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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这是废话吗!?” 两边的五条悟谁也靠近不了谁,像两只针锋相对的白色大猫猫炸毛对歭着,凝滞的气氛倒是缓解了不少。 与雾织选择性地安抚其中一只猫猫,伸出手揉了揉年幼五条悟的发丝,短发虽然看着刺刺的,实际上很柔软。 莫名很喜欢小孩子啊,好像对待小真人也是格外纵容。 年幼五条悟回身拂开与雾织的手,定定望着她,清澈的嗓音不再刻意压低,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端起冷淡又倨傲的架子,不得不说两边的五条悟都不太讨人喜欢,是怎么做到从小到大都能如此的,与雾织倒是不禁有些好奇。 “看来你已经知道怎么出去了,姑且问一句,喜欢这个家伙吗?” 带着蜻蜓印花的衣袖朝他指去,高专五条悟愣了下,直直闯入那片漆黑的眼瞳中。 与雾织回过神。 “不喜欢。”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那是多余的、无谓的感情,对于神明而言是不应该存在的。 年幼的五条悟翘起唇角,像极懵懂无知的稚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扭头:“这样不是正好吗?” “我也是啊。” 话音刚落,五条悟的瞳孔骤然收缩,蓝宝石折射出的光线分外刺目。 矛盾出现了。 不可能会有喜欢这种情绪吧,即使由好奇逐渐深入转变为某种未知的感情,也会在那次星浆体事件所受的折辱之下被抹消殆尽。 不是立场的问题啊。 而是自己的问题。 不愿意承认这样的诡异又荒诞无稽的情感,偏偏又被这绮丽绚烂致命吸引,他漫不经心地藏与人后,直到慢慢扭曲。 不可能让高傲的咒术师屈服于这种感情之下的尊严,所以选择了迷惑自我。 没错,为了治愈身上的病症才选择将与雾织关进梦境。 从根本上来说,只要他能随心所欲的喜欢和讨厌就可以了,至于对方的态度、思绪、感情、逻辑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五条悟喜欢却又不喜欢与雾织,想将她收拢进掌心拥抱,想持续不断的肌肤接触,想让那双眼眸一直注视着自己—— 好奇却又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想法。 用他独特的方式企图延续或者消灭这样的感情。 最终他缓缓垂下头,额前的白色发丝遮住看眼眸,发出低笑。 “所以是发现了吗?” “算是吧。”与雾织口吻平淡,她蹲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挑开脚踝上的白色绳索,在断裂的刹那流转在绳索上的力量消失了。 被她轻松地解下,安置在掌心。 真正的束缚是以关系为媒介,形成神界。 而这梦境不过是迷惑于眼前的手段罢了,令与雾织分外在意的是,关系的形成要追溯到那时候在甜品店的大冒险。 从那个时候起,五条悟就在谋划这些事情了么。 又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既不想困惑与爱色那么将另一方拉入漩涡,自己便能脱身而出。 很狡猾啊。 与雾织面无表情地捏碎了绳索上的黄色铃铛。 “这里就是结界的中心。” 年幼的白发稚童冷眼看着她身上的桎梏消失,伸出手将梦境的结界显形,只要与雾织打破结界就能出去。 这看似一切都在帮助与雾织的举动,也不过是五条悟的自救而已。 仿佛在对她说,打破吧。 将一切都破碎成渣。 从年幼五条悟的不加掩饰的嘲讽到激怒,五条悟在指引自己走向感情另一端中的偏激,明明都是他自己在自导自演吧。 为了摆脱……即将蔓延的病症。 分裂自己,刺激自己,将爱意化作更为极端的感情。 这是与雾织所见过最疯狂的咒术师。 “结束了吧,五条悟。” 与雾织解开了注连绳,轻而易举地唤出手里的窄刀破除结界,梦境中的所有皆化作浮云消散。 在这场并不漫长却又诡谲曼丽的对持中,终会走到某处尽头。 “没有哦。” 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紧接着出现与雾织身后,慢一拍的发丝划过雪色羽睫,凌厉的杀意从碎裂的宝石瞳孔中溢出。 那就杀了吧。 如果不能彻底拥有那么起码要在自己手中终结。 仅仅只是神明而已。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设想过未来这种东西。 高专会怎么样,咒术界会怎么样,自己又会怎么样—— 已经无所谓了吧。 现在只想让对方彻底粉粹在他的掌心,解除根源。 此刻的脸色倒是有几分相似年幼时期的五条悟,又或者这才是最真实的五条悟。 眼眸淡薄并空目,他单手插兜立于天地间,姿态即像刚诞生的年轻神袛又高于其上,从里到外透着精致的冷漠。 与雾织避开不断袭来的进攻,冲出天际。 巨大的气流随着她破空而出,轰隆一声,爆炸随之响起将周围夷为平地。 此刻天色渐暗。 红白相间的身影明亮又夺目,根根散开的发丝在清辉中渡上银光,月下美人说得也不过如此。 与雾织环视着周围,果然是远离城市的空地,这里离高专似乎不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