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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勇垂眸看着面前的地板,没有说话。 优娜见他又开始了一贯的沉默,便站起身来说:“我要去厨房做饭。水柱阁下请坐着休息吧。” “等等,”义勇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嗯?”优娜眨了眨眼,没有阻拦。 厨房很小,也只能容纳两个人刚好站在里面。石砌的灶台与水池,边缘被水流打磨的无比光滑,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塞柴薪的灶膛已被熏得彻底炭黑,连地面都染上一层灰扑扑的颜色,就像这座城镇一样。 “水柱阁下,您是‘水之呼吸’的使用者吧?你…会生火吗?”优娜小声地问。 富冈义勇点头,已经很主动地去找柴了。后院传来 劈柴的“笃笃”响声。没多久,他便抱着一堆柴火回来了。 优娜到他熟稔的架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水柱阁下和天元大人一样,也是只会战斗的人呢。” 除了战斗,泡温泉和鉴赏宝石之外,宇髄天元的生活都是由三个妻子来照料的,自然也没有自己进厨房的时候了。 富冈义勇将柴火放下,低声说:“我在成为猎鬼人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家里的厨事是姐姐负责的,我经常会去帮忙。” 优娜正卷着袖口将食材送入水中清洗,闻言,她本想问一句“那姐姐现在嫁人了吗”;但仔细一想,还是收声了,只说:“太感谢了。帮了不少忙。” 普通人大多是不愿放弃平静安宁的生活去成为一个猎鬼人的。 猎鬼人终日与鬼搏斗,性命便如朝露一般,随时会消逝。也许,只有什么都不在了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人,才会毫无顾忌地孤注一掷,成为一个猎鬼人。 见她没有好奇地多问,蹲在炉火边的义勇有些意外,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为了方便干活,女人将黑发扎了起来,露出了漂亮的脖颈。白皙又莹润的肌肤,再没有了先前见到过的梅花形状的淤痕。 “你的伤好了。”富冈义勇说。 “诶?”优娜微愣,“伤?……什么伤?” “脖子上的伤。”富冈义勇很正经地说,“先前你的脖颈上,有压迫产生的淤痕。我猜测是敌人扼住了你的脖颈导致的。不过这种淤痕是皮下出血,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看你的样子,也没有产生什么生活的障碍。” 优娜懵好一阵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才想透富冈义勇说的伤是什么。 “啊,那…那个,啊,是伤。”她笑起来,语气有些腼腆,“确实已经好了。哈哈……” 不知为何,她的笑容有些无奈,像是面对一个无知的小孩子。富冈义勇看到她的表情,感到了轻微的困惑。 两个人在厨房一通忙活后,中餐便做好了。食材不多,做的也是最简单的梅子饭和煎鱼。令富冈义勇松了一口气的是,总算没有加了葱的豆沙包了。还好豆沙包在这座镇子上很难买到。 优娜将午餐从厨房端出来时,看到水井边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大概十三四岁上下的少年,穿着木屐短衣,半长不短的头发在脑后扎起,正蹲在井边费劲又吃力地打水。听见优娜的脚步声,这少年好奇地侧过了头。 “你…是……”然后,他小脸一红,手里打水的线绳一松,水盆呼哧又落回了井里。 “糟了!”少年如梦初醒,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开始费劲地打水了。优娜看他这副傻傻的样子,笑问:“需要帮忙吗?” “不,不需要!完全不需要!”少年的脸涨红了,却露出轻松的神态来,“我的力气很大的!哦…对了,你就是奶奶说的新来的那个夫人吧?” “奶奶……?”优娜想了想,“是说酒井婆婆吗?” “是,是,她是我的奶奶。”少年艰难地将笨重的水盆搬上来,放到自己的脚边;飞溅的水花,将铺着细沙的地面都打湿了,“我叫翔太郎!” “是吗,原来是翔太郎。”优娜歪头一笑,“请多指教了。” 翔太郎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美人,脸当即涨的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不太利索了:“好,好的,请多指教!我虽然才十三岁,但我会做很多事情!需要帮忙的话,请找我。”; 他拧着衣摆,纠纠结结地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优娜的身后还有个青年男子——如往常一般神情冷冽的水柱阁下,漠然地看了翔太郎一眼,端着饭碗朝屋子走去。 仅仅是这么一眼,翔太郎就有些吓到了。再看到富冈义勇身上带着刀,这傻兮兮的孩子彻底不大好了,颤手颤脚地往后退,说:“我,我先走了!夫人,下次见!” “有空可以来玩。”优娜笑眯眯地挥手。 “我会来玩的!”翔太郎说着,有些胆战心惊地望着富冈义勇,然后跑开了。 优娜看到翔太郎的脸色,略感奇怪。回头一瞧,只看到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端着饭碗筷子,已经开吃了。 富冈义勇接收到优娜的目光,似乎还有些困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盯着自己。 “翔太郎…不会是被水柱阁下的刀吓到了吧?”优娜摸索着下巴走回餐桌前,低声地猜测,“毕竟现在不准大家戴着刀上街呢。小孩子没见过真的刀吧?还是说,因为水柱阁下刚才的脸色对小孩子来说太不亲近了,才让翔太郎误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