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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指了指资料上的家谱,假设长子病逝,顺位继承人就落到费伦茨身上。“目前,奥匈帝国方面尚未传来官方消息,但我们要早些行动,确定费伦茨的动态。” 英国方面并没有派人专门一对一盯梢费伦茨,只留意了一番他的大致行踪,比如住在哪一家酒店。 当家族次子极有可能变为家族继承人,他的安危就不再是无足轻重。 Y家族并不太平。如果费伦茨赴了他长兄的后尘,也死了,那么旁支就有可能竞争继承权。费伦茨人在英国,一旦被害,有心人就会把责任推卸给伦敦方面。 刚刚获知,费伦茨与侍卫已经有两天没有返回酒店。 前几天,酒店服务生被询问过「贫民窟之旅」的具体旅程安排,还被要求买两套符合费伦茨主仆尺码的二手劳工衣服。看起来费伦茨主仆想要深度体验贫民窟。 “我不在意费伦茨,但最好不要让他在伦敦出事。” 马修冷笑,“至于离开了英国,他想怎么死都可以。是被流浪汉杀了,还是家族内斗,那都与我们无关了。” 迈克罗夫特翻阅着薄薄几张资料,上面并没有费伦茨具体乘坐哪一班观光车的情报。 贫民窟鱼龙混杂,势力错综,谁都不在意谁的死亡或失踪。那是一个深渊,真的坠入就再难爬出。 * 夜色渐深,座钟指向了22:22。 达西却是抓紧时间又赶了一趟路,将乔治·威克姆的照片连夜交给了明顿先生。“这个人就是威克姆。” 玛丽看着一张红衫军的合照,其中长相最出众的就是诱拐莉迪亚私奔的那个男人。“威克姆长得确实不错, 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 达西不明就里,听起来明顿先生没有使用反讽的语气。“您在夸奖一个诱拐犯吗?” “我是实话实说,要找的这对私奔情侣长相出众,让他们更容易在路人记忆里留下印象。对找人来说,算是好消息。” 玛丽却话锋一转,“当然,同时也就增大风险性。请让我继续之前的地下赌场假设,如果威克姆输得精光,他会不会将莉迪亚小姐作为赌注押上去?这种做法听上去很恶心,但确实发生在现实里。” 现实里,丈夫输光了钱让妻子做暗.娼偿还赌债。听起来很可悲,而更可悲的是并不是偶发事件。 玛丽语气讥讽,“以人为赌资,越漂亮越高价。当然,我认为像是威克姆这类的赌徒真要卖身偿债,也不该卖他的情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把他自己卖出去,以其相貌说不定还清赌债还有得赚。” 达西差点就被带偏了,要出言赞同过于辛辣的好提议,但不合绅士风度的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有关威克姆赌博一事,之前我就想说您可能想得过于负面了。尽管威克姆劣迹斑斑,但他应该没有那么快厌倦莉迪亚小姐,也不会立刻将她当做赌资。” 达西了解威克姆,那个人还有点小聪明。“一旦到了急需金钱的危机关头,威克姆会让莉迪亚小姐向她的家里求助。 除非班纳特先生毫不顾忌小女儿,否则总会帮忙还债。何况班纳特太太最宠溺小女儿,最后总会愿意支付一笔生活费。” “呵呵!若是如此,威克姆在诱拐莉迪亚私奔的那一刻,就不是一下子打算赚笔快钱,而是计划长期薅羊毛了。” 玛丽说着想到达西与伊丽莎白的感情,“达西先生,恕我直言,您该不会也是威克姆的备选肥羊之一吧?” 等达西娶了伊丽莎白,他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妻子的娘家。出钱帮忙改善一下生活,似乎成了最快捷的方式。 玛丽提出关键一问,“对了,我还不太了解班纳特家的情况。伊丽莎白小姐是不是没有亲哥哥或弟弟?否则班纳特家的男性子嗣总该出 来做些事情,而不是班纳特先生在外奔波。” 这就是19世纪的现实。 女性成为话事人的情况还很少见,尤其是贵族或乡绅之家,更为偏重男性子嗣。 “您猜对了,班纳特先生只有五个女儿。家里还有一片限定继承的土地,顺位继承者是外甥柯林斯。” 达西简单说了情况,他提及柯林斯时语气淡淡,显然并不认为那是可靠的人。说起来,柯林斯与他还有点关系。是通过他的姨妈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坐上了牧师的位置。 提及包尔夫人推荐别人成为牧师,这就又想起了差点谋害乔治安娜的走马灯数凶手。包尔夫人正是做了无知愚蠢的信息透露者。 有点心累。 达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边有亲属关系的人就没几个真正聪明的。 此刻,玛丽也大致了解了原身家庭的环境。不难想象莉迪亚私奔的影响之大,可能牵连另外的姐妹嫁不出。 又没有一个可靠的男性继承人帮扶,一旦班纳特先生去世,班纳特母女几人再也享受不了闲适的生活。 “现在尽力找人,然后让莉迪亚小姐与威克姆结婚,则能换一个喜剧结尾。他们不是私奔,只是去伦敦谈恋爱了。这是你们的打算么?” 玛丽说着笑了,“达西先生,所以我没有说错,您是有了做威克姆备用肥羊的觉悟。” 达西脸色微沉,这话无疑夹带了讽刺之意,但他没有办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