而没有任何特殊气味, 无法仅凭鼻子辨识制作药物的原料。 此时,主卧的门从内被拉开。 玛丽自然而然地打了招呼, “早上好,但愿今天的古堡平静无事。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早安。” 迈克罗夫特心里却一点都不安,还要满不在乎地指指药瓶。“这是您的?是身体不适吗?” “哦,是我的。昨天太忙了, 都忘了将它放好。” 玛丽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这就是晕船药而已。” 你晕船?你怎么不说晕热气球呢? 迈克罗夫特的疑惑却更深了,这假话说得太明显。从遗落药瓶到一听便假的借口,完全不似明顿先生一贯的滴水不漏做派。 反常即为妖。只有一种可能,明顿先生故意给出线索,让他不得不跳入猜猜猜的圈套中。 玛丽像是没事人一样,取过了药瓶,似乎随手一塞将它放到卧室行李包中。 “走吧,去餐厅。早餐后,我想仔细查一查古堡,可以先从藏书室开始,您觉得呢?” 「比起古堡,我更想要先从外到内查一查你。」 迈克罗夫特庆幸理智仍然占据大脑的高地,没有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昨夜接连‘意外’,是要抓紧时间查明古堡里是否潜伏着一个幕后黑手。 “先去藏书室,再去储物室。或许能有些联络到外界的装备。” 迈克罗夫特说完,深深看了明顿先生一眼,终是没有再多言。做人,太理智也不好。将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克制忍耐时还不是要自己憋着。 玛丽自认很温柔,居然没有火上浇油地再挑衅迈克罗夫特。像她这样的人,果然是当之无愧地天使在世。 迈克罗夫特:实话实说,有时候明顿先生的脸有那————么大。 上午8:11,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差不多吃好了早餐。两人算是按时起床,没能睡一次懒觉。 “明顿先生,您在这里啊。” 古堡管家的呼叫声在餐厅门口响起,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百米赛跑。 不好,又出事了!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对视一眼,咖啡杯快见底了,催命的报丧声怎么就又来了? 不出所料,只听古堡管家说起红头发的老雷欧祖孙出事了。 “昨天晚上,老雷欧老先生定了早餐服务。刚刚侍女去敲门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里,三个人包括随行的那位管事也没有回答。” 管家语气微微颤抖,“我拿了备用钥匙,但房门被从内反锁,是找人踹了门。” 然后呢? 然后发现套房内一片死寂。 两间主卧与一间佣人房的床上,老雷欧祖孙与老管事各住一间房,却再也不会醒来。 三个死者成仰卧状,表面没有明显伤痕与血迹。 但是瞪大一双眼睛,四肢成挣扎蜷缩,而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噩梦中与魔鬼搏斗不敌,但终是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