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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无可能!”他肯定的说道,然后加快了步子。

    他们一家人勤勤恳恳纳税,踏踏实实工作,不但巡视自家产业,还积极为社会做贡献。

    怎么可能是什么“地下势力”。

    等等,伦敦的下水道计划是谁牵头来着?奉命修建新的排污系统的是谁来着?

    这样一想,居然也对上了。

    还有之前的那张纸条,威斯顿暗示他那是别人放在窗台上的。

    “谁掌控了伦敦,谁就掌控了世界”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原来他想错了方向!是设计排污系统的!

    真是的,还乱七八糟的告诉他什么“航海蓝图”,自卑于操控下水道也没什么好笑的嘛。

    抓紧时间回去,还能找管家谈一谈这个事情。

    伯爵思及自己之前完全想错了方向,加快了脚步,决定回去扭转管家的看法。

    望着步履匆匆的伯爵,艾琳娜有点意外的歪了歪头。

    按照父亲的习惯,应该先来挑挑她的刺?

    比如说什么这里设计不行,那里做的不好之类的。

    这次伯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是有点奇怪了。

    似乎在怕什么一样,速度快的像是脚底抹油。

    “看来伯爵确实对你母亲曾经从事的行业一无所知,莫尔森小姐,”福尔摩斯说道,“虽然他刻意省去了一些关键信息,但他一定是觉得另一方给你留下的产业是设计类相关。”

    艾琳娜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她说,“我只得出了我父亲虽然最近脾气古怪了点,但仍然不会配合询问这个结论。”

    听见那句“绝不会配合询问”,华生似乎是为了忍住笑般努力压住嘴角。

    这对父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所以,你接下了这个委托吗,福尔摩斯先生?”艾琳娜转开话题,抛着钱袋问道,“还有华生医生,我知道你也对这个很感兴趣,酬劳我可以一次性给付,车马钱我也一并当成交通费付掉,请不要苛责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价格多少?”

    “当然,”福尔摩斯说道,他咬住了烟斗,“我接下了,请务必放心。”

    注意到艾琳娜的目光,他朝艾琳娜这边抬眸,露出一个笑,“不用给我酬劳,工作就是最好的报酬。”

    他随手将手中的火柴挥灭,“更何况保护一位女士是应有的责任。”

    傍晚的光线昏暗,映衬得福尔摩斯脸上也平添了些许朦胧。

    他神色并不算太认真,反倒是带着几分调侃,却让艾琳娜感到十分安心。

    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承诺。

    但不要钱…这倒是惹得艾琳娜失笑了起来。

    她将手中的零钱包直接抛给已经点好烟斗的福尔摩斯,“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定价了,不准嫌少。总不能让你去担负成本。”

    “总不能让人说我莫尔森家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艾琳娜带着点傲气的说道。

    这又不算是为了她的建筑事业,而是作为安保支出,因此她花的还挺理直气壮。

    没等她转身走人,就看见了端着盘子往上走的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拿着热腾腾的黄油烤面包上来,没好气的说,“我这里可不欢迎——莫尔森人呢?走了?这么快?那不要客气,随便吃。”

    “父亲刚走没多久,”撞都撞上了,艾琳娜索性停下了脚步,伸手拿了块面包,“我本来想回楼上的。既然正好碰到了,姨母,我想问你点事。”

    她咬了一口,被甜蜜的口感直击灵魂,“真好吃——我想问点关于母亲的事情。”

    哈德森太太看着艾琳娜笑了笑。

    “当然没问题了,你想知道什么都行,”她将盘子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过,你确定在这里吗?”她看起来对此有点迟疑。

    “啊,是的,”艾琳娜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并没结束,偷走匣子的人死在了他的屋子里。于是我拜托了福尔摩斯先生查一查这件事情。”

    上午的事情艾琳娜并没有通知到哈德森太太,马车夫回家帮她带东西,也只是顺便说了一下她上午临时有事情,因此没去成建筑事务所而已。

    她已经尽可能地试图弱化了这句话中的语气用词,但是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哈德森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又出事了——你没事吧?”她拉着艾琳娜问道,“我的天,上帝保佑。”

    “我真没事,”艾琳娜无奈的安慰道,“真的没事,我跟着福尔摩斯先生他们去的,一点事都出不了。”

    这句话似乎确实令人感到稳当,哈德森太太舒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你想我从哪里讲起?”哈德森太太坐到了沙发上,慢慢问道。

    “从你们的小时候讲起吧,”福尔摩斯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莫尔森夫人并不是你的亲姐姐的?”

    艾琳娜回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发现他此时的神情格外认真,双手合十的坐在沙发上,很犀利的看向哈德森太太,似乎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福尔摩斯犀利的言语令哈德森太太有点惊讶,不过随后她就放松了下来。

    “大概在八岁?或者九岁?”她说道,“其实最开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的父亲姓乔伊斯,他是一位不算平庸,但也没什么才华的电气工程师,母亲则是位乡绅家的小姐。从小我们姐妹就学习数学、绘画等等,而姐姐伊薇特的作业永远都很出色,学什么都快——那是一种极其稀少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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