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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踌躇着回答, “梅丽莎小姐说是应您之邀来共度圣诞之夜。明顿先生, 我,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这次, 玛丽抬头了。 她邀请梅丽莎共度圣诞?荒唐!这样团聚的夜晚,她只想独自安静度过。如果非要邀请一个人共度,也绝不会是梅丽莎。 而且什么叫做梅丽莎不对劲?是连女佣都能看出的不对劲。 玛丽站了起来, “哪里不对?” 女佣也不确定, 但牢记在此做工的规矩, 凡事必须要实话实说。“我觉得梅丽莎小姐,像是用女主人的语气在和我说话。” 啊? 玛丽也难免发愣, “你的意思是,梅丽莎认为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佣点头。 玛丽却越发迷惑,究竟怎么回事?侧头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再次看到『罗曼夫人遇害身亡』的标题,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原本以为这是‘罗曼夫人’自导自演的金蝉脱壳,可演出会不会遭遇了不可测的意外。 意外与明天, 谁来得更快? 比如投机商威尔,如果没有遭遇扎耳怪,他会成为19世纪70年代的一位风云人物,搅动美国黄金市场。但威尔被连环杀手谋杀了,惊天动地的黄金浩劫大案胎死腹中。 威尔如此,其他人呢? 大风大浪闯过去了,会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玛丽克制着鲜有出现的焦躁情绪,加快了脚步从朝楼下客厅走去, 不会的,不会那么灵验,曾经的戏言‘罗曼夫人在美国的运气不太好’,难道成真了? 客厅里,梅丽莎下巴微扬。她环视着这间房的布局,对几处的摆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当听到脚步声,她见到来人就娇笑起来: “亲爱的,你快把那些法国烛台扔掉。我不喜欢巴黎制造的东西,罗曼死了,德鲁被关进去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宣布在一起了。” 客厅门口,玛丽的脚步一顿。今天再见梅丽莎,这个女人的神情与以往截然不同。 根本没有闲心去打趣叫谁亲爱的,那种不详的感觉愈发强烈。不过瞬间,她已经想到了某种非常不妙的猜测。 这一刻,玛丽却瞬间露出了优雅的笑容,更是亲昵地叫着梅丽莎的名字。 “琳达,你怎么来了?外面在下雪,为什么不等我去你家,路上冻到就不好了。” 玛丽的语气似是责备,更多却是满满的关心。 “你着急什么,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吗?比如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令我惊喜的事。” 梅丽莎的神色越发愉悦,“我知道你一定有所察觉。我们是如此默契,心灵相通到不需要言语。是的,我花了几乎全部的积蓄雇佣五名黑手党,他们一定会在珍珠号靠岸前枪杀罗曼。 今天的报纸刊登出了结果,果然这一笔单子成了。亲爱的,你不用担心以后再被那个老女人纠缠了。” 表面上,罗曼夫人的年龄也就三十左右,魅力正当时,哪里老了? 这些却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否完好无损地活着,万一…… 玛丽压下了万一的那种猜测,仿佛旁若无事地走向梅丽莎。每走一步,笑容就更温柔一分,眼中充满了宠溺。 此刻,心底却已经闪过三四套方案。 否决了把梅丽莎扔进大西洋喂鲨鱼的计划,这种死法太痛快了。不如成人之美,将她送到牢不可逃的精神病院让其‘安享余生’。 “琳达,我的好姑娘,你真是冰雪聪明。” 玛丽边说边伸出手,抚上梅丽莎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摸着,目光却扫过梅丽莎纤细的脖子。多么脆弱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扼住就能让人窒息而亡。 不,做人不能这样暴力。 让梅丽莎死得太快是便宜她了,何况要让她交代清楚来龙去脉。 玛丽温和地追问,“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事?贝利家的那群蜘蛛,也你引去的对不对?” 梅丽莎看着近在咫尺的明顿先生,感到头上那只手温柔缱绻地抚摸,鼻尖更能闻到这人衣服上淡淡葡萄柚香。 她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又是颇为自傲地点头。 “是的,我更换了贝妮屋里的蜡烛,里面有引诱蜘蛛的香味。而在贝利找人来调查前,我就又把蜡烛换了回来。” 原来如此,整个案件中缺失的一环终于补上了。 德鲁没有蓄意投放蜘蛛,但爬上贝妮房间的蜘蛛并不是大自然的巧合,世上没有太多的巧合。 玛丽已经猜到了梅丽莎此举的原因,“你吃醋了,因为我在宴会帮贝妮说了几句话。罗曼说感到离开宴会时背后有一道目光,而且家附近的垃圾站遭遇了火灾,都是你做的。” “你最懂我了。对,那些都是我做的。看在贝妮是我朋友的份上,我没有要她的命,只是用了些蜘蛛吓吓她。” 梅丽莎毫不犹豫地承认,“可惜,罗曼那个人太无趣了,没能找到她外泄的私人物品,没能提前确定她的弱点。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人都死了。” 说到这里,梅丽莎目光灼灼地问,“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后续。既然碍眼的家伙都除了,我们应该在明天公布恋情。 去年全世界都是你和罗曼一起坐热气球的绯闻,还有上周你发表了一篇论文竟然联名了罗曼,应该向人们澄清了女主角搞错了,一直都是我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