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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几乎是有点好奇的看向一家热闹非凡的酒馆。 这里的每一桌都坐满了客人,出门的时候艾琳娜特意挑了比较旧的衣服,里面的人衣服却比这还要破一些,他们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推杯换盏,热烈的交流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避开了门口的臭水沟,牵着手进了这家挂着法语的“罗童德”的酒馆,几乎是一踏进门内,就有人站起了身。 “你好,你好,”他热情的向歇洛克伸手,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头了,“莫迪利亚尼,画家和犹太人。” 歇洛克和他握了握,他又将手递给艾琳娜。 “您也是画家吧?”莫迪利亚尼说道,“我看见了您挎包里露出的笔尖,那可是个好伙计…” 艾琳娜点了点头。 “是的,”她说道,“实际上,我是个建筑师。” 她的话惹得莫迪利亚尼笑了一下。 “都是一样的,建筑师,雕塑家,画家,文学家…”他说道,“为了艺术而奋不顾身!” 他的话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几人给刚来到这里的夫妇腾了个位置,又激烈的讨论起了别的话题。 艺术家、画家、文学家,这里几乎聚集了世界各地的所谓“艺术工作者”,这几乎让艾琳娜有些目不暇接起来。 她还在这些人的交流中听见了一些相当熟悉的名字。 马蒂斯,夏加尔,阿波利奈尔… 这些未来将在西方美术史上涂抹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这些人,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立体主义”“野兽派”,似乎要争个高低,吵得脸红脖子粗。 边上也有一些或是温柔或者浪荡又迷人的女郎,她们多半是周围的流莺、交际花、情妇,披散着头发,画着或浓或艳的妆容,寻找一些偶然的邂逅。 门口几个便衣警察蛮横的闯了过来,似乎在检查证件是否合法,而那些画家,他们大多数已经喝醉了,剩下的一些则是半醒半醉,仍在呓语。 艾琳娜是不着急的,她回头看向身侧的人,却发现歇洛克正在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又平和。 艾琳娜也对他笑了起来。 她靠在歇洛克的身上,两个异乡人坐在一堆异乡人中,时不时和他们交谈几句,虽然过于平和的神情不太适合这里,但是也还算和谐。 两人占了一整张桌子,不一会,就听见有人前来这边询问能否拼桌。 来者穿着破旧,揽着一位短发女子。 艾琳娜看了这个女人两眼,她带着顶破烂的男士礼帽,脚上也是双烂鞋,随便又胡乱的描着一双眉毛,却掩盖不住她活泼又灵动的眼睛。 发现这里坐着位板正的英国小姐,这个短发女郎掩饰不住眉梢眼角的笑容,抛了个媚眼给她。 “哟,苏丁,你来了!”莫迪利亚尼说道,“这两位,莫尔森小姐,福尔摩斯先生,英国来的。喔,要我说,你怎么还带着琪琪…” 他话还未说完就趴在桌上,打着鼾,随便的睡过去了。 周围的人似乎也并不惊讶,只是取笑他一会“估计要多留下几张画来付账”。 而那女郎则是丝毫不在意他的话。 “琪琪,”女郎自我介绍,“这里最出名的——” 她故意的顿了一下。 “模特琪琪!”仍然清醒的人和醉汉一起高呼道。 琪琪在这里似乎相当出名,他们显然对琪琪很熟悉,用着放浪的言语肆无忌惮的和她谈笑,琪琪也同样的呼应着,她站在那里,似乎就是主宰自己命运的女王。 艾琳娜又和周围的人聊了一会,就发现天已经快亮了。 一夜未睡似乎压根不影响她的兴奋,她先付了钱,又留下了一张酒馆室内的速写送给老板。 又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这里,艾琳娜站起了身。 “走吧,歇洛克,”她说。 歇洛克应了声好,体贴的拿过外套给她披上。 两人相互支撑、依偎着,走向寂静的街头,身后不断传出喧嚣的声音。 他们就这样,去了阿尔卑斯地区、罗马、那不勒斯,再出海到希腊。 艾琳娜就这样沿途写写画画,寄回家的信件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封了,她也干脆不再编号,就这样到一处地方,写上几封,然后拜托邮局把礼物和信件一起寄回去。 她写信的时候,歇洛克就守在边上看她,或者也和她一起写,一人一封。 昏黄的灯光下,摇曳的烛火,倒也有相当温馨的感觉。 旅途也不只是这样顺心如意。 艾琳娜和歇洛克遇见过抢劫,骗子,以及试图偷走他们行李的小孩——毫无疑问,都被歇洛克发现并且解决了。 同样的,到了一个地方就必须去拜会当地的上流人士,艾琳娜和歇洛克在这上面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但总是值得的。 这些人在他们对此地并没有多少了解的时候,为他们推荐了导游,有几个是年轻活泼的青年,有些则是年纪稍长的人。 推荐的导游大部分是自己家的子侄,少有扔给他们一个仆人的,也大部分都热情的邀请艾琳娜和歇洛克住到他们的家中去。 艾琳娜和歇洛克跟着这些熟知本地各处的向导,走遍了这些城市的角角落落。 艾琳娜带着她的小本子四处写写画画,记录那些已经远去的历史,以及那些残存的建筑细部,歇洛克则是用他的眼睛、他的脑子去看、去思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