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利用我?
信有些着急了,害怕安会误会自己。 她并不想隐瞒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故意在隐瞒。 “抱歉。” “没事。”安歌抬头看着她,“只是我有些惊讶罢了,不过也并没有完全意料之外。” “我母亲已经死了。”信轻声道,“在任务之中被人绞杀,下场很惨,而且她就死在云城。” “!” 安歌突然对上信那双眼眸,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好像在那一瞬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但也仅仅是她的第六感。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云城了。” “多谢你。”安歌轻声道,这次是因为安歌叫她来的。 但其中到底是不是因为安歌,没有人知道。 “没事啊。”信轻声道,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其实这样告诉你,我也轻松多了,起码不用再因为这个事情,内心愧疚了。” “唉。” 安歌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其实也没有到朋友那一步。 “你母亲是魄,为什么你没有继承那个称号,反倒是继承了这一个?” 安歌有些疑惑。 女人勾唇,笑得那般:“大概是舅舅看出来了,我没什么能力吧,我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成为魄。” 历代的魄,都是组织里能力最强的,也是随时可能替组织牺牲的。 “原来是这样啊。”安歌一副了然的神色,“魄统筹杀手任务,应该也知道焱和淼要杀我。” 安歌轻声道。 现在所能了解的真相,都在他们的嘴巴里,他们想要告诉自己什么,那就是什么。 “嗯。”信轻声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人。” 安歌嗤地一笑。 “巧了,我也不是。” “你千万小心,不要掉以轻心,现在的组织,已经不是从前你所看到的那般。”信又说道,“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起码在组织内部,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嗯。” 安歌笑着道,她这个表情,大概也在诉说自己的答案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了然。 很多的事情,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明白。 “还有别的事情吗?这些花,我怕时间太长了。” “没。”安歌笑着道,“起码我想知道的,你都告诉我了,并且没有隐瞒我。” “安,只要你想做我的朋友,只要你不放弃我,我会一直待你是朋友,但若是你不愿意,我们只能是敌人。” 信这样说道,这话说的尤其霸道。 安歌笑笑:“只要没有性命冲突,我们都会是朋友的。” “好。” 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信抱起自己的花离开了那个咖啡店,安歌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她对信的了解也不是特别深。 但要处理信,绝对不可以用那些手段。 安歌回去了,也没有在外面逗留,最近自己就像是一个恐怖的东西,去哪里都要格外小心才是。 宋渡那边已经掌控了沈碎所有的动态。 他在喝酒。 基本在执行任务期间,很少触碰酒精,但这次不一样,因为知道沈碎会过的很惨很惨,所以宋渡需要这些究竟来刺激自己。 起码这样的感觉,很不一样。 蓝莎看了一眼这样的宋渡,有些不太舒服,她的眉头微微拧着。 “这就开始喝酒庆祝了?”蓝莎拧着眉头有些无奈,“能不能别这样。” “嗯?” 宋渡抬头看着她,没有想要去回答这个问题。 “沈碎过的不好,你就很开心,对吗?”蓝莎这样问道。 其实也差不多。 沈碎不舒服,过的不好,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就证明,宋渡做的不错。 只要这样,宋渡就很开心。 “是啊,不行吗?”宋渡看着面前的人,“难不成非要我杀了沈碎,我才能庆祝?他这样高傲的人,只有让他坠入深渊,才是最好的惩罚。” 这只是开始罢了。 蓝莎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宋渡沟通,只是觉得说的再多,也是徒劳。 “你就这么看中楚安歌的感受?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只要沈碎名声毁了,安歌就会回到你身边?” 蓝莎面容有些狰狞,实在是忍不住。 “我告诉你,就是沈碎死了,她也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不在乎。”宋渡轻哼一声,“我若是在意这些事情,何必选择走这条路,早在当初,我就该死了,不是吗?” 是白洛的时候,就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又何必再去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蓝莎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他很不可理喻,可是宋渡说的不错。 “组织要楚安歌的命,这你也不在意吗?”蓝莎笑着道,神色那般,“其实,你要是真的想获得安歌的瞩目,应该这个时候去救她啊。” 蓝莎也疯了。 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宋渡,但他已经这样了。 蓝莎不介意用言语去刺激他。 “你去救了她,英雄救美的戏码,从来都不过时,到时候为了她,被组织一起处死,在黄泉路上,你们也有个伴。” 蓝莎是真的忍受不了,才这样说话。 只是她面对的人,不是别人,是宋渡。 宋渡这人怎么样。 谁都不了解。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宋渡抬头,眼神之中隐隐藏着一丝锐利,“我怎么对付沈碎,怎么跟安歌相处,都不需要你指导。” 这些话,宋渡已经说的疲倦了。 “沈碎这种人,只有彻底让他失去如今的地位,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宋渡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是最后怎么样,都得看这一次的部署。 不可能由着他那么舒服。 “所以你更应该好好跟我一起做事情,而不是现在这样,醉生梦死?”蓝莎懊恼的很,想要宋渡以事情为重。 “我会的。” “我告诉你,焱已经暗杀了安歌一次,你要是真的在意她,更应该振作,不然等到她死了,你想要后悔,想要干什么都来不及。” 蓝莎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去刺激他。 只有安歌,才会让宋渡捡起从前那份自信。 也唯独只有安歌了。 蓝莎看着宋渡。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将酒瓶子放了起来,也没有再继续去喝酒了。 蓝莎说得对,自己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掉点,可能要付出比较惨痛的代价。 他之所以选择在当初没有死亡,就是因为他想要再看安歌。 这辈子,哪怕顶着这个肮脏的身份,哪怕顶着这个罪恶的身份,也想着能看到安歌。 但如果这次组织把安歌杀了,宋渡便再也没有机会。 他很担心。 可要是救安歌,势必要跟组织为敌,他如果选择走出那一步,或许就完了。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 “许家那边怎么了?”宋渡的声音,不再飘忽,变得沉稳了不少,他抬头看了蓝莎一眼,“刚才不还叫我以工作为重吗?怎么你反倒是答不上来了。” 蓝莎紧张了一下,没有很快反应过来。 但是没有关系。 “许家老爷子还在icu,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嗯。” “许家现在群龙无首,是我们准备进攻最好的时候。”蓝莎轻声道,“但很显然,在国内这边,只有许鹤龄。” 他们所能联系上的,也只有许鹤龄。 那个男人对他们的帮助并不大。 “许鹤龄这个人,并不被老爷子看好,或许只有这种人,才会有那种迫切想要翻盘的心。” 宋渡这样说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个局。 宋渡抬头去看她。 “我去见他吧。”宋渡轻声道,知道自己对许鹤龄意味着什么,从前还有个许家老爷子在。 很多事情,都不好去发挥。 但现在不是了。 许家群龙无首,或许许鹤龄能成为新一任许家家主。 就看组织怎么操控了。 “不行。”蓝莎紧张地很,“你不能去。” 当初蓝莎就是跟万卿合作,也不想宋渡跟许鹤龄扯上关系,现在也一样,她不想宋渡单独去见许鹤龄。 更不想看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的牵扯。 “为什么不能去?”宋渡觉得很好笑,怎么就不能去了。 他甚至于觉得蓝莎有的时候,对自己的管束太多了,根本不该如此。 “都是替组织做事,你不也说了吗?” “嗯。” 蓝莎有些懊恼,也说不上究竟是什么,但她就是不想啊。 “就是不许去!”蓝莎难得这样的任性,可她也明白,自己的任性,对于宋渡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 是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你管不到我。”宋渡这样说道,“反正我你已经联系了,除非你让许鹤龄不要见我。” “呵。” 蓝莎冷笑一声。 她有什么资格去管宋渡啊,没有资格,没有任何立场去说这些话。 宋渡去见许鹤龄也是很迅猛,他知道,许家现在这个困境,是要扶持一个人。 而在国内,最好的选择就是许鹤龄。 之前许鹤龄还在感慨宋渡失踪,想要去找他,看到宋渡联系自己的时候,许鹤龄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终于肯见我了,其实从你失踪那么久,都没有来找我,我就知道了。” 许鹤龄轻声道。 那个时候就知道,宋渡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他不出现,也就代表着安全了。 毕竟组织的人,无处不在。 “嗯。”宋渡冷冷地应了一声,“也不是不见你,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这话说的直白。 许鹤龄的脊背微微僵了一下,他看着宋渡,知道这男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在责怪他之前骗了他。 “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想着你失忆,如果不稳住你的话,可能会出事。”许鹤龄轻声道,“我还是得跟你道歉。” “没事,毕竟你救了我,把我从海里带回来。” 宋渡浅声道,他看着许鹤龄。 喝了一口咖啡。 “许家现在的情况,好像并不稳定?” “嗯,我父亲出事之后,内部也乱得很,大家都在争夺自己的利益。”男人沉声,有些无奈,“几个人分别是不一样手段,但是目的都只有一个。” 许鹤龄说这群人就是为了坐新的许家家主。 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心才会逐渐暴露。 许鹤龄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跟他们抗衡。 “这样啊。” 宋渡勾唇,笑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许家根本不受待见,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早前你的姐姐,叫什么。”宋渡有些忘记了,“对,许清婉,替你这位养父做了多少事情?” 宋渡这样说道。 许鹤龄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也知道,自己在许家,在老爷子的面前,是什么地位。 “如果我是你的啊,就趁着这个天送来的机会,好好把握住,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走到这一步。” “你说的我很清楚。”许鹤龄轻声道,要不是坐在对面的是宋渡,大概许鹤龄已经骂出声了。 但是宋渡的话,不管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所以为什么不试试自己去掌握自己的命运呢,还是说被利用惯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选择了?” 宋渡沉声,笑着看他,那副表情,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跟他们抗衡呢。” “呵。”宋渡笑了一下,“跟我合作啊,我保准将你推上许家家主的位子。” “到时候,是不是许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许鹤龄这样调侃道,几乎也是在说笑的。 但事实就是会如此。 “你放心,你跟我合作,起码这条命保住了,而我会给你尽可能好的生活。”宋渡这样说道。 也不是去承诺别人什么。 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许鹤龄看着他,神色微微有些动容,其实这个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善终。 尤其许家现在的颓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可以考虑。” “只是考虑吗?”宋渡沉声,“你要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 这话说的,许鹤龄心里很不舒服,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听得有些难受,但也是应了一声。 “我知道,可我必须谨慎,哪怕我心里是向着你的,可是很多时候,我必须有自己的担当。” 许鹤龄沉声,这样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大都也明白了内心所想。 “好,我姑且给你这样的机会。” 宋渡站起身来,转身:“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的。”许鹤龄很少有跟宋渡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说的没错,我是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一个很完善的部署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平稳,根本不像是要决定未来的样子。 许鹤龄看着宋渡远去的背影,内心深处无比挣扎。 那种感觉很诡异。 或许许家,早就该灭亡了。 本就不该存在罢了。 …… 安歌已经追踪到了信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那天聊天的墓园。 她已经猜到了,信的母亲就在这里。 安歌没有走过去,因为潜意识知道,信可能会察觉出来。 她对信之前说的话,其实还是保留着一些自己的看法。 安歌直接离开了,对信的调查,也才刚刚开始罢了。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她不清楚。 但是跟魄的合作,势在必行。 还没走出去多久,安歌就已经查到了,锋芒在背。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安歌扫了一眼,四下荒芜的很,根本没有闪躲的地方。 焱就在不远处,似乎很兴奋。 看着面前这个猎物。 跟狩猎一样,那个小兔儿很警觉,几乎是很清楚,猎人就在附近。 焱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安歌根本不知道,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的墓地很稀疏,也方便焱进行布置。 安歌已经察觉到了焱的存在,也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她佯装没有任何直觉。 安歌走路也尽可能的有避让,但是她不是什么人体探测仪。 也害怕真的踩到了雷。 因为直觉告诉她,焱一定在这附近,是跟踪过来的,还是提前就安排好的。 就看这里会不会爆。 安歌的心悬着,她其实也有点紧张,毕竟肉体凡胎,也不可能真的扛得住这种压力。 她真的很紧张,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会炸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知道,要真是有,是万万躲不开的。 就在安歌有了心里防备的时候,突然蹦的一声。 紧接着是个连环的爆破。 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就倒下了?可真是不禁折腾啊。” 他往那边走过去,安歌几下反转,还是躲开了一些,但是这种威力太大,几乎是冲着脸过来的,她躲都没地方去躲。 很快,整个人都被冲击出去了。 安歌要疯了,她的脑子嗡嗡嗡的,或许自己就不该跟踪信,或许可以晚一点来。 但是这里一看就是提前布置好的。 “这就扛不住了吗?”焱从暗中出来,也并不想就这么杀了安歌,毕竟安歌曾经是被组织内部誉为第一的存在,“你这个第一,还真是水呢。” “呵。” 安歌轻声一笑,她抬头去看焱,眼中有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她问道。 这个反应实在是太迅速了,焱笑着道:“你该不会以为组织里真的有朋友的存在吧,你都那么多年的老组织了,怎么会这样天真啊?” 男人笑着道,几乎是在教安歌做事。 怎么会去信任所谓地朋友,信是什么存在,安歌应该清楚。 “你的意思?” “呵。”焱笑了,“不管我,还是淼,对你的看法都只是停留在从前,那一次,我不杀你,是因为淼在极力阻拦。但是这一次不会了。” 他本就是个没有什么血性的人,自然也不用内心怀揣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了断了。 “我送你上路,保准不会让你感觉到疼。” “是吗?”安歌现在已经疼得不行了,她整个手臂,都被炸了,鲜血直流。 不远处,看着这里一切的信,不是没有听到动静,但是她没有选择上前。 之前口口声声说着,组织里唯一一个朋友,可是最后呢,事情发生的时候呢。 她的心里怎么可能装得下安歌? “别怪我。” 就在焱举手要杀的时候。 突然一道黑影过来,那人的速度很快,先手打断了焱手里的武器,很快抱起地上的女人。 那人深谙这些套路,躲过很多个爆破。 安歌看着那个女人,其实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魄。 没有想到在紧要关头,居然是这个看似对自己抵触很大的女人,帮了自己。 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大意了。”魄沉声,声音压得很低,但听得出来,声音里头有着浓浓的嫌弃,“是离开组织太久,不知道人心险恶了?” “没。”安歌轻声道,倒也不是大意,也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只是感觉事情没那么凑巧。 难不成信就是诱饵,可她那么苦口婆心,跟自己说什么朋友不朋友。 但其实安歌接近她,真的不是为了那一句朋友。 她不在乎。 “呵,如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我真的要重新审视,是不是该跟你合作了。” 魄这样说道。 “你就不怕自己暴露吗?”安歌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的身形,他们很熟悉。” “要是害怕,怎么会出现呢?” 魄很自信,在这一层上面,不可能暴露。 而此时。 信已经从山上下来,看着地上满是鲜血,她垂眸,盯着焱看了好一阵子。 “你利用我?”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但能看得出来,眼神之中还是有些怒火的,“你怕是不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利用我?” “我没有。”焱手上的伤很重,还是很疼的,“刚才那个是个女人,救走安的,你应该认识吧?” “不认得。”信已经在愤怒边缘了,“怎么组织是这样教育你的?利用上司,做这种事情,你知道你这样会害了我,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信看着他,地上的焱,其实并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