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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男女混住的缘故,所以偶尔也会发生男人意图占女性旅客便宜的事情。所以,女人通常很少单独出行,如非必要,都会留在家中。 如果旅客给的钱够多,就能去上层的屋子。上层的房间也很狭小,但好歹用纸门分开了,是单独的屋子。 灯火幽幽,窗外的风雪簌簌不绝。静御前披着优娜的披风,悄然在和室的一角坐了下来。木质的地板在冬天冷意浸骨,静不自觉就将脚缩了起来。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呢?”静问道。 “我叫做‘优’。”优娜掏出了自己的惯用假名,“这位是我的主人家,三日月殿。” “三…日月?”静御前显然对这奇怪的名字感到不解,“是御所之号吗?不曾在京都听说过呢。也不知这位殿下,服侍于何人?” 三日月宗近捧着一杯茶跪坐在旁,闻言舒然笑答:“ 哈哈哈哈…我的先主乃河内源氏。先为美浓守,后为河内守。现在,都归入了藤原氏下。” 他说的是大实话。 在成为足利家代代相传的宝刀前,三日月宗近在河内源氏的手中待过一段时间。在如今这个时代,应该恰好在源家子嗣的宝箱里供着吧。 “河内的源氏吗?”静御前对此倒是有所耳闻。 “源”乃是清河天皇下赐给子嗣的姓氏,因此,源氏的后人身上俱流淌着神君的血脉。无论是源义经和源赖朝所在的清河源氏,还是摄津源氏、河内源氏,祖辈都出自清河天皇。 思及此处,静御前的面色已带了几分敬意。 “这位…阿优,虽说,你想学习舞蹈。可我如今怀有身孕,恐怕是无法亲身示范了。”静没有忘记优娜的来意,细声提起了这些事,“不知你学过多少音律呢?可知悉宋国的宫、商、角?京中流传的曲谣,是否能熟背呢?” 优娜当场懵逼。 嘎?哈?啥? 宫宫宫、什么商什么角?这是什么东西? 音乐倒是她的本职专精,想当年没给魔王打工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提琴好手。但是她还当真不知道宫商角徵羽是什么。 “呃…我……不曾学过。”她有些讪讪地垂头,解释说,“我只是在京中的讲佛会上见过一回御前的舞姿,惊为天人,因此就念念不忘……我家的主人也是……” 静的侍女已经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什么都不懂,那是不可能学会的!所谓的白拍子,最要紧的就是知悉曲谣的顿挫,一边吟唱一边起舞。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要从哪里开始学起呢?你…不会是在戏耍我们的御前阁下吧?” 优娜:…… 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这样的小天才怎么可能搞不定音乐? 开玩笑! “我可以从最开始学起。”优娜十分恳切地说,“请相信我的决心,我并非是有心戏弄于您。” 静御前倒未有生气恼怒之意。她望了一眼窗外的雪,以袖掩口,幽然道:“如今我乃被通缉之人,你没有见我即跑,又或者押送我去换赏金,我已是感激之至。…既然你想学习,那我便会教授。只是,今日实在是累了,无法再分神了。” 美人垂泪,十分可怜。 她一天之内经历了与夫君分别,又被家仆背叛的凶险之事,还遭遇了溯行军与付丧神的恶斗,料想此刻肯定是惊慌失措,身心疲累吧。 “那就请御前好好休息吧。”优娜朝她行了个礼,就往门外退去。 /// 最上层只有两间和室,大的那间让给了静和她的侍女,优娜和三日月便只能在小的那间里面对面地坐下了。 这间房只有三叠那么大,木头地板翘起了一角,糊在窗上的纱纸上有两个用手指戳出的圆洞,正在朝内漏丝丝缕缕的寒风。 这样狭小的空间,也许原本是用来做专门的茶室的。 “三日月殿,接下来该 怎么做呢?一直没有一期先生与鹤丸阁下他们的讯息。”她靠着门跪坐了下来,语气有些忧虑。 与她相反,三日月却并不显得着急。 他很从容,甚至可以说有几分悠闲,就像是一位厌倦了城池旖旎的贵族偶尔外出放鹰一般闲散。这般的雍容,再兼之一身的华贵,竟叫这简陋的小茶室也显得煜煜生辉起来了。 她定睛一想,忽觉得隔壁的那位静御前算不得什么三大美人了。面前这位,才是平安时代横数竖数的第一美人啊。 三日月悠然安静片刻,终于说话了。 > > “日光长光…是女孩子吗?” 但是,他也没有回答优娜的担忧,反而问出了八百里不相干的事情。 优娜愣了一下。 啊…… 光顾着说服静御前了,忘记了三日月宗近也在侧。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特别遮掩的,横竖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了。 =;;;XS 于是,她坦然地承认了。 “是的,我是女性。主公是这样告诉我的。”她回答。 “喔?”三日月宗近的眼眸弯弯敛起。 他的眼睛很独特,瞳色是渐变的夜空,从夜中到黎明的美色都可在其中寻见;更有一弯澄澈的月悬于其中。被他所注视的时候,便仿佛被月的光辉沐浴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呀……哈哈哈……”他慢悠悠地笑起来,但却并未显得有多少诧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是女孩子倒也不错呢。如果能学得一二白拍子,一定会是不错的风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